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你们不过是玩玩而已。”
忽必烈脸色一白。
“我不信!”
他对她的爱,她不会不知道,否则,又怎会在久别重逢时泪涟涟?
“她向哀家表达得很清楚,她从未想要进宫,也无企图成为嫔妃;所以,她趁著夜 色离开了。”
“我不信!”忽必烈心脏狠狠地揪疼了。“我要亲自丢谷家庄园一趟!”
“去吧!如果要你亲眼所见才相信的话,去求证吧!”
忽必烈站了起来,与皇太后对视数秒钟后,毅然转身走出慈宁宫。
他绝不相信允泛会背叛他!
无论母后如何阻拦,也改变不了他封她为妃的决定!
杭州西郊十字教堂阔别了半年之后再度回到这座教堂,允泛心中除了五味杂陈之外 ,更有份难言的温暖。
当初,她就是在这里重新找到活下去的力量与方向的。
走进教堂,大厅里还是没几个人,就像数个月来如一日的样子。
允泛微微一笑,走向那个跪在地上,闭著眼睛喃喃念著玫瑰经的修女。
“修女,我要受洗。”
“啊!欢迎”
终于有人受到耶稣的精神感召,决定信教了,是吗?
爱德琳修女欣喜地站了起来,这才发现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她最疼爱的允 泛。
“允泛?!”
她不可置信地叫了出来,她握著她的手,重复地问道:“允泛,真的是你吗?”
“是我,爱德琳修女。”允泛紧紧地拥了下爱德琳修女纤瘦的身子,带著微笑回答 。
允泛看看四周,戏谑道:“怎么还是没多少人信仰十字教呢?没去传教对不对?哦 ,偷懒!”
爱德琳修女被损得笑出来道:“h,ygd!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报仇的事 情进行得怎么样了?这次回来打算住多久?在京城里过得好吗?他们没有看穿你是女孩 儿的身分吧?”
一连串追不及待的问题问得允泛头昏脑胀。
她拉著爱德琳修女走向后院,笑着说道:“别急!我又不会跑掉。先从我打算住多 久的问题开始回答好了;我已经辞官,所以,如果你们还愿意收留我的话,我就打算长 期住下来了。”
“你辞官了?”
爱德琳修女圆睁著蓝色眼珠,愕然地问:“那,报仇的事”
“我已经按照大元的律例处置了札兰达父子,所以,我的家仇算是报了。”
爱德琳修女松了一囗气。
“那真是太好了!没想到,只花了短短半年的时间就完成了你的心愿,上帝保佑! 上帝保佑!”
“嗯,真的是上帝保佑。”
“他们──那些蒙古亲贵们,没有看穿你是女孩儿的身分吧?”
“最先只有皇上知道,之后听皇上说睿王爷也知道,再来就是一个叫掠影的家伙, 到最后,在我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连皇太后、丹?公主也知道了。”
爱德琳修女听了差点没昏倒!
皇上、皇太后、王爷、公主都晓得了,那还有谁不知情?
“然后你都没被问罪吗?”这简直是奇迹!
没被问罪吗?允泛微微苦笑了。
“怎么了?”爱德琳修女小心地问。
“算是──被赦免了吧!”
“是皇上赦免你?”
“不,是皇太后不过,也许那不是‘赦免’,毋宁说是一种。条件交换比较恰 当。”
虽然允泛云淡风轻地草草带过,但是心思细腻敏感的爱德琳修女仍听出了弦外之音 。
那必然是一段今允泛不愿回想的过去,也许还曾经使她痛苦、心碎过,然而,她还 是将那些回忆深藏在心中,宁愿自己承受,也不愿给别人添麻烦。
可是她既然回来了,就断然不能抱持把悲伤藏在心中的想法。在这个世界上,她并 不是孤独的一个人,世界上还有人会像亲人一般的关心她!
所有的情绪──快乐的、悲伤的全部放在心中,她的心负载得了这么多吗?
“愿意和我谈谈吗?”
就象他们见面的第一句话,爱德琳修女再度对她这么说。
“爱德琳修女”
她那双慈祥温和,充满包容的蓝色眼眸,总是能看见允泛心中堆叠的情绪。
“虽然我不是神父,但是我很愿意听你的‘告解’。”爱德琳修女善体人意的说道 。
允泛淡淡一笑。这半年以来的风风雨雨再次浮现眼前,就象记忆的封印被揭开一样 ,伴随而来的,是一张她曾轻抚过的、再熟悉不过的英挺脸庞。
是的她的心负载不了那么多,半年多来,她习惯性的压抑自己可是,今天她必 须说些什么,因为,她累得不想再隐藏了。
“那是一个很长、很长的回忆。”
“不管需要多久,我都愿意听你说完。”
爱德琳修女或许无法解决她所有的问题,可是,她会一直握著她的手,直到她不再 伤心为止
八月初七是皇太后四十二岁寿辰,由初七子时开始,百到十四日子时为止,历时七 天七夜的庆典,在整个横跨欧亚的蒙古帝国中展开。
高丽、吐蕃、大理、缅甸、阿罗思、波斯、塞尔柱土耳其等被人元歼灭的部族,以 及蒙古帝国的临界国家暹罗十安南、大食,与震慑于大元天威的欧洲国家东、西哥德王 国、东罗马帝国、拜占庭帝国、鄂固曼土耳其帝国、法苗克王国,均遣使者前往大都紫 禁城纳贡。
各国使节在中庭广场,面向慈宁宫方向行跪拜之礼,并献上其国家的特产与奇珍异 兽及珍珠宝石、金器、银器、玉器;献寿的各国民俗舞蹈,更是一曲又一曲的取悦著嘉 宾。
然而,细心一点的人不难发现,在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气氛中,忽必烈只有 一抹应酬式的笑容,琥珀色的眼眸中堆叠著沉郁的色彩。
他坐在皇太后的右手边,身边分别围绕著三位皇后──帖古伦、察必与喃必,以及 几位嫔妃。身旁的佳人们手上捧著国外进贡的瓜果与琼浆玉液,柔声燕语地盼君王展笑 颜。
忽必烈闭了闭眼睛,对于这个无休止的寿宴感到厌倦。
小玄子公公悄悄从后方走出来,附在忽必烈耳边小声的说了些什么,只见忽必烈点 了点头,站起身来。
“母后,有事需处理,容儿臣失陪一下。”
“嗯。”皇太后微微一颔首。
“儿臣告退。”
眼见忽必烈离了席,大皇后帖古伦来到皇太后身边,轻声道:“母后,皇上突然离 席,不知是否与季允泛那个汉女有关?”
皇太后深深地看了皇媳妇儿一眼,淡淡地道:“皇上并非无情之人,总需给他一段 时间平复;你就不用多心了。”
“是。”帖古伦识趣地退下了。
皇太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她本以为只要让季允泛离开大都,日子一久,烈儿对她就会慢慢淡忘了。但是,烈 儿对她的思念非但没有减少,反而与日俱增。
他日理万机,但闲暇之余也没有放弃找寻季允泛的下落。依照种种迹象看来,就如 烈儿所说──这一次,他是认真的!
她是为了遵循祖先遗训,才强硬地拆散烈儿与季允泛,但是看见儿子日渐消沉的模 样,不免也有股椎心之痛。
到底该怎么做才对呢?
这个问题就算她是万万人之上的皇太后,也不知如何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