bsp; “请你出去!”我推开他。
他的自尊心很强,马上放开我。
“虽然以前是我主动投怀送抱,但那并不表示你可以对我予取予求;如果你现在一定要逼我就范,那就是强暴!”
他没再坚持。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强压下拿闹钟k他的冲动。他果真不是非要我不可。祁洛勋变了,彻彻底底变了。
什么事他都不再征求我同意。每天强迫我接受他的接送,强迫我陪他出席一些应酬场合,他逢人便说我是他未婚妻,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带在身边的女人是个良家妇女,不是什么魔鬼。今晚他恐怕还想强迫我上他的床。
“你可不可以懂事一点?”
他轻易地就把我压倒在床,在我耳边训话。
“我永远也不懂事,永远也达不到你的标准,你不必这么委屈自己!我说过!不再破坏你的好事,你尽管放心去追求你理想中的情人,我不会再死赖着你不放!”
“我已经被你粘上了,你别想甩掉我!”
“如果我真想甩还怕甩不掉吗?!要粘上你的确不容易,要甩掉你却很简单!”“你试试看呀!”
“你想强暴我?”
“你可以去告我,连我打过你一巴掌的事一起告!”
“你”他在我的唇上施暴,封住我对他的指控。
我先是奋力对抗他,后来开始对抗自己,终于,我竖了白旗。
“你可不可以懂事点?”
我没回答,因为我也很累。
“我爸跟你姐下个月底就回来了。”他咬我耳垂。“我们可以开始着手婚礼的筹备工作。”“凭什么要我听你的?!”他从来没给我一句甜言蜜语,这种像交代秘书工作的口吻也令我不服。“你说结婚就结婚吗?!”
“你不是一直吵着要结婚吗?水到渠成,干嘛不结婚?!”
这就是他的心态我吵着要结婚?
“不结!”
“不要闹了行不行?!何必跟我呕气?我已经完全接受你了,也接受了你没有我就活不下去的事实,你还要我怎样?!”
我当场回了他欠我的一巴掌。我相信他左颊上有着和我右掌心相同程度的麻辣感。我穿上睡衣,跑回自己的房间。
此刻我人在雪梨,里欧家中。
掴了他一巴掌的第二天清晨,我就跟徐秉儒、丫丫出国了。除了新郎新娘之外,没人知道我的行踪。
本来我安排这趟出游的目的,是想给祁洛勋一个“惊喜’,现在我却后悔得要命。我对雪梨塔的晚餐没有印象,对塔上可以望见哈伯桥和海湾没有印象,甚至对塔萨卡动物园里的无尾熊也没有印象。
对飞机起飞后不久就紧急降落的事情刻骨铭心。
“祁先生,简瑗现在人在我家,我”祁洛勋一定在那头鬼吼了一阵。“她跟她朋友来雪梨玩,在我家住了两晚。今天上午本来要飞纽西兰的,因为飞机机械故障迫降,航空公司安排他们搭另一个航班;但是她说什么也不肯再上飞机。她朋友飞了,她又回我家来。”过了一会,里欧把话筒交给我。
“祁先生要跟你讲。”
我硬着头皮挨骂。
“我已经报警说你失踪了你晓不晓得?!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要这样整我?!你说!”
“我只是想”
“想什么?!你马上回来,回来我再跟你算账!”
“你来接我回去好不好?我不敢自己搭飞机啦”我嚎啕大哭,不理会一旁的里欧。“不敢搭飞机?!”他冷哼。“你是搭船去澳洲的吗?”
“来的时候有徐秉儒跟丫丫作伴嘛!”
“你都上里欧家作客了,不会请他送你回来吗?”
“没有用的。除非你陪我一起上飞机,否则我连机场都不敢去,你快来接我啦”“我跟里欧讲!”
里欧挂断电话之后,很同情地看看我。
除了谢谢,我什么也没说。我应该还欠他一句对不起,但不说也罢,反正我已经出尽洋相了。
我活着从澳洲回来了,但我可能会死在祁洛勋手里。
经过这回乌龙事件后,我再也没皮条了。
我安分守己了一星期,祁洛勋对我不闻不问,我也忍气吞声,完全不敢抗议。本来以为这种日子不会太久,因为我的救星姐姐和姐夫就快回来了。没想到祁洛勋却打电话要他们暂时不必回来。理由是我不跟他结婚了。他的气焰很盛,当着我的面打这通电话,挂断电话后还直盯着我不放。
“你不用这样看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心悦诚服。”
我从沙发上站起,准备回房。
“你知道鸡冠花的花语吗?”
我看了眼茶几上的花瓶,里头插着一朵鸡冠花。我没买花,那就是他买的。他没送过花给我,这朵不算。
“‘我想跟你交谈’。”卖花的同事告诉过我,但愿我没记错。
“想跟我交谈吗?”他放柔了语气,于是我坐回沙发上。
其实,这几天他对我的态度也不算不闻不问。
在雪梨飞台北的班机上,他对我说了些话。末了,他要我自己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找他谈。
“希望我们这两把骨头不会被地心引力拆除,不必在人间之外找寻共同的地址。”飞机上,他紧握着我惶惶不安的手,以沉稳的口气对我说。
当时,我马上就想起自己曾立过的遗嘱,想起自己的坠机恶梦是他温柔的眼神安抚了我的心。
我一直没主动找他谈,因为我很矛盾也许他是爱上我了,可是他是被逼,我一辈子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我好难过。我干嘛非他不爱呢?
“对不起!”再抬头,我已泪流满面。“我不该不告而别。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等我人到澳洲之后再打电话给你,说我克服了恐机症。可是,我临行前一晚发生了那件事,所以我就”我吸了吸鼻,朝他一笑。“也许你说得对,没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我还想再笑,可是发出的声音像在哭。
“如果不搭飞机的话,应该还是可以所以,你可以不要我,没关系啦!”我庆幸自己没怀孕,否则生出来的孩子就得认亲爸爸当表哥。
“可以不要你?”
“当然啦!如果你还要我,那是再好不过了。”
我就知道不能与他谈。一谈,我的谢氏症又发作了。
“不论你有多勉强、多无奈,如果你愿意牺牲享受、享受牺牲,愿意让我活得好一点,我是一定不会拒绝的。”
他缓缓朝我靠近。
“也许你不会牺牲太久,人家都说天才的命比较短啊”我尖叫,因为他举起右手。我的下巴被他捏住,他用唇堵住我的尖叫声。
“别诅咒我!行不行?”
我盯着他的唇,希望他别再说话,只管像刚才那样吻我就好。
“如果我英年早逝,你也活不了多久。”他没打算饶我。“你如果少气我一点,我可望长命百岁,你也没有年轻守寡之虞。”
“你”我不是蠢蛋,听得懂他的话。“你还愿意娶我?”
“当然!”
“有理由吗?因为我们上过床?应该不是这个理由,对不对?因为如果是这个理由,那你早跟别的女人结婚了。你一定有别的理由,快告诉我!好不好?”
他好半天不讲话,急死我了!
如果这样都逼不出我要的话,就算他肯娶我,我也不嫁给他!
“你说呀!”
终于,他大概受不了我,紧紧扼住我手腕。
“我爱你!”吼完之后,他吻我。
如果,我会在下一秒钟死去,我死而无憾
良久,他松开我,眼神又变得温柔。
“你可不可以再说一遍?”
“不行!罢才那样对我来说已经很困难了。”他吐了口气。“你真的很不懂事,为什么一定要我说这么露骨的话?我要你用想的,难道你想不出来?亏你那么聪明!”他可能真的很内向吧!我决定不再逼他。
“那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你那么爱追根究底吗?”
“说嘛!”
我确信刚才埋在他胸前的脸是红的,我的字典将增订“娇羞”一词。
“我自己也不确定是什么时候。”他搂紧我。“只能说,在你展现出理性的一面后,我很难再漠视你的存在。”
“那你在新疆对冯君平说了我那么多坏话,是希望他别追我对吧?”
“对。在江仁和的喜筵上,我就看出他对你有意思。”
“所以那天你才一直找我麻烦?害得我还得替你洗车。”
“你活该!”
“我活该什么?那天我不惜破坏自己的形象,为的也是想让他对我望而却步。”“是吗?难为你了!”
“难为的事还多着呢!为了阻止人家追我,我还告诉人家我是同性恋,你相不相信?”“相信。”
“我被人家打肿脸那次,你心不心疼?”
“心疼。”
“我一大堆小学男同学打电话找我那一阵子,你是不是有点不是滋味?”“好了啦!再这么问下去,你大概要说我当年打你那一巴掌,是因为气你穿得太少,出去让别的男人大饱眼福,我心有不甘。”
“难说喔!般不好真是这样,你不打自招!”
“你皮真厚!”他敲我的头。“那时候我还很讨厌你。”
“还好我那时候很讨人厌。”我决定糗他。“我姐太大意了!竟敢放心大胆让我跟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那时候要是讨人喜欢的话,搞不好你就诱奸我了。”
他又敲了我的头。
“又偷听我讲话了?”
“我干嘛偷听?你自己讲得那么大声,我还没怪你吵醒我午睡哩!”
“简瑗。”他忽地用低沉的声音喊我。
“干嘛?”
“我们可不可以回房了?你话太多了吧?”
“我今晚开心得不想睡耶,怎么办?”
“我没说要让你睡。”
“那你想干嘛?”
“你不知道才怪!”他抱着我回房。
“我把床前的闹钟改写成鸡冠花。
战场于是成为交谈的情场。
我更改了自己的眼神,纠正了你的发音,于是我可以一目十行地阅读你,于是你可以字字珠玑地形容我。
我们结束了破烂语,开启另一个主题,于是我们有了共同的出版物爱。
人间和人间之外,爱不绝版。”
“哪,送你!”我把最新作品递到他眼前。
“又写新诗啦?诗题是什么?”
“你帮我想一个吧!”
他想了一下说:“‘我们’。”
“哇跟我想的一样耶!现在的我们,有你也有我,可以说是完全成立了。”我在他脸上重重亲一下,然后将脸凑向他的嘴。
“这是我送给你的结婚礼物,你送我什么?”
“你希望我送你什么?”
“随你,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你想送我什么?”
“送你‘绕着地球跑’。”
“什么?!我不要!”
“你刚才不是说,我送什么你都喜欢吗?你现在说不要,难道叫我一个人去蜜月?”“蜜月干嘛非得绕着地球跑?”
“度蜜月顺便让你彻底克服恐机症,一举两得,有什么不好?你想清楚点。如果不结婚的话就不必蜜月旅行了,你要不要结婚,你说!”
“我”我瞪他。
“说呀!”他气定神闲地看我。
我拾起床头闹钟。
“祁洛勋,你快跑吧!我数到十,你要是被我k到的话,我要你把蜜月旅行改成环岛一周。”
我失手了,一如当年。
无所谓,反正我的目的已经达到我确信如今他已不是“绝代情圣”而是“只为卿狂”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