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显得犹有余力,战枪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挥舞着,点点枪影如同一团团的火焰,不断飘向周围的敌军骑兵们。
禁卫骑兵展开的冲击如同一道黑色的波浪在一片银色的冰原中翻滚,波浪所到之处,建文军的阵形就被轻轻松松的分割开来,最前面的小队不断分割着敌军的阵形,从混乱的敌阵中切出一批批散乱的骑兵群。
而随后跟上的后续部队则迅速合围,片刻间就全歼了这些失去了阵形的骑兵们,然后再分割,再围歼,循环不息。攻城战在建文军城下会战部队的崩溃和燕军震天的呐喊声中展开。几十部高高的登城云梯缓缓地逼近城下。
而一字排开的几十具攻城车也夹在人流中慢慢的驶近了城墙,把城墙前的空间填得满满的。冲在攻城部队最前头的是扛着沙袋的工兵,他们的任务是填满护城河。
当这些人进入离城墙百步远的地方时,城头已是布满了弓箭手,万余张强弓拉成了满月“噌噌噌”地射出万余道死亡的光线,利箭象连续的暴雨般倾泻到他们的头上。
倾刻间,几千名士兵命丧黄泉。面对着飞蝗般的箭雨,有人开始胆怯了,然而后退者立刻被执法队当场格杀。在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之后,护城河终于被尸体和沙袋填平了。
而在城墙前二百步的范围内,大地已被鲜血染成了红色。云梯搭上了城头,攻城车也缓缓的开到了城墙下,然而迎接他们的是更加猛烈的风暴。弓箭、滚石、沸水、热油、檑木,如狂风暴雨般地往下倾泄着。
首先遭殃的是攻到城墙下的攻城车,从城墙上投下的巨石将木制的攻城锤一一击毁,而暴雨般不断落下的石块箭雨更是将通过云梯向上攀登的士兵杀得血肉横飞,才一顿饭的功夫,城墙下的死尸就堆得象小山包一样高了。
在经历了刚开始时的惨重伤亡之后,攻城的部队渐渐地在城墙下站稳了脚跟,用投石车和弓箭手对城头的守敌展开了反击。
巨大的投石车发出隆隆的轰鸣声,将一块块的巨石投向城头,被厚重的牛皮裹得严严实实的攻城车冒着城头不断投下的巨石,猛烈地冲击着城门。
城头的战士则把一瓢瓢烧得滚烫的油往下倒,滚木檑石也冰雹般不停地从高高的城头上砸下来,象敲冰块似地把正在攀爬城墙的士兵一一地砸下来。经过一段激烈得令人窒息的冲击战之后,燕军士兵终于踏着尸体垒成的道路攻上了城墙。
攻击有如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守城的士兵依然寸步不让,顽强死战,双方就在城头的方寸之地展开了白刃战。
冰冷的锋刃在阳光下闪耀着,鲜血有如鲜花般盛开着,双方滚成一团,杀成一片。血肉在城墙上飞溅,一条又一条的生命就象献祭的牲畜一般。
被白晃晃的刀刃送到了另一个世界。战斗在城墙上蔓延,火焰在城市里燃烧,浓烟一处又一处地冒起,死亡的气息充塞了整座城市。
燕军的士兵踩着敌人和同伴的尸体,踏过血洗的街道,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着,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争夺,一个堡垒一个堡垒地攻占。
每一间屋子,每一条街道,每一个堡垒,都成为了埋葬生命的坟场。攻城战的进程并不是很顺利,风云变幻,几经易手,双方都付出了极大的伤亡,一直到黄昏时分,靠着攻城车在城墙上撞开的几个大缺口,被堵在城外的士兵蜂拥而入,外城城墙这才完全落入燕军的手中,最后的攻击开始了。
街道上塞满了障碍物,战斗成了逐尺逐寸的争夺,长长的街道上洒满了热血。双方的士兵都知道这是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两边的人都拼死奋战。
无数身影在火光下你进我退地厮杀着,士兵们喘着粗气,瞪着血红的眼睛扭打着,用刀砍,用牙咬,用指甲抠,从人造的兵刃到父母所生的武器,在这一刻都被派上了用场。
空中长箭乱飞,双方军队就像两股互相冲激的潮水,一个向南,一个向北,在街道上撞击出血红的浪花。午夜时分,燕军攻破了内城的城墙,又激战了半夜,临近天明的时候,部队已推近到离宫城不到百步远的地方。
胜利就在面前,本已疲累不堪的燕军士兵登时士气大振,所有的人都拼尽了全力,有如出柙的野兽般奋力向前。在一片兴奋的喊杀声中,建文军最后的抵抗崩溃了,阻碍在燕军面前的最后一块石头终于也被搬掉了。
占领了金陵的朱隶,遍搜全城也没有找到建文帝的身影,据野史记载,数年后的郑和七下西洋,也是为了搜寻据说是远遁海外的皇帝朱允文。没多久,朱隶即登基称帝,史称永乐大帝。
其间还将不愿为其起草登基诏书的方氏一族尽数诛灭,孤守济南的铁铉亦在城破后被灭九族,其杀戮之烈,直追其祖朱元璋。永乐帝最终定都北京,但同时将南京作为陪都,仍然设有六部衙门等机构,这是明代独有的一个奇特现象。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