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琪芬脸上又起了一阵红晕,她自己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会时常脸红,但她的眼睛里却在闪着光,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两人缓缓的踏着白石小径,走过小桥。桥下清流的溪流,照着一双人影,好像发出轻柔的赞美,这是恬静的声音。涵春阁,是一个幽致的竹楼。
祝琪芬领着他走上小楼,楼上一共只有两间,一间较大的是起居室,陈设并不华丽,但一桌一几,莫不古色古香,精致绝沦。前面有一条小小的走廊,你可以扶着栏杆,看到远山含翠,花林如锦。
左首是一个房间,祝琪芬已经推开房门,回头含笑道:“你来看看这房间是否满意?”石中英虽然回到家里。
但他对这个家感到十分陌生,现在就像客人般的被招待着,他举步走进房间。这间房,原是给华山派掌门人祝伯伯准备的,不用说,房中布置,当然是精致而雅洁的。
石中英微微摇头,望着祝琪芬道:“妹子,我不能住在这里。”祝琪芬奇道:“为什么?”石中英道:“因为这是祝伯伯住的。”
祝琪芬嫣然笑道:“我方才不是和干爹说好了么?爹来,让他住在书房里好了。”石中英道:“这不大好,我住到书房里去,也是一样,”祝琪芬咬着嘴唇,直是摇头,她摇头的姿态也很美:“不,你不知道,爹来了。
干爹和他商讨武林大事,一谈就谈到深夜,有时下棋,有时候饮酒,时间晚了,就睡在书房里,这是他们多年来的老习惯,你住在书房里,并不方便。”
石中英想想,她说的也是有理。祝琪芬没待他开口,接着笑道:“告诉你,这间小楼,说是给爹准备的。
其实只是给爹放行李罢了,空着不是白空着,听我的,你就住在这里好了。”随着话声,轻盈的走过身去,走到左首窗下,伸手推开两扇花格子窗,回头招招手道:“大哥,你过来。”
石中英身不由己的跟了过去。祝琪芬伸手一指,说道:“那边一片竹林子里,有一角小楼,叫做翠翎小筑,我就在那里。”石中英道:“你喜欢竹?”
祝琪芬眨眨双眸,说道:“我喜欢绿色。”石中英看她身上翠绿衣衫一眼,低声吟道:“圆紧珊瑚节,锋利翡翠翎。”
祝琪芬甜甜一笑,道:“那是皮月休的句子,原来大哥也懂诗“翠翎小筑”是爹题的名,就是根据这两句诗来的。”说到这里,忽然“哦”道:“大哥,你刚回来,一定累了。
还是休息一回吧,我不打扰你啦。”石中英本来想说“我不累”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祝琪芬走的很快,快到门口,忽然回过头来,说道:“我去叫人给你换一床被褥,现在离吃饭还早,待会我会叫你的。”说完,转身就走。石中英道:“不用换了。”
她走简直像一阵风,只怕连石中英说的话,都没听见。石中英走过去,在临窗一张雕花案枢椅上,坐了下来。
离家十年,回到家里,竟然如此陌生,除了爹,除了阿荣伯,自己简直像在陌生人家作客。他不禁摇摇头,苦笑了一下。第二天一早,石中英才起身,就有一名青衣使女替他送来洗脸水。
他盥洗完毕,使女就替他端上早餐。他在狄谷,一住十年,都要自己动手,如今回到家里,他真的变成了少爷,一切都有人伺候,而且伺候他的,是一名身材苗条,面貌娟秀的少女。他自然记得小时候,每天早晨,都要到爹的书房里去请安。吃过早餐,他就步出“涵春阁”
一路朝书房而来。刚走到长廊的转角处,就听到书房里有人说话,而且话声说的极轻。石中英自幼练功,而且经过当代九位高人的传授,他的耳目,自然被训练的特别敏锐。
这长廊转角处,和书房少说还有六七丈距离,书房中两人的话又说的很轻,换了旁人,自然听不清楚,但石中英听来还是很清楚。那是总管屈长贵的声音,说道:“是,是,回盟主,属下昨天已经派人查了。”
接着是爹的声音说道:“如此很好。”他们自然是在谈着公事,因为爹是当今武林盟主。石中英自然不会去注意他们的谈话,这只是无意中听到的,他脚下丝毫不停,继续朝前走去,只听书房中传出爹的声音说道:“屈总管,你去瞧瞧,外面是谁?”屈长贵方应了声“是”
石中英已经接口道:“爹,是孩子给你老人家请安来了”屈长贵掀帘走出,堆起一脸笑容,躬身道:“公子早。”他不论遇上谁,都是笑脸迎人,一团和气。
石中英连忙含笑点点头道:“屈总管早。”说着举步跨上石阶。屈长贵替他掀起了帘子,直等石中英跨进屋房,才悄然放下门帘,退了出去。石中英跨进书房,就恭敬的叫了声“爹”
石松龄坐在一张高背虎皮交椅上,面露蔼容,含笑道:“孩子,你这么早,就到书房里来作甚?”石中英道:“孩儿是给爹请安来的。”石松龄一手持须,掀慰的道:“难为你有这番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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