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退的命令连队形也顾不上保持了。
调转头便似逃命一般涌向营寨。一瞬间,燕军的整个队形都崩溃了,人人争相往回跑,由于阵营的中央在此时发出了变阵后撤的命令,使得整个军队还未与敌接触便已溃不成军。
敌人来得极快,只够跑出几步便听到了喊杀声自后传来,而敌人的骑兵更如旋风般袭至,先头的骑兵部队已经拦在了溃兵的面前。
从两翼包抄过来的骑兵为数不多,他们三人一组并排冲杀过来。这是骑兵对步兵采取的最常用的战术,用高速反复的冲击以将对方的步兵阵击散。
敌人还未来得及完成合围,而离燕军溃兵最近的只有六骑敌兵,但他们面对着三百多个仓皇后退的步兵却并不害怕,悍勇地举着长枪冲杀了过来。他们来得实在太快了,连主阵两旁的弓箭手所射出的劲箭都被远远抛在了战马的后面,没能对他们造成任何伤害。溃兵的人数虽多。
但军心已乱,阵型已散,人们互相推移着后退,此时真正与那六骑对战的只有六七人,其余的都被分隔了,于是那几个骑兵便左挑右刺,瞬即把十多人刺倒在地。两名长矛兵怒吼着将手中的长矛刺往敌骑。
但矛还未碰到马便被骑兵的长枪扫偏,两人被巨力掀倒在地,身上被战马狂奔践踏而过,骨头尽碎,而他俩却还未立即死去,只是翻倒在地上痛苦的嚎叫着,满口满脸的都是鲜血。
其他五六人攻击着一名骑兵,寒光闪烁间,一人的长矛擦过骑兵的铁甲,胸口却被长枪贯穿,大量的鲜血从伤口和口鼻中喷出,另一人则用尽全身的力气把长矛狠命投往那骑兵的胸口。
“扑!”长矛直插入骑兵的胸甲,他晃了一晃,手中长枪已不能再举起来了,那条挂在马蹬上的左腿立时被刺穿,他惨叫了一声从马上掉了下来。地上的几人已等了这刻很久,便像是在训练急刺时一样。
所有的长矛全部命中胸口,等长矛抽出时,那人的鲜血像喷泉一般从胸部六七个血洞射出,溅红了所有人的脸。
那剩下的几名骑兵已冲入了队伍的中央,战马已不能再高速奔驰了,而士兵们则奋力向敌人的座骑投射长矛,一旦骑士倒地后便用短刀将他剁成肉块。建文军终于完成了合围,把燕军出战的部队团团围住了。
金色头盔的御林军列着三角型的冲击阵在包围圈里横冲直撞,一队队的金色三角型在人群中来回穿插着,用敌方士兵的血肉为他们在通道上铺下了最华丽的地毯,倒下的尸体相互堆叠着,包围圈变得越来越小。
一队约一百人的重甲步兵终于冲出了重围,向着营寨接近,敌人的骑兵旋即追到,但这次不是包围,只是从后面冲杀,倒像是把那百余人赶往营寨似的。他们一边战斗着一边拼命叫着开门,直到被骑兵全歼,寨门依然紧闭着,没有任何变化。
“放箭!”指挥官下令道。从营寨中射出的不少箭连八十米的劲力也没有,但因距离太近,这样的漫射却也对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骑兵起了很大的损害,敌人匆匆抛下了三十多具尸体便奔回己方大军中去了。
远处的残杀更是惨酷十倍,碎肉和白花花的肠子溅在地上,这种近在眼前的惊栗更令人恐惧。
整整一个下午,建文军都在打扫战场,一队队光着上身的俘虏被押着从弓箭射程以外的地方经过,大量的武器,马匹,盔甲都成了对方的战利品,堆成了一大堆,散落地放在远处炫耀着,企图以此打击燕军的士气。
这一役后来点算,损失了近六万人。“行了,全军收拢,放弃这个营寨,后撤吧!”林玉成勒转马头,向着燕军真正的主力所在的方向,绝尘而去。也许是大部分小说设计了许多波折的情节,使大家都认为成功需要不断克服挫折。
实际上当挫折伴随在事情进行中的话,这件事情几乎就注定要失败了,谋定而后动,雷霆一击,令对手毫无还手之力,这才是实施一个特定方案最根本的前提。
以中国的三国时代为例,六十年的分裂,到三分归晋之时,自邓艾阴平渡险,奇兵克江油,占成都,灭蜀,前后数月而已。晋帝伐吴,准备九年,真正攻吴,三月而下,从来都不会久战无功。诸葛亮六出祁山,无功而返。
其实只是以攻代守而已,蜀汉本就没有灭魏的能力,只是小说家神化了诸葛亮,造成了一般大众的错觉而已。真正的战略决战一旦展开,对胜方而言,必然是‘如转圆石于千仞之山,沛然莫之能御’,否则你就准备品尝战败的后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