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意识只是浅浅的恢复,我就感觉到全身火烧火燎般的疼痛,勉强睁开眼环视四周。入目却是残旧的木质房梁,到处纠结的灰色蜘蛛网和不住往下渗水的破败三角形屋顶。
这这是什么鬼地方。我明明记得自己是随着车子掉落悬崖的,怎么现在竟到了个类似破庙的地方?
一阵缓和期过后,我终于适应了这周身的疼痛。看来以往的经历也不是全无用处嘛?我苦笑着扬了扬嘴角。
眼珠流转中,我瞥见前方有个人影,似乎正坐在火堆前。心中有些了然,应该是掉落悬崖后这个好心人救了我。外面下起大雨,他没处去,只好把我带到这里。
我忽然想起了一事,大惊,顾不得身体从脸到脚撕裂火烧般的痛,对那人大喊道:“小雨呢?不你有没有看到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子,你”那个我终于看清了,那是个男子。他起身,用冰冷毫无温度的眼睛扫过我,就转身走出了破庙。
我,如遭雷击!不是为了他的眼神,我丫的别说眼神,就连他长相都没看清楚。可是那一身古代服饰和装扮我进到剧组拍摄场地了吗?
我安慰自己,一定是的。难怪我会躺在这种只有武侠小说才会出现的破庙、石床上。可是,心里又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个修长的身影。
我抬头望向他,怔怔地看着他微湿的头发轻轻随风舞着,薄薄的唇轻抿,嘴角微微扬起,与唇边的酒窝勾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他的脸上,从额头到鼻尖都被一个银灰色月牙形面具遮住了。我只能看到他那双长长的睫毛覆盖下,冰蓝色的瞳眸,带着温暖的笑意向我靠近。
我从未想过在中国会有人拥有这种颜色的眼睛,仿佛能夺人魂魄。是混血儿吗?
“你没事吧?”如水晶般清爽透彻的声音。这是天籁传来的乐声吗?
我忍不住吞了下口水,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他微笑着摸摸我的额头,好清凉好舒适的触感啊!我忍不住陶醉其中。这肯定是哪个剧组请来的大明星,正演戏呢。而且包准是个大牌,感觉比我以前接触过的那些明星都有真材实料多了。
唉,没想到摔个悬崖也能摔出这种艳遇来,真不知该说幸还是不幸。
等等,悬崖!我狠狠地在心里咒了自己一通,一把抓住他的手,也许因为我手中滚烫的温度,他怔了下。但我并未察觉,一脸焦急地问道:“小雨呢?车上的其他人呢?”
他疑惑不解地看着我,漂亮的蓝眸满是担忧。(咳!不会是以为我烧傻了吧。)
我的心开始下沉,深深地吸了口气,为自己加油,抬头问道:“是你救了我?”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轻柔地嗓音如泉水流动般响起:“是步杀在山谷里发现你的,那时你身受重伤,高烧将死,是我救活你的。”
步杀?什么怪名字,应该是刚刚坐在火堆边的那个吧。我感激地朝他笑笑,不想牵动脸上伤口,痛得我龇牙咧嘴。但仍不忘继续问道:“那你们有没有看到我身旁还有其他人,或者旁边有没有车子之类”
他仍是轻轻摇了摇头,低头单手轻柔地扶起我道:“姑娘,你的烧刚退下一点,伤口还没有痊愈。还是喝了药早点休息吧?”我这才注意到他的另一只手上端着碗药。修长的手指握在粗制瓷碗的边缘,在黑色药汁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晶莹白皙。
但此时的我却再也没有心情去欣赏那双手,去感激那份关心。盯着那碗黑漆漆的药汁,我全身的力气如一下子被抽空了般,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瘫倒在他手上。
我现在几乎已经可以肯定,我身上发生了史上最烂的桥段——穿越时空。
不幸中的万幸,我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虽然已经满是泥泞,但仍肯定是原来那件,本在我背上的包包也仍安静地躺在我手边。唉!至少我不是附身到别人身上吧!
到这时我才发觉自己右手上仍握着东西,我拿起来一看,脸色瞬间煞白。
那些坠崖前后的片段渐渐在脑中清晰起来,连带着那些我希望永远不要开启的久远记忆。
黝黑短小的金属躯壳,在现代,非警务人员佩带属于绝对违法的走私物品——手枪!
那是坠崖前,我跟那些歹徒撕打时夺过来的
我暗地把枪藏在了身下,其实我有什么好心虚的,这个社会又不会有人认识它。
那男子仿佛什么都没看见,药已经凑到了我的嘴边,闻着那味我就觉苦,可是看着对方关切真挚的眼睛,我却没辙,只得乖乖大口大口往下灌。
我此刻可说是完全躺在他怀里,他一只手环过我的脖子凌空将我支撑住,另一只手轻柔却有力地拿着瓷碗喂我喝药。闻着从他身上散发来的,淡淡的混杂着幽谷气息的男子特有味道,我竟有些迷醉了。胸口似有股暖流,一忽儿窜了上来,脸瞬间发烫。
我有些尴尬,喝药地速度也不自觉慢了下来,几乎都快忘了这药的苦了。他却也不催,只是微笑地轻柔地,看着我。冰蓝色的瞳眸仿佛夹着几分暖意在说:“别急,慢慢来。”
我楞了下,忙一口把碗里的药全喝光,苦味此时才一股脑儿都窜了上来。
他看着我皱眉,牵动伤口,不禁也抿了抿薄唇,眼含歉意。
想来他也是没辙,在这荒郊野地能找到药材已经算很本事了,哪里去找甜味的食物啊!
我一把夺过手边的包包,拿出两颗“德芙”巧克力,这是小雨每天都会为我放进去的,因为我总忘记吃早饭,她说这个补充体力最好。
想到小雨我不禁有些黯然,我在现实中表面看来与谁都能处的很好,事实上却无法真正与人亲近。小雨可说是我唯一承认的朋友。都是我连累了她,不知她有没有事。
深吸了一口气,我看巧克力虽然已经有些化了,但好歹是甜的。于是迫不及待地剥开包装放进嘴里,直到尽数化开才暗暗松了口气。这是什么药啊!怎么能苦到这种地步。
一抬头,见那男子直楞楞地盯着我——手中的巧克力。我尴尬一笑,本来还想把这颗也塞进嘴里的,算了,人家怎么说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嘛!
我剥开一半包装递到他嘴边,微笑道:“尝尝吧,是我们家乡的特产哦!”他微微低头俯视着仍半卧在他怀中的我,眼神甚是专注,蓝眸中竟是我模糊的身影。
我有些尴尬,只得撇开了头去,手却依然举高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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