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园,十一郎,你可看到了这背后流淌着的‘权利’二字!”说了许久,杨炎方才将话题点明。
“愿听大人教诲”崔破谨声说道
“可惜了你十一郎实在是晚生了四十年!”沉吟良久,杨炎又说出了这样一句令崔破茫然不解其意的话语。
“愿闻其详”
“你的才华是尽有的,又是出身于高门世家,更兼有一个散淡、飘逸的性子,似你这等人物若能有幸生在开元盛世年间,未尝不能闲云野鹤、诗酒风流的快意人生,以诗文‘立言’而垂声名于后世,千载不朽,如此人生、岂不美哉!”杨炎娓娓说来,正是崔破心中渴望所在,只听得他砰然心动不已,忍不住开言问道:“那……如今如何便不行了?”
“官身不由己,更何况你还是今科状元郎,为何还有如此痴念!”杨炎稍顿之后续又言道:“且不说当今天下乱离,强藩割据,若没了官身,恐怕你更是自保无力,当日郭老令公寿宴之上,你虽然以一曲新词惊艳长安,成就了自己的声名,却也坏了四家强藩蓄谋以久的好事,十一郎莫非以为他们就再也不会嫉恨了吗?再则,这朝堂之上,四位同平章事,两位年老在家荣养,另有刘晏驻跸扬州,负责江南盐运、租庸调赋税诸事,这长安城中唯有常衮一人主事,此人素来于你伯父不和,崔大人为官过于方正,这两虎相争,后果如何,实难预料,不过这殃及池鱼之事,对十一郎来说,在所难免,如此外忧内患之时,只怕一不小心便是身死族灭,那里还容得你有逍遥江海之念!将入官场,十一郎这散淡的性子真是要改改了,也当为自己及家人好好打算打算了”杨炎这一番话真个是说得语重心长。
“哎呀!再过一年,即是崔佑甫为常衮所谗贬官千里之时,我怎么将如此大一件事给忘了”崔破经杨炎提醒,陡然想到此事,猛然一怔,忧心顿起,惊问道:“若是如此,小子该当如何自处,望大人有以教我。”
“权力!十一郎还不明白,值此之时,唯有此物,大则可使你尽展平生所学,安定国邦;小则可使你安身保家,再无覆巢之忧 ”
“我一个小小的进士,依照惯例,初授官职最高也只能是一个承奉郎、左右拾遗类的小官,这权利又从何谈起”崔破闻言泄气答道
“联姻”杨炎口中斩钉截铁的吐出这两个字,复又说道:“十一郎如此聪慧,莫非忘了还有联姻一途,若是你与那郭家菁若小姐好事得谐,内有升平公主以固帝王之宠、外有无数亲族同气连枝,更有老令公虎威犹在,又有谁人敢动你分毫,你本是进士科正途出身,更是一榜状元,得此奥援,升迁必速,数十年后,这朝堂之上更有何人堪与你争雄!娶此一女,进退无忧,十一郎可还要犹豫吗?”
崔破正欲答话,忽听远处传来奔马如雷的巨响,扭头看去,一对对铠甲光鲜,斧钺闪亮的神策军士护卫着一辆四架的黄绫马车正缓缓驶进这芙蓉园中,只看这气势,竟然是太子殿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