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双双答应一声,轻盈的掀帘走去。白士英朝耐德欠身一礼,跟着孟双双退出。两人回出后院,踏上长廊,孟双双忽然回眸一笑道:“白哥哥,你看出来了没有?娘对你很好呢。”白士英道:“令堂是个慈祥的人,待人和蔼、亲切。”
孟双双抿抿嘴道:“我们九里龙孟家苗四村子的人,部怕我娘,她平日很少和人说话,说话的时候,也很少有笑容,我看得出来,娘对你是另眼相看。”
石中英笑了笑道:“那是因为我是客人的关系。”孟双双忽然扭头道:“才不呢。”说话之间,已经走出前院,隔着屏风。
只听孟族长和张正林正在用苗语交谈,欢笑甚洽。孟族长的笑声,甚是洪亮,是笑的十分得意。孟双双低低的道:“他们正在说我们呢。”说完,娇声的说了一句苗语,翩然往外闪了出去。
白士英跟着走出,孟双双早已傍着孟族长,叽叽咕咕的说着苗语,她声若出谷黄莺,越是听不懂的话,听来更觉特别清脆悦耳。她一段话,说的当然是白士英替老耐德诊病的经过。
张正林脸上,不期而然流露出惊讶神色,眼珠转动,不知他在想着什么心事?一个人心里有事,脸上多少总会流露出:一些神情来的,旁人如果细心一些,也许会看的出来,但白士英并未留神看他。孟族长听不住点点头,接着呵呵一笑,朝白士英点头说了句:“好。”
接着又朝张正林说了几句苗语。张正林连连拱手,也以苗语答了几句。他们虽以苗语交谈,但白士英也可以猜想得到。孟族长是要张正林也留下来,张正林说的是感谢的话。孟双双眼波一转瞟着白士英,亲切的道:“白哥哥,你们随我来咯。”
举步朝右首房中走去。白士英,张正林一齐朝孟族长拱手为礼,然后随着孟双双走去。孟双双掀起布帘,当先走入,随手点起一盏油灯。白士英也跟着走入。
只见这房间中,地方相当宽敞,靠壁有一个上坑,上面铺着厚厚的细草。房中除了这个土坑,就别无家具,苗人都是席地睡的,有一个土坑,已经很不错了。
孟双双引着两人入内,就放下灯盏,说道:“白哥哥,你们先请坐,我去拿被来。”张正林忙道:“孟公主,这样可以了,不用”孟双双早已翩然出,不多一回。
只见她手捧着一个绣花枕头,一条丝质绣花薄被进来。她身后还跟一个苗妇,从中间客堂中,搬来一张矮几,放好灯盏,先行退出。
孟双双把枕头和丝被放到坑上,朝白士英嫣然一笑道:“我听说汉人睡觉,都用枕头,没有枕头,会睡不熟的,可惜我只有一个枕头,张先生就只有委屈了。”
这话是说,这个绣着鸳鸯的枕头,和这条丝被,都是她的了,张正林忙道:“孟公主不用客气,在下习惯了,什么地方都可以睡。”白士英也道:“孟公主,在下也不用枕头,天气很热,这条被也用不着”
孟双双含情脉脉,柔声道:“这里天气,过了子夜就会凉,你还和我客气么?时间不早啦,你们睡吧。”说完,嫣然一笑,退出房去。张正林望着白士英,耸耸肩,笑道:“白兄能得孟公主垂青,艳福不浅,连兄弟也占光不少。”
白士英脸上一红,说道:“张兄休得取笑。”张正林正容道:“兄弟说的可不是取笑,今晚你不是和孟公主一起跳了舞么?”白士英道“张兄不是说苗人最欢迎汉人么?”
张正林道:“话是不错,苗人都喜欢和汉人交往,尤其汉人住到他们家里来,认为是最有面子的事,但你和公主一起“跳月”情形就不同了。”白士英问道:“如何不同?”
张正林道:“孟家苗每年从六月初一起,到六月底止,这一个月,名为“放醉”因为他们聚族而居,同村男女,不能婚配。这一月,是“摇马郎”的季节,附近几个村子的少男少女,就在山坡前面,选择情投意合的终身伴侣。
孟公主读过队书,又是九里龙孟家的一朵鲜花,附近几村子的苗人子弟,她自然不会看在眼里,这就选上了你白兄,难道她对你的情意,白兄还会看不出来,”白士英听的不由跳了起来。急急说道:“张兄怎不早说?”
张正林道:“现在说也不迟呀。”白士英道:“兄弟只当孟公主临时要我作伴,唉,这真是从没想到的事。”
张正林道:“其实这也是好事,孟公主温柔多情,貌如天仙,白兄走遍天下,打着灯宠,也是找不到的”白士英皱起双眉,道:“这个如何使得?”
张正林道:“兄弟也替白兄想过,这件事,原也没有什么不好?只是孟家苗的习俗,和孟公主成婚之后,必须入赘孟家,这一点,只怕白兄会有困难”白士英急道:“岂止困难?兄弟连做梦也没想到过。”张正林道:“男女一同“跳月”
等于双方已经情投意合,两情相悦,不但在场“跳月”的人,都己公认你们是一对情侣,就是听方才孟族长和耐德的口气,也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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