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文道:“好!你了然我家姑娘的处境,自然知道怎么做了,但愿你一路顺风,小婢和我家姑娘都将为相公馨香祈祷。”
萧翎道:“是啦!岳姊姊交给我禁宫之钥,是要我进入禁宫中去。”
素文接道:“不错,进入禁宫,虽然未必就能学得绝技胜过玉箫郎君的家人,但这是你唯一能够胜过玉箫郎君家人的机会。”
萧翎一抱拳,道:“在下明白了,有劳姑娘转告我那岳姊姊,就说我萧翎将全力以赴。”
素文一躲娇躯,欠身还了一礼,忙道:“小婢如何能受相公之礼”
语声微顿,又道:“还有一件事,忘记告诉相公了。”
萧翎道:“姑娘请说,萧翎洗耳恭听。”
素文道:“令尊,令堂,和那两位姑娘,都已为我家姑娘安排在一处隐秘安全之地,相公但请安放宽心。”
萧翎想到父母,年迈苍苍,为自己所牵累,受尽了风霜之苦,心中大是不安,黯然说道:“姑娘是否能够告诉我,我那双亲现在的居住之处?”
素文沉吟了一阵,道:“现在不能告诉你,我家姑娘早已有了安排,等你该见之时,自会有人引你去见,相公放心就是。”
萧翎道:“好!我萧翎就此别过了。”
素文道:“相公记着,那玉箫郎君的祖父,名叫箫王张放。”
萧翎道:“怎么?那箫王张放,也在禁宫之中吗?”
素文道:“不错,相公去吧!小婢也该赶路了。”转身快步而去。
萧翎望着素文的背影消失之后,才长长叹息一声,转身而行。
孙不邪隐身在数丈之外,看两人谈起来没有个完,早已等得不耐,好不容易等到那素文转身而去,萧翎走了回来,立时急急迎了过去,道:“萧兄弟,那小丫头说些什么?”
萧翎道:“她告诉我很多事,也使我萧翎心灵上增加了很多负担。”
孙不邪道:“什么事?可否告诉老叫化子?”
萧翎道:“关于我那岳姊姊的事。”
孙不邪道:“小娃儿们心事?老叫化是永远想不明白了,这些事,不用和老叫化子商量。”
萧翎叹息一声,道:“老前辈可知箫王张放其人吗?”
孙不邪哈哈笑道:“自然是知道了,陷入禁宫的十大奇人之”
萧翎道:“那箫王张放的武功如何?”
孙不邪道:“陷入禁宫的十大奇人,武功各有专长,如若他们能分出高低,那巧手神工包一天也不会设下那座禁宫,困住那十大高手了。”
萧翎若有所思的沉吟了一阵,道:“老前辈,如若咱们放下沈木风的事情不管,江湖上是否立刻就有大变?”
孙不邪道:“沈木风原想收罗兄弟为他所用,事与愿违,反而暴现了他谋霸武林的野心,因此,他不得不提前发动”
话至此处,突然停下,似是在思索措词一般,想了一阵,接道:“但他出师不利,连受大挫,而且每一次都和你有关,因此他早已把你视如眼中之钉,以他为人的深沉,必将是谋定而后动,如若未杀你萧翎之前,当不会立时间全面发动。”
萧翎道:“这就好了。”
孙不邪道:“什么事好了?”
萧翎道:“我那岳姊姊曾经说过,我如想在武功上胜过那沈木风,必得入禁宫一行,因此,在下要先放下江湖中事,进入禁宫一行。”
孙不邪道:“这个吗?老叫化也是难作主意,目下武林之中,己把你萧翎看作了抗拒那沈木风的标帜,一旦你销声匿迹,失踪江湖,必将使武林中刚刚萌起抗拒那沈木风的一股情绪随着消失;但那禁宫一行,也是极大的盛事,孰重孰轻,老叫化也难分辨了。”
谈话之间,已然走回到宅院之中。
无为道长等一见两人,立时迎了上来、说道:“萧大侠见过那岳姑娘了吗?”
萧翎摇摇头道:“未曾见到”
孙不邪接道:“那岳姑娘留下一个丫头,说服了萧兄弟,要他收了禁宫之钥,要他立刻到禁宫一行。”
无为道长叹道:“天下武林同道,人人都知有个禁宫。但也只知那禁宫在武夷山中,可是武夷山连绵千里,禁宫究在何处,那就无人知晓了。”
萧翎道:“不要紧,这木盒之中,绘有那禁宫所在之地。”
孙不邪道:“老叫化担心的一件事,是萧翎如若突然消失江湖,必将使江湖上刚刚萌生抗拒沈木风的一股气氛也随之消失。”
无为道长点头,道:“不错,沈本风连受大挫,武林中,已然萌生出一股抗拒他的气氛,如若萧大侠遽尔失踪,必将是大有影响,必得想一个安全之策才行。”
孙不邪道:“萧翎只有一个,既入禁宫,哪里还能在江湖之上出现。”
无为道长道:“对待敌人,讲究运谋行略”
展叶青接道:“大师兄说的是,既然有一个蓝玉棠可假借萧翎之名,我们为什么不能再扮出一个萧翎来。”
孙不邪道:“不错,假扮一个萧翎,经常在江湖之上出现。既可保住那抗拒沈木风的气氛,亦可免去那沈木风的疑心,此乃一举两得之计。”
这时,杜九扶着商八,举步行了过来。
萧翎望了商八一眼,道:“商兄弟好一些吗?”
商八道:“蛇头追魂箭剧毒虽烈,但那解毒药物,却也是效验如神,此刻,小弟已觉着大好了。”
萧翎道:“那很好”无为道长道:“如依贫道之见,萧大侠不必用人假扮。”
孙不邪接道:“这个倒得请教了。”
无为道长道:“听来有些玄虚,实则并非难事,咱们计划周详一些,蒙混几月,尚无问题。”
孙不邪道:“愿闻其详。”
无为道长望了萧翎一眼,道:“贫道主此,理由有二”
语声微微一顿,环顾了四周一眼,道:“萧大侠每次遇上的困难,险恶,都是他自己渡过,咱们有谁帮过了他,全靠他本身的才智、武功。”
孙不邪点点头道:“嗯!”无为道长道:“如若换上一个别人来假扮萧翎,咱们还得要保护他的安危,岂不是由主动转作被动了吗?”
孙不邪道:“亦有道理。”
无为道长道:“找一个人,假充萧翎之名,一切都背道而驰,岂不是疲于奔命了。那理由之二,咱们也无法找出一个真正能够冒充萧翎的人物。”
孙不邪道:“如是那萧翎只是一个空幻人,咱们又如何保护于他。”
无为道长道“此事容易、贫道举一个例子说吧.如若咱们护注一顶小轿,那轿中坐的萧翎,有人图谋行刺,把最为恶毒的暗器,全都打入了那顶小轿之中,如若那轿中,真的坐了一个假冒萧翎的人、咱们救池无能,不是害了他吗”
孙不邪道:“道长高见,老叫化明白了。”
无为道长目光又转到那萧翎脸上,道:“萧大侠准备几时动身?”
萧翔道:“在下自然是希望愈早愈好,”
无为道长道“萧大侠,可要准备带人同行吗?”
萧翎道:“在下想带两人同往。”
无为道长回顾了中州二贾一眼,道:“可是要带他们两人”
萧翎道:“不错。”
无为道长沉吟一阵,道:“那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商八道:“道长有何良策?”
无为道长目光凝注在杜九的脸上,打量了一阵,道:“我们只要找一人假扮成杜九就成,好在杜兄一向是帽沿低垂,从来不让人瞧出面目、只要那人能学得出杜大侠的味道就行了。”
东海神卜突然接口道:“道长,如若由在下来假扮杜九,不知像是不像。”
无为道长道:“那是最好不过,固所愿也,不敢清尔。”萧翎道:“道长的智谋,孙老前辈的豪勇,再加上司马兄、展兄相助,必然可使那个沈木风难测高深。”
无为道长道:“此乃无可奈何之事,还望萧大侠早入禁宫,早日重现江湖。”
萧翎目光转到商八脸上,道:“兄弟能够赶路吗”
商八一挺胸,道:“大致已经复元,大哥不用担心。”
萧翎一抱拳,道:“在下就此别过。”
孙不邪道:“禁宫中定多凶险,兄弟你要多小心。”
萧翎道:“在下当尽我之力,多谢老前辈的关怀了。”
言罢,带着中州二贾,转身而去。
孙不邪望着萧翎逐渐远去的背影,叹息一声,道:“道长。萧翎武功虽然高强,但他已成了万矢之的,沈木风千方百计的谋害他,那是防不胜防,老叫化暗中送他们三人一程如何?”
无为道氏沉吟了一阵,道:“那商八极工心计,如是贫道猜得不错,他们一律改装而行,咱们如若浩浩荡荡的暗中护送,只怕反招人注意到他们行踪”
孙不邪点点头。道:“道长高见,此刻咱们又该如何?”
无为道长道:“暂留此地,隐秘行踪,会过武林四大贤人之后,再定行止。”
孙不邪道:“不错,如非道长提起,老叫化几乎忘了那四大贤人之约。”
无为道长叹道:“罗氏宗祠之会,还得一场舌剑之战,但愿能说服那四大贤人。”
且说萧翎带着中州二贾,一口气行出了十余里路,商八突然停下脚步,说道:“大哥,咱们休息一下如何?”
萧翎抬头看去,只见左面一片杂林,举步行入林中,道:“怎么,兄弟走不动了吗?”
商八摇摇头,道:“此行武夷山,迢迢数百里,难免要遇上那沈木风的耳目,如若咱们能够改装而行,岂不可减少很多麻烦。”
萧翎道:“不错,此行最好能风平浪静,别遇麻烦。”
商八沉吟了一阵,道:“大哥装上一点假须,扮作一位帐房先生,兄弟扮作一位驴夫,杜兄弟扮一位挑行李的汉子。”
三人动手改扮,掩去本来面目,兼程而进,直奔武夷山。
萧翎一心惦记着岳小钗和那玉萧郎君三月之约,虽然明知三月之期,决难出入禁宫赶往衡山,但心中又念念难忘此事,只有全力以赴。
这日中午时分,到了闽赣交界的武夷山下。
武夷山绵连千里,峰峦无数,三人带了干粮,深入山区。
翻越过几座山岭,天色已然入夜。
商八找了一处避风的山崖停下,说道:“大哥,咱们要瞧瞧那盒中图案了,就小弟听得传闻,那禁宫虽在武夷山中,但却不在主峰附近。”
原来,三人沿途上,为了谨慎,一直未打开过那木盒瞧看、
萧翎取出怀中木盒,打开盒盖,只见一柄三寸长短的金色钥匙,斜放在木盒之中。在那金色的钥匙之下,有一副祈叠整齐的白绢。
萧翎取出金钥,拿出白绢,展开一看,只见绢上画着一只飞鹰,钢嘴铁爪,形象十分威猛。
在那飞鹰之下,有一条昂起头的巨蛇,口中蛇信,吐出了半尺多长。
这幅鹰蛇相搏画得虽好,但却冉禁宫毫无关系。
萧翎一皱眉头,斜眼望去,只见商八、杜九,也是瞠目结舌,望着那图画出神。
只听杜九轻轻咳了一声,道:“也许这是一柄假钥。”
萧翎道:“我那岳姊姊早已瞧过,岂有把假钥给我之理,只怪咱们见识不够,无法解得这画中之意罢了。”
他心中对那岳小钗崇敬无比,不愿任何人在言语上伤害了她。
商八轻轻咳了一声,道:“大哥说的是,这幅图画,寓意深刻,咱们慢慢的求解就是。”
萧翎闭上双目说道:“那禁宫之钥,乃主宰天下命运之物,这图案自然不是容易解得之物了。”
商八望了杜九一眼,低声说道:“这幅白绢,已呈黄色,显然是年代甚久,只可惜咱们智能无法解得其中之秘。”
忽见萧翎睁开双目道:“是了、这一幅图画,定然代表着一种山势形态,咱们只要看到这图画一般的山势,那就是禁宫所在了。”
商八道:“不错;大哥这推断十分有理,咱们安心找这等山势形态就是。”
萧翎道:“除此之外,为兄的实在想不出这幅图画和禁宫有何关系?”
杜九心中暗道:如果和禁宫无关,这金钥图画,自然都是假的了。
他心中虽有此感,但因适才失言,触怒了萧翎,此刻虽然心有所思:却是不敢说出口来。
商八道:“大哥,小弟有几句不当之言,说出口来,还望大哥不要见怪才好。”
萧翎道:“好!你说吧!”
商八道:“这武夷山连绵千里,纵然确有一处所在和这图上一股,但咱们也不能找遍整个的武夷山脉啊!”萧翎呆了一呆,忖道:这话倒是不错,就算这武夷山中,确有这么一处所在,我们也不能走遍整个的武夷山脉。
商八道:“小弟倒有一个主张,虽非上上之策,但却比这等大海捞针的找法要好得多了。”
萧翎道:“兄弟有何高见?”
商八道:“咱们找个樵子,猎户,查问这样一处山势形态,或可问出一些内情。”
萧翎想了一阵,道:“眼下既然想不出别的办法,那也只好如此了。”
商八道:“大哥在此休息,小弟在左近找几个樵子,猎户问问。”萧翎道:“好吧!早去早回,免我挂虑。”
商八道:“至多一个时辰,即可赶回复命。”
言罢,起身而去,片刻间,走的踪影不见。
杜九站起身子,悄然行到三丈外一块突立的大岩之上,四下打量了一阵,又悄然溜下大石,守在一处要道口上。
原来,他久历江湖的险诈,生怕有人追踪而来,故而处处留心。
萧翎呆呆的望着那飞鹰出神,心中一直在暗暗低吟:岳姊姊如若未证实这金钥确是可以启开禁宫之门的真钥,决然不会把金钥给我,她相信我的才智,定然能够解开这图画之秘,我如不能解开此秘,不但难以进入禁宫,也无法娶得岳姊姊了。
想到烦恼之处,抓起图画,随手摔在地上。
只见那飞鹰垂下的一条鹰爪,突然离了原位。
萧翎心中一动,伸手抓起图画,用力向那鹰爪推去。
一推之下,陡然出现了奇迹,那一只鹰爪,竟然离开了原位。
敢情那下垂的鹰爪,竟然突出在白绢之上,可以移动。
只见那鹰爪之下写道“鹰扬峰盘蛇谷”六个细微的字。
这突然的发现。使萧翎有些惊喜若狂,抱着那鹰蛇图高声叫道:“我发现了,我发现了。”
杜九眼看萧翎突然间有如疯狂一般,不禁大吃一惊,急急奔了过来,说道:“大哥,你怎么了?”
萧翎停下身子,说道:“我发现了禁宫所在了。”
杜九道:“在哪里?”
萧翎道:“就在这图案之上。”
杜九奔了过来,凝目望去,只见那飞鹰如故,盘蛇扬首,瞧不出有任何特殊之处。当下说道:“大哥,小弟怎么瞧不出来呢?”
萧翎微微一笑,道:“这图画之上,设有机关。”伸手推开鹰爪。
杜九低声念道:“鹰扬峰,盘蛇谷。”
萧翎道:“不错,咱们只需要打听出那鹰扬峰盘蛇谷所在之地,那就找到禁宫了。”
杜九道:“大哥才智过人,一举之间,竟然找出了这画中之秘。”
萧翎道:“哪里是我找出来的,我无意之中,一摔图画,这鹰爪就活动起来,推开鹰爪,就见了这六个小字。”
杜九轻轻说道:“这是天助大哥,进入禁宫了。”
萧翎一皱眉头,道:“但那鹰扬峰现在何处呢?”
杜九道:“这就容易多了,只要知晓地名,那就不难打听到了。”
说话之间。只见商八背着一个老人。急步奔了过来。
他来势甚快,片刻之间,已到了萧翎停身之地。
原来,商八找到了一个老樵子,又觉他跑的太慢,只好把他背着赶来。
商八放下那老樵子,说道“这老人在这武夷山中,住了数十年,对山中形势,极为熟悉,小弟特地带他来此,让他瞧瞧那鹰蛇图。”
萧翎望了那老人一眼,只见他白髯垂胸,脸上皱纹叠累,看样子大约有六十以上的年纪,当下说道:“老伯伯在这武夷山中,住了很久吗?”
那老人点点头道:“老朽从小就在这武夷山中长大,算起来,住了七十多年了。”
萧翎道:“这么说来,老伯伯对这武夷山中形势,十分熟悉了。”
那老樵子道:“方圆百里之内,一草一木,老朽是无不熟悉。”
萧翎道“请问老伯伯,那鹰扬峰在什么地方?”
那老樵子口中低声诵道:“鹰扬峰,赝扬峰”
口中诵念了半晌,仍是答不出来。
社九冷冷说道:“盘蛇谷呢?”
那老樵子又复诵了两声盘蛇谷,突然抬头说道:“老朽知道一处万蛇谷,却未听过盘蛇谷。”
萧翎道:“万蛇谷?”
那老樵子道:“不错,那是一个十分幽深的山谷,深谷中生满了各色各样的蛇,入谷之后,万蛇爬动,使人有着落足无地之感,纵然是世间第一流捕蛇能手,也不敢擅入那万蛇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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