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中低下头去。
几个太监闯入内殿,弈凡一声令下,他们便将衣衫半罗的罗太医架了起来,往宗人府的方向拖去。
姜太后羞愧难当,放下红纱帐,藏入其中,久久不出声。
弈凡回眸望了一眼韩珂,将她护在怀中,对她道:“有些事情不该你管的,你就不要多事了。”
韩珂只得点头。
待到韩珂和弈凡走后,姜太后才从红纱帐中探出脑袋,低低唤了一声“可云”可云慌忙走进来。
年过半百的老人,还要面对这般尴尬的场景,可云为她感到羞愧,心里头更是责备君皇后,她一心认为是她将姜太后的事情告发到弈凡那儿去的。
“方才是不是有什么人来过?”姜太后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饶是如此,她也只是失神了刹那,已经平心静气,打算反击。
可云微微低着头,道:“皇后娘娘来过一趟,听说罗太医在为太后娘娘诊脉,她就先行离开了。奴婢想不到,只一会儿功夫,皇后娘娘就带着陛下来了”
“践人!”姜太后冷笑一声“居然挑拨我们母子关系!”
可云默默站在一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给哀家更衣,哀家要去宗人府!”姜太后掀开帘子,坐立起来“哀家养了他二十年,如今连个男人都养不得了吗?!”
姜太后的语气猛然拔高,惊得可云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她方才还同情着姜太后,现在突然意识到,有些人天生就不需要被人同情。
姜太后穿好衣裳,赶到宗人府的时候,弈凡正手执一把长剑,指着罗太医的脖颈,而韩珂呆愣愣地站在一边,也没有上前阻挠。犯了这样的事情,罗太医难逃一死,韩珂知道语言的无力,只能默默地守在弈凡身侧。
“不许杀他!”姜太后突然冲出来,挡在罗太医面前,清冷的目光望向弈凡“哀家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哀家不许你杀他!”
弈凡深吸一口气,深邃的眼眸睁开,对准了姜太后的心窗,冷笑道:“母后,你是父皇的皇后,你该清楚自己的身份!”
“你这个不孝子!哀家养了你这么多年,现在老了,你就不听我的话了,是不是?”姜太后面上满是怒意,斥退了左右的护卫,让他们去门外守着。
护卫们不敢不听,只得当着弈凡的面,静静退了出去。
“祖母,你就少说两句吧,舅舅心里也不好受。”看得出弈凡的脸色极差,韩珂很想阻止这一场母子大战。
“你闭嘴!”姜太后冷扫了韩珂一眼“若不是你这个狐媚子横插其中,本宫与凡儿不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韩珂无力地摇头“祖母,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是不肯认个错呢?只要你认个错,舅舅一定会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尊你为太后,万人之上的太后。”
姜太后不理会韩珂,视线与弈凡对视,道:“凡儿,你真的要杀他吗?你若是要杀他,就连母亲一起杀了吧!”
弈凡不语,手中的剑缓缓垂下来,姜太后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安定,身子瘫坐到地面上。下一秒,弈凡突然又直起手中的剑,当着姜太后的面,一剑刺入了罗太医的心脏,温热的液体洒到姜太后脸上,弈凡冷冷启唇:“朕必须杀他,以祭奠父皇的在天之灵!”
姜太后抚着脸上温热的血液,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儿子,顺着那把染血的剑转头望过去,她看到罗太医惨死在自己面前。
韩珂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慌忙上前一步,想要将姜太后扶起来“祖母,你什么都不要多想”
“滚--”
姜太后的齿缝中冷冷吐出一个字,将韩珂推倒在地,而后她鹰兀般冷厉的眸光对上了弈凡的视线,冷笑道:“呵祭奠你父皇在天之灵,是吗?你根本就不是你父皇的儿子,你凭什么?!”
韩珂大惊失色“祖母,你一定是太激动了,你不要乱说”
“乱说?”姜太后一声冷哧,嘴角露出几分轻蔑的笑意“哀家没有必要诋毁自己。他确实不是萧墨的儿子!他的爹是谁连哀家都不知道!”
“不祖母,你不能这样。”韩珂竭力阻止,可隐藏了这么多年的真相就要浮出水面,她的心一时惶惑难安。
弈凡目光微冷,将韩珂从地上扶起来,而后冰寒的一双眸子望向姜太后“让她说下去。朕倒是很好奇,朕不是父皇的儿子,会是哪儿来的孽种”
韩珂握着弈凡冰冷的大掌,心揪成一团。
姜太后突然冷笑出声“你难道就不好奇吗?先帝在位的时候,哀家总是以恒泽四年的事要挟他,每每提到那一年,先帝就算再怎么宠爱瑜妃都不会同哀家闹。”
“为什么?”弈凡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也发觉了这一点“朕听说父皇承诺了你一个诺言,父皇究竟承诺了你什么?”
姜太后目光微冷“先帝承诺哀家,即便你不是哀家的亲生儿子,他也会传位于你!”
“怎么可能?”弈凡的面上闪过一丝惶恐。
“祖母,舅舅可是你的儿子啊,你怎么忍心让他承受痛苦”韩珂回想起在宋从医的医馆,宋从医曾经对她说过的话,于是极力阻止姜太后往下说。
“哀家的儿子?哀家的儿子会不听哀家的话?”姜太后声音微微颤抖,含着几分酸涩的味道“他就是个孽种!当年,哀家深陷敌营,哀家被一群男人凌。辱,他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弈凡的身子猛然一颤,难以置信地望着姜太后,久久不能出声。
姜太后见状,又接着道:“宋从医为什么会对哀家下红花?那是先帝授意的!倘若真是瑜妃的意思,哀家早就弄死瑜妃了!你的父皇就是这么疼爱你的,他给你留下一身的病痛,哀家凭什么要为他守节?!”
终于还是没能够阻止她说出来,韩珂紧紧拥着弈凡的身子,希望他不要受太大的刺激。
弈凡怔怔望着情绪失控的姜太后,漠然扔开了手中那把沾满鲜血的长剑。
“哀家当年在敌营之中被一群人轮流侮。辱,先帝在哪里?他醉死美人怀!”姜太后的情绪一时间难以平复,不断地重复着二十四年前的一幕幕。那些恶毒的话语就好似带着刺的利剑,一刀刀划开弈凡的心
“哀家重回大胤,先帝为何不再宠幸哀家?不是因为哀家年老色衰,是因为他知道,哀家早已失去了桢洁!再后来,瑜妃得势,哀家一步步将你扶持着登上帝位,如今你却要这样对待哀家?!”姜太后一双凤眸瞪得通圆,其中写满了怨愤。
韩珂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附在弈凡的耳朵上,低声喃喃:舅舅,不要听,不要听
“明日,朕要去西陵祭奠父皇。”
丢下一句话,弈凡茫然转身,握着韩珂的小手,带着她离开阴森冰冷的宗人府。
今夜,弈凡没有留宿未央宫,韩珂一个人静静躺在内殿的床榻之上,好不容易熬过了子时的痛楚,正待睡去之时,床头突然立着一个人影。
“弈凡!”韩珂本能地惊喜出声,双眸睁大。
“韩主子,我是夜沐风!”清冷的言语一出,韩珂满心的热情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蔫了,旋即又道:“你回去吧,我今天没有心情同你讨论枪械的事情。”
半晌,无应答,韩珂预备再次下逐客令,此时耳边传来幽幽地叹息声。
“萧弈凡可能是司幽王的儿子!”一语,某人心中天雷炸动。
韩珂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怔怔望着黑暗中的模糊影子。
颐要宫有。夜沐风又道:“司幽王并不知晓此事,只是烈焰他曾花费一年多的时间去调查,而我于他一道,过程自是清楚。萧弈凡重情,恐怕司幽人会借此做文章,你必须阻止他寻求此事真相。”话语刚玩,夜沐风突然上前,扶住即将摔下床榻的韩珂。
韩珂晃神了,直至有人碰触了她,才急急回了思绪,忙不迭往床榻内侧移了移。
夜沐风视力超群,能夜视,明显察觉到韩珂的躲避,心里讪讪地,腹议道,不识好人心,软绵绵的身子本堂才没兴趣靠近,还是我的枪械金属有质感!
也许是察觉到夜沐风的异常,韩珂尴尬的咳了两声,道:“谢谢你。”
不可置否地摇了摇头,夜沐风猛地坐在床榻上,凑近韩珂,惊得某小女人像是刺猬一般,立马将自己缩成了一团,瞪着惊恐的眼眸。
“呵呵”韩珂耳畔旁传来低低的笑声,回神后,芙颊顿时爬满红霞,有点恼羞成怒,这沐风堂主太恶劣了,竟然戏弄自己,暗自垂怜,自己这个主子好没地位啊。
“我对女人没兴趣!”夜沐风解释道,欧阳烈焰就是知晓他的个性,才派他前来保护韩珂的。如今他对韩珂解释原意是希望韩珂不要对他有太多男女之防,殊不知床榻上那不乏腐女思想的女人又开始yy男男之恋了
---题外话---
亲爱的们,你们说玉安长公主和姜太后,番薯要给他们安排怎么的结局呢?让番薯听到你们的心声,俺会乖乖照办的另外这几天先少更一些,先上传些存稿周日大结局,期待亲们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