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现在明白了吗?”白绫越缠越紧,君初颐的一张小脸已经涨得通红。
“大大娘。小颐好疼”四岁的男孩儿满脸惊慌,一双清眸之中泛出点点泪花来,两只小手痛苦地捂住脖子,希望对方可以放过他一次。
玉安长公主尚能自制,很快被松开手来,冷冷对君初颐道:“你母亲就是这么死的,并且是被君初瑶那个臭丫头害死的!”
君初颐惊恐不已,抚着自己的脖子,痛苦地望着玉安长公主“你们不是说我母亲去平城了吗?为什么又说她死了她究竟怎么了?”
“她死了,你的初玧哥哥也死了。”玉安长公主冷冷道“都是君初瑶害死的!她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
君初颐咬着手指,眼泪已经止不住往下流,一双清眸中落满星星点点的泪光,无助地望着玉安长公主,口中喃喃:“大娘,你一定是在骗小颐。母亲不会死的,初玧哥哥也不会死的”
君初颐回想起方才在院子里听到那声叫唤,心里头已经相信了玉安长公主的说法。
“怎么?你现在愿意相信我了?”玉安长公主蹲下身子,在他面前,将那张写了“悬梁自尽”四个字的宣纸撕成碎片,轻柔抚了抚他的面颊,道:“大娘这是在帮你。君初瑶逼死了你的母亲,还不让你去见她最后一面,她真是坏到了骨子里”
君初颐心中一团乱麻,他只是个小孩子,完全没有辨别是非的能力。
“大娘,真的是初瑶姐姐害死母亲和初玧哥哥的吗?”
玉安长公主从衣袖中抽出一封书信来,递到君初颐面前,道:“这封信,是你母亲留给你的。等你长大之后,你拆开一看便知。君初瑶非但害死你的母亲和哥哥,还赶走你的云姨,大娘想要留下云姨,你弈凡舅舅却受了君初瑶的蛊惑,一个劲儿地撺掇着你父亲送走云姨”
君初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接过玉安长公主手中的那封信,抽抽噎噎地哭起来。
玉安长公主不耐烦地冲着他吼了一声:“身为一个男子汉,你应该想方设法为你的母亲和哥哥报仇,而不是在这儿哭哭啼啼!”
“好报仇。小颐一定要为母亲和初玧哥哥报仇。”君初颐的鼻涕流下来,弄脏了自己的衣襟。
玉安长公主取出一方手帕,蹲下身子,小心翼翼擦去了君初颐的鼻涕,安慰道:“小颐不要担心,大娘会帮你的。小颐要懂得隐忍,如今连你父亲都拿君初瑶束手无策,你只能忍着,待到有一日大娘有了权力,可以帮助你为你母亲报仇。”
君初颐重重地点点头,一双清冽的瞳仁被蒙上了仇恨的血色光芒,浑浊掉了。
“小颐乖,现在先去大厅用膳吧。大娘随即就过去,记住要沉住气,别将这件事说出来。君家就剩下你这根独苗了,大娘不希望你也死在君初瑶的手上明白吗?”玉安长公主又问。
“大娘放心,小颐明白了。”君初颐皱了眉,悄悄退出门外。
等到君初颐离开,玉安长公主对着门外唤了声:“绿柳。”
希已涨苦。玉安长公主的贴身婢女绿柳这就走了进来,见她这些天心情一直都不是很好,于是只能低声问道:“绿柳在,公主有何吩咐?”
玉安长公主将方才替君初颐擦鼻涕的手帕丢到绿柳面前,冷声道:“替我扔掉。”
“是。”
“等等。”玉安长公主又将她叫住,指了指地面的碎纸片,道“连同这些东西,一并烧掉。”
“是。”绿柳颤声应道。玉安长公主的脾气是越来越差了。
弈凡和君初瑶原准备留在镇国候府用膳,宫中来了急报,说帝王萧墨病危,两人便急急赶往承乾宫。
承乾宫中,瑜妃伏在萧墨身边。
萧墨唇角惨白,明知自己已经药石无灵,却还是不忍放开瑜妃的手,最后他迷迷糊糊地开口问:“爱妃,你可愿意为朕殉葬?”
瑜妃顿时惊得花容失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姜皇后冷笑了一声,道:“萧墨,若是将你对她的爱分给姜冉一点点,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愿意。殉葬算什么?女人是为爱而生的,本宫的爱人即将逝世,本宫自然要为他殉葬!可是萧墨,你不同,你不配得到我的爱!”
萧墨微微咳嗽了几声,面上的笑容突然舒展开来,望了一眼瑜妃道:“你还年轻,朕能够理解的。你若是不愿意为朕殉葬,朕不会勉强。朕留给你的东西,你好好收着”
“恩!”瑜妃重重地点了点头,眼泪簌簌往下掉。
“去换上孝服吧朕的时间不多了。”萧墨转过头,又对姜皇后吩咐道“你们都出去,叫焱儿进来。”
“好。”姜皇后已经胜券在握,也不在乎萧墨最后要见什么人了。
萧焱被唤到萧墨身边,心中有些惊讶,他原以为皇爷爷会见一见叔父或是自己的父亲,料不到自己竟被召见。
萧墨伸手抚了抚萧焱的面,干枯的手指擦在萧焱脸上,萧焱慌忙伸手握住了他的手,道:“皇爷爷,你要说什么?”
萧墨努力扯出一抹笑意,道:“焱儿,朕想来想去,只有这么个法子能暂时保住你。你一定要按照朕的吩咐做”
“好好,皇爷爷,你说。”萧焱一脸恭谨,他明白自己的命运。
恒泽十八年,冬,腊月二十,大胤始祖皇帝萧墨驾崩。
皇帝萧墨的所有子女被召集在承乾宫候命。皇帝的两位宠后宠妃各执一份遗诏,要求新帝继位,然而帝王萧墨临死之前身边只留了一个人,便是皇长孙萧焱。
嫡长子萧弈凡携君初瑶跪在大殿之中。
大皇子萧烬、二皇子萧焰、三皇子萧祺、五皇子萧湛、六皇子萧璨、八皇子萧祉、皇长孙萧焱以及朝中文武百官都聚集在此。
大殿之上,一左一右,坐着大胤皇帝生前的一后一妃,二人均面露哀伤之色。
“皇后娘娘,请宣读陛下遗诏!”一众皇子一致要求,个个都恶狼一般盯着姜皇后说中的传位诏书。
“好!”姜皇后拍案而起,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开始宣读诏书:“睿王皇四子弈凡,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弈凡与初瑶二人静默跪着,耳畔既没有拥立声,也没有反对声,唯独瑜妃一人拍案而起,扬着手中的另一份传位诏书,振振有词:“皇后娘娘的诏书能不能拿出来给百官鉴定?!本宫手中这份诏书才是皇帝留下的最后遗旨!大胤皇帝下令传位八皇子萧祉,皇后娘娘凭什么一口咬定传位睿王弈凡?!”
“长幼有序,自古储君立得都是嫡长子。瑜妃,你不觉得你现在的措辞,很可笑吗?”姜皇后面上毫无畏惧之色,如今她已经大权在握,左不过就是落下个谋朝篡位的坏名声,可自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史书上怎么记载还不是她姜冉说了算?!
“大胤皇帝开国之时,并未说过要沿用古人的做法。他从未提过嫡长子之说,素来是能者居之。”瑜妃并非毫无准备,萧墨登基之时颁发的条令,她已经命人一条条查看过,确实没有姜皇后那样的说法。萧墨曾经答应过她要立祉儿为储君,她手中的这张传位诏书是萧墨早早就写好,亲手交给她的如今,姜皇后手中突然冒出另一份传位诏书来,实在令人生疑。
“能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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