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不成有人用过,她轻轻地坐在上面,将薄被拥在怀里,这张椅子是萨鲁这几个月睡觉的地方,自从她入住皇帝的寝殿以来,他一直都睡在这,而她则堂而皇之的霸占了原本属于他的床,除了拥抱和亲吻,他不再有更深入的举动,她真切的感受到了他的珍惜和爱护。
但想起凯罗贝洛斯的警告,心中的忐忑却日与俱增,为什么在萨鲁背上的箭痕消失前,她都不能吐露爱语,这其中到底隐藏了什么玄机,疑惑之余,她开始注意起他背上的箭痕,发现那抹本是鲜红的箭痕,竟一天比天淡,本是触目惊心的猩红色变成了淡淡的粉红色,这让她诧异极了。
这到底代表了什么?
她百思不得其解,便打算出去走一走,或许在万籁的夜晚,吹一吹风,可以让自己头脑更清醒些。
借着月光和廊上的烛火,她独自一人在殿廊上散步,沿途的巡逻的侍卫在见到她后,急忙下跪行礼。
“起来吧。”来到这个时代也快两年了,她仍是不习惯这种见人就跪的行礼方式,看他们的装束,应该是近卫队的,她不由得问道“看到皇帝陛下没有?”
“陛下在议事殿。”其中一名侍卫恭敬的回道。
“还有其他人吗?”
“就陛下一个人。”
她纳闷着,这么晚了,他一个人在那儿干什么?
“要不要属下陪您过去?”侍卫开口道,很清楚她未来的地位不光是米特女王那么简单。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好了。”她婉拒道,然后往议事殿走去,脚步跟着轻快了许多。
走到议事殿门口,守卫的侍卫惊见她的出现,急忙上前迎接,刚想大声通报,就被她阻止了。
她俏皮的用食指抵着嘴唇,意思是她要悄悄的进去“陛下还是一个人?”
他们点头,一时间被她娇俏的模样给迷住了,只能傻傻的看着她走了进去,半天回不过神来。
殿内安静无声,微风透过轻舞的纱幔,将周边的几盏蜡烛给吹熄了,四下张望,她却未发现任何人“奇怪了,人呢?”
来回顾盼,她来到大殿中央,余光一瞥,猛然被放置在一边的东西给吸引住了。
“好美!”她檀口微张惊叹道。
那是一件白色的衣裙,它被挂在十字形的衣架上,月光洒落,镶嵌在衣料上的月牙形橄榄石,晶莹的发出淡蓝色的光晕,被展开的衣袖上,用粉红色宝石拼成了朵朵含苞待放的莲花,腰间有一条银色的束带,中间则镶嵌着拳头大小银光闪闪的月曜石。
这是她抚摸着滑润沁凉的衣料,看着拖曳在地几尺的裙边。
这竟然是绢丝!
突然,她腰间一紧,背脊随即贴向身后温暖的怀抱。
“喜欢吗?”耳边传来声柔柔的低喃。
“萨鲁!”她仰起头,对上一双流光溢彩的绿眸。
“喜欢吗?”他温柔的看着她,眸光柔和万千,波光粼粼,好似一张无形的网,将她整个思绪都困牢了。
“这是给我的?”她眨巴着双眼。
他轻笑,点吻着她挺俏的鼻尖“你认为呢?”
“真的是给我的!”她捂嘴轻呼。他笑而不答,只是将她搂得更紧,这世上除了她,不会再有女人可以让他如此煞费苦心了。
他的笑容给了她答案,顿时只觉得胸口一阵轻颤。
萨鲁牵着她的手,走到殿内的最高处的椅榻旁,取出一个箱子,神秘的笑道“打开它。”
她颤手打开这只雕花的黄金箱子,乍然而现的银色光芒,像是一道划过黑夜的银河,将她紫眸点亮,箱子里红色的软垫上,放置着一顶缀满了珍珠的王冠,那巧夺天工的莲花造型,将正中央黑色如星辰闪烁的月曜石烘托的透亮无比,一百一黑彰显着无与伦比的华美,七彩的玛瑙像一道黑夜里的彩虹,将珍珠衬托得更为学被圣洁。
当她惊叹于它的美丽时,它已被戴上了她的头顶。
“萨鲁!”她发现它的尺寸竟与自己完全匹配,丝毫不差,显然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还记得你曾经说过得话吗?”绿眸痴迷的看着她“你说,你要的爱情必须一对一的,你问我,能不能做到?”
她当然记得,为何他突然提起,难道
“我能做到,不止是现在,未来也是。”他柔和的嗓音在空气中骤然响起。
如铁如石的话语中又夹杂着千丝万缕的柔情,震得她心神一晃,她下意识地指了指脑门上沉重地珍珠冠“这是”虽然是问,但她心里却已经知道了答案。
“是后冠。”
果然!她的心狂跳着,上帝,这男人竟然在向她求婚!所以最近他才会变得这么神秘,原来是为了这个。
她看得出他眼眸中有着真诚,也有着最浓郁的爱恋,她猛得吸了口气,双手急忙按压着胸口,不过这未免太突然了。
心醉迷茫之际,他突然扣住她的肩膀,柔情似水的目光闪现在她眼前,是如此地深情,又是如地期待“露娜,我爱你,你爱我吗?”
乍然听到他的求爱,她心神激荡,但她能回应吗?不,在他的箭痕消失前,她不可以说,尽管觉得无法理解,但她有预感如果任意而为的话,结果绝对是她无法承担的。
可是,他的眼神是如此的渴望,如此地灼热,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抚他。
“她不爱你,她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上你!”猛地,在殿内响起了另一个人的声音,充斥着冰冷萧瑟的音符,瞬间将两人的凝望打断。
回目而望,风尘仆仆的人影站立在殿门之外,冷正眼看着他们。
“卡尔!”阿尔缇妮斯惊叫,诧异于他的突然出现,更重要的是,他此刻的神情让她莫名的寒颤。
为什么他会出现,她明明故意拖延了他回来的日子,他现在还应该在米特才对。
“主人,伯爵还在等你,你忍心让他在孤独中度过晚年吗!”一句冷彻心肺的话,让她整个人跌入最寒冷的谷底。
他听到了多少?他站在那里多久了?
清晨的曙光在天地间展露,却将卡尔身影笼罩上一层灰暗的阴影,他像是地狱来的使者,透着最冷冽的寒风,那如利刃般的视线鬼魅得比黑夜还可怕。
她意识的抖瑟着,心底有种渗入骨血的恐惧正迅速蔓延至全身,她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一个人,而这个人现在就在眼前,一个和她共同生活了十年,她敬如兄长的男人,为何如此令她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