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窝囊郁闷,愚蠢无能,蒙受不白之冤的死囚可怜虫!自己唯一能做的便是在等死之前,尽量编造些荒诞梦境来麻痹自己。可是这是多么真实,又多么荒诞的一场梦啊!
庄生晓梦迷蝴蝶!庄子啊庄子,我真羡慕你。在常人看来,醒时为真,梦境为幻。只有庄子却以为不然。虽然,醒是一种境界,梦是另一种境界,二者是不相同的;庄周是庄周,蝴蝶是蝴蝶,二者也是不相同的。但庄周看来,他们都只是一种现象,是天道之中的一种形态,一个阶段而已。只有你才真正领悟人生如梦的真谛。一切的一切,尽管千变万化,都只是道的物化而已。庄周也罢,蝴蝶也罢,本质上都只是虚无的道,是没有什么区别的。这便是“齐物”虽然我能背下你的思想,你的著作,可是永远领悟不到其中的真谛!无法大撤大悟!这便是温室中,象牙塔里书呆子读死书的悲哀与无奈。
看守道:“我还是那句老话——做人要认命。我知道你很冤,不过是奸杀一个幼女而已,就白白断送了大好前途,丢了性命,实在不值得。有些人杀人无数,仍旧逍遥法外,有些人坏事做尽,却安享富贵,还有些人渣败类强盗土匪,杀人放火,无恶不做,反而功成名就,当了英雄。‘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人比人真是气死人。相比他们,你这点罪根本微不足道,却落了个这样的下场实在很冤!可是做人就应该认命。谁让你头一次犯罪,经验不足,手脚不利索,被人赃并获抓了?只要没被抓住,不管你做了什么,都是清白好人。可是既然被抓住了就要认命啊!只能怪自己不够聪明啊!”“我什么都没有做!我是被他们冤枉的!”
“好好好,就算你是被冤枉的,那又如何?那也只能怪自己不聪明,当初为何要认罪呢?只要不被抓住,坏人也是好人;既然被抓了,好人也只能变为坏人了。落到这个地步就不要多想了,还是认命吧!”
两个面无表情的警察将秦川押了出去,看守淡淡道:“一路走好!”出了看守所,无数记者拥了上来。
“请问你现在有什么话要说?”
“我是冤枉的!”(“哈哈哈”记者们好象听到了世界上最滑稽的笑话一样,纷纷笑弯了腰。)
“我真的什么也没做!”(“哈哈哈”记者们一个个笑得在地上打起滚来。)
“人渣!”“败类!”“变态!”“枪毙他!枪毙他!”“伸张正义!为社会除害!”两边的人群神情激动,纷纷号叫起来!秦川带着哭腔喊道:“我真的是冤枉的!我真的什么也没做!”
转眼之间,众人眼睛发红,仰天嚎叫起来,接着变成了一只只恶狼,张开血淋淋的大嘴,露出寒光闪闪的牙齿,瞪着血红的眼睛朝秦川号叫起来。秦川恐惧极了,捧着脸懦弱的哭泣起来。狼群张着贪婪残忍的大嘴慢慢逼近了。
“秦川,快跑!”
秦川抬起头来,看见老迈的院长挥舞着一把扫帚,驱赶着逼上来的恶狼。
“院长!”秦川哭喊着“这些日子你到哪里去了?我们都很思念你啊!还以为你丢下我们不管了,永远不会回来了!”
几头饿狼扑了上来。老院长倒在了血泊之中。老院长抱歉的望了秦川一眼,断断续续道:“对不起!我的孩子们!我要走了。以后我不能再照顾你们了。你们要团结努力,以后一切要靠自己了!”
“不!院长!不要离开我们!”秦川无力的哭喊道。
“秦川,快跑!”
秦川再次抬起头来,看见启蒙老师王老师挥舞着一根教鞭,驱赶着饿狼。饿狼象潮水一样前赴后继扑上来,王老师身上早已经伤痕累累了,丧生在狼嘴之下是迟早的。
“王老师!”秦川绝望的喊道。
“秦川,快跑!快跑啊!一直向前跑!千万不要回头!”王老师大喊道。
秦川流着眼泪,迈开双腿,拼命的朝前跑,不敢回头。耳朵边传来王老师的最后一句话:“以后的路只能靠自己走了!”
秦川跑啊跑啊,不知道跑了多久,眼前忽然一亮。咦!?这不是清华园的正门吗?那两个不是白菲儿与李佳吗?秦川跑了上去。白菲儿与李佳见了秦川都惊叫一声,退后一步。
秦川哭喊着:“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坏人!”
话音刚落,无数警车呼啸而来,将秦川三人团团围住,无数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秦川,无数警察高声大吼:“不许动!”
李佳撇了撇嘴,轻蔑的说道:“你不是坏人?我看出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秦川仰天大声哭喊道“苍天啊!你如果真的有眼,请你睁开眼看看吧!看看这世道吧!”
苍天没有回答他,回答他的是“嘭嘭”的枪响。无数子弹钻进秦川了身体,秦川倒在了血泊中。
“我就这么死了吗?”秦川心中想“我不甘心!我不服啊!我好恨啊!”一个年轻漂亮的女记者走到他面前,兴奋的问道:“请问你临死前想说什么?”
秦川张开嘴,可是力气已经飞速流失了,竟然说不出话来。女记者追问道:“你想说什么?”
秦川用尽全身力气,口中勉强挤出一个“恨”字来,可是声音却比蚊子还小。女记者把耳朵贴了上来,追问道:“你说什么?大声点!”
秦川竭尽全力,可惜还是发不出任何声音来。恨!恨!恨!我好恨啊!秦川只能在心中咆哮着。
女记者趴着听了半天,仍听不到秦川的遗言,眼珠一转,站起来大声说道:“他刚刚说他对自己犯下的罪行很后悔,谢谢警察帮他解脱。”
恨!恨!恨!我好恨啊!秦川内心不断咆哮着!苍天啊!神啊!或者是魔鬼啊!请拿出你们的慈悲,熄灭我心中这无尽的怨恨之火吧!让我能安安静静离开吧!可惜没有一位肯响应他的请求。女记者就站在他身边开始了一场腻想加污蔑的现场报导。无数人一脸轻蔑的朝倒在血泊之中的他走来,有的朝他吐口口水,有的朝他伤口上撒一把盐
恨!恨!恨!我好恨啊!
一股不知名的力量让秦川从血泊中站了起来,仰天咆哮!
“忍、忍、徐徐忍!耐、耐、慢慢耐!能忍能耐心安泰,不忍不耐生祸害!忍辱原是福之本,嗔怒则是慧之碍。欲求福慧两足尊,第一妙法是忍耐!”秦川蓦然惊醒,发觉自己正站在摆满酒菜的桌前,昙宗正站在一边,双手合十,神色肃然,口中念着自己在少林寺说法之时,提到的一首现代高僧真华法师做的“忍耐歌”此歌通俗易懂,寓意深刻,比一些高深佛法好理解多了,因此不但众高僧赞叹不已,而且还非常受少林寺中佛法修为低微的弟子们欢迎。
昙宗佛法修为不高,见秦川忽然长身而起,仰天咆哮,一脸悲愤怨恨之色,腰上挂着的英雄剑“嗡嗡”响个不停,心中大惊,便将此歌念了出来。
秦川渐渐回过神来,原来刚才是做了一场梦!自从遇见相貌与白菲儿完全一样的师妃暄之后,就忍不住时常回想起从前来。唉!
昙宗见秦川回过神来,便一脸敬佩道:“阿弥陀佛!适才邪魔与此魔剑企图暗算东华法王。幸好法王佛法精湛,不为外魔所侵。法王适才以身渡魔,实乃大慈大悲之善举也!”
昙宗一相情愿的以为虽然可笑,但也让秦川心中平静下来了。
“真扫兴!好好的气氛就被这么一个发酒疯的混人和一个不守清规的和尚给败坏了。”不远处响起一个声音。秦川一眼扫去,只见四个书生与一个红光满面的老头,在不远处开了一桌酒席。四书生都用鄙夷的眼光打量着秦川与昙宗,神色甚是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