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老人指向了自己身体中非常重要的几个部位,淡淡道:“癌细胞已经扩散了,我都不知道还可不可以见到今天的夕阳?”
听到老人的话语,我惊讶的几乎无话可说,一位已经癌扩散的老人竟然还可以这样时刻保持微笑的和我交谈,看来,这人生的课堂我需要学习的实在太多,太多。
“我都已经这样了,但是我看到你的时候还是可以感觉到人生的希望,而你自己,为什么不能够呢?人生最大的遗憾并不是失去,而是你没有为自己所爱的人拼搏过,拼过了,流血了,伤心了,就算输了,人生也是完整的。”说完,老人没有再回头,渐渐的沉稳的远去。
看着老人渐渐离去的背影,我仔细回味着刚刚老人给我说过的那最后的一句话:我都已经这样了,但是我看到你的时候还是可以感觉到人生的希望,而你自己,为什么不能够呢?人生最大的遗憾并不是失去,而是你没有为自己所爱的人拼搏过,拼过了,流血了,伤心了,就算输了,人生也是完整的。
人生的希望?一位癌症晚期的老人都还对这个世界充满着希望,而我,正值风华正茂,正值年轻气盛,为何会对什么事情都失去了希望呢?对!老人说的没错!人生最大的遗憾并不是失去!而是没有为自己所爱的人拼搏过!为自己所爱的奋斗过!哪怕会变得遍体鳞伤!哪怕会变得痛不欲生!又如何?至少,我的人生是完整的!
虽然我对这位神秘的老人还存在着许多的迷惑,但是他已经点燃了我心中沉寂了整整已经有两年的思念!这思念如同无法磨灭的火焰,一旦燃起便无法熄灭。
顷刻间,我又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希望,路边的草也绿了!花也红了!鸟儿也可爱了!就连这咸咸的海风,好似也已经变得风情万种!
奔跑着,微笑着,我闯进了学校的食堂,冲向了李双华所在的餐桌!
“我想通了!我已经想通了!”
“什么事在这里鬼叫鬼叫的?什么想通了?没看到我正烦呢?”李双华有气无力的靠在餐椅上说道。
“我已经决定了现在就去原宿找冷湘芸!我要把她从凌念清的身边抢回来!”我激动无比的大声说道。
“抢回来?你真的以为现在是童话故事时间啊?有谁愿意脱离金窝飞向寒窑的?”李双华对着我摆了摆手说道。
“我知道冷湘芸不会是那种人!我知道她!我非常清楚的知道!所以我现在就要义无反顾的去拼上一拼!就算拼得头破血流!就算拼的遍体鳞伤!我也要去!”我的眼中充满了坚定。
“神经病!”李双华鄙视道。
“我走了!兄弟!祝福我吧!祝福我会凯旋而归!”我浑身充满了青春的激情。
“靠!”李双华对着我竖起了中指。
“再见了兄弟!就算我输了!我的人生也不再有遗憾!”说完,我坚定不移的向着食堂的出口大步流星的走去。
“喂!等等!”我刚刚走到门口,李双华便跑过来一把将我拉住了。
“你真的要去?”李双华疑问到。
“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阻止我!”我的身体充满了力量。
“唉,自古多情空余恨,也难怪了这两年总是看到你的枕头是湿的,好吧,作为你的兄弟,你疯,我也陪着你疯一回吧,给,这是我这个月的生活费,拿在路上用。”说话间李双华从内裤里掏出了一叠一块的。
“”我非常的清楚李双华这个人,平时的他真可谓是一毛不拔,但是现在,他为了我,竟然将自己一月的生活费捐了出来,虽然金钱并不能代表什么?但是这其中的兄弟情意,已经让我差点热泪迎眶!
“谢谢,谢谢。”千言万语,化作了这两个字,谢谢,除了谢谢,我还能说什么呢?
47
坐在通往原宿的悬浮列车上,我的思绪一刻也未能平静,时间是一个非常奇怪的东西,当你展望它的时候会觉得它很长很长,长到自己几乎无法忍受,但是当你回首它的时候又会觉得它实在是太短太短,短到我们几乎都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
两年了,我清楚的记得,也就是明天,两年的期限就已经到了,这两年中那个秘密一直都在我的怀中,我几乎一刻也未曾离开它,我曾经也想到过打开它,但是我既然已经答应了冷湘芸两年,我就一定要做到,两年就两年,又算得了什么?虽然这两年中我经历过无数的不眠之夜,承受过无法计算重量的相思之苦,但我总算还是熬过来的,马上,我就可以见到我心中一直思念着的,一直想念着的,一直为她沁湿睡枕的冷湘芸,也不知道两年之后的她会是一个什么样子?是不是还是两年前的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单纯少女?又或者已经变成了一个经历世事风云变化的忧怜女子?
两年间,认识我的人都说我已经成熟的不可思议,几乎已经做到了处事不惊,遇事不乱,但是他们哪里又知道?其实那只是一种麻木,一种对任何事情的麻木,但是现在,为什么我的心绪又开始慌乱了起来?各种奇怪的想法不停的窜入我的内心,打扰着,纷飞着,凌乱着,翻滚着,不经意间,竟然有一滴泪水从我的眼眸滑落。
“大哥哥,你哭了?”一个邻座的小女孩忽然对着我问道。
“有吗?”我摸了摸眼眶,真的有一点泪水在那里徘徊,真是奇怪?什么我流泪会没有感觉?
“大哥哥,你为什么哭啊?”小女孩天真的问道。
“因为大哥哥正在想念一个人。”我摸了摸小女孩的额头笑道。
“想念谁啊?”小女孩追问到。
“想念一个对大哥哥非常重要的人。”
“那个人也想你吗?”
“”小女孩的一句话问得我再次陷入了相思,冷湘芸想我吗?她也会在布满星空的夜晚独自一人徘徊在没有人的十字路口暗自落泪吗?她也会在偶尔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枕头已经可以挤出泪花吗?她也会在拥有夕阳的海边大声的呼唤我的名字吗?她也会在见到某人与我相似之时尾随其后任其辱骂吗?她也会因为相思而忘却吃饭忘却喝水忘却睡觉忘却说话忘却悲欢忘却呼吸吗?想到这些,我的双眉紧皱了起来。
原宿还是老样子,要说变化也只是比起两年之前更加的繁华,更加的艳丽,更加的浮躁,更加的孤独,更加的空虚。
步出站台,我和小女孩及其家人道别之后,独自来到了原宿繁华的街头。
今日的天空还是与往日一样的阳光宜人,原宿将那种海边都市特有的安详与喧哗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兴步,我来到了一家出售海边特产的小杂货店前。
“请问,归清台怎么走?”我问道。
“归清台?现在很少有年轻人会去那个地方了?”杂货部的女老板头上扎着头巾。
“为什么?”
“归清台是以前抗战的时候人们祈祷亲人早日相聚的地方,但是现在,大家的感情个个都薄如纸,也就没有人再去那里了。”女老板的脸上已经开始有了一些皱纹。
“是吗?”我没有想到归清台会是这样的一个地方。
“这样,你先从这条小巷子出去,到海边的时候你会看到一个巴士站,每隔一个小时就会有一辆巴士经过,上车之后你就跟司机说到归清台停一下,然后你下车之后会看到一条小小的靠海的山路,山路的两边都是椰树林,你笔直沿着山路走上去就到了。”女老板解释的很详细。
“谢谢。”
海边果然有个巴士站,站牌已经因为年代久远又没有人更换而开始生锈,站牌的下面现在除了我还有一位至少也有七十好几的带着老花眼镜的老人。
“年轻人,你也是去归清台的?”老人先开的口。
“嗯,是的。”
听到我的回答之后老人推了推眼镜上下打量了一下我,说道:“现在很少有年轻人会去那个地方了?这么多年以来你好像还是我在这里坐车遇到的第一个年轻人?”
“是吗?”我也有些意外。
“年轻人,你去那里找人还是祈福?”老人接着问道。
“找人。”我说的是实话。
“找人?归清台的人我可都认识,你要找的是哪位?”
“是吗?不知道老先生可否知道那里有一位叫做冷湘芸的女子?”我的心一下子腾到了半空中。
“冷湘芸?”老人努力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啊?不可能啊?年轻人,你肯定你要找的那个人就在归清台?”
“我”我怎么能够肯定?我摇了摇头,说道:“也只是有位老伯告诉我的。”
“哦不过,去年的时候倒是有位和你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带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来到了归清台,算起来,那个婴儿今年也应该有一岁好几了吧?”老人忽然又说了一句。
和我一般大的年轻人带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难道
“请问老人家那个年轻人是不是叫做凌念清?”我捂着胸口问了一句。
“凌念清?没错,他就是叫这个名字。”
听到老人的话,我整整倒退了三步,我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如果那个人真的是凌念清,那么那个孩子一定就是冷湘芸的了?但是冷湘芸为什么没有和他们在一起?冷湘芸绝对不是那种会抛弃自己孩子的人,如果这么说,那个孩子就不会是冷湘芸的了!但是凌念清又怎么会自己独自一人带着一个婴儿去归清台那种地方呢?那个孩子是谁的?冷湘芸又去了哪里?现在我的脑中实在拥有太多太多的疑惑?这些疑惑也许在我见到了凌念清之后就会知道答案!答案究竟是什么?是不是我想要的?还是我所不能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