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干燥的唇瓣,牵扯出一丝意味不明的浅笑,姚青茹收回视线,拿起被苏玉荷扔掉的衣服,有一下没一下地搓着:“你有办法出去么?”
一句简单平静的问话,却把苏玉荷给问倒了。刚才还怒气冲天,恨不得翻天覆地大闹一番的苏玉荷,顿时间萎靡了下来,像霜打的茄子一般,没了精神。
若是她有办法离开这里,她早就离开了,哪里还会在这里大吵大闹,发泄心中的郁结和不满?
拧着衣服,姚青茹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苏玉荷,扬唇笑了笑,随意地说道:“玉荷,你就别再闹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等王爷想起你我,总会放我们出去的。”
姚青茹不说这话还好,她这一番话,让苏玉荷再次发作起来,又是一声大喝骂道:“只怕那女人早就在王爷身边嚼舌根,不让王爷放咱们出去了吧?不然,为何这么些日子了,王爷也没有放咱们出去?”
将拧干的衣服放在旁边的木盆里,姚青茹端起木盆便站了起来,只是淡淡地看了苏玉荷一眼,便朝着院子里的晾衣服的竹竿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久么?连一个月也没有,你就不耐烦了?”
苏玉荷迈步,跟在姚青茹的身后,脸上依旧是一付愤愤不平的模样:“姚姐姐,你为何这般的满不在乎呢?难道你就不想离开这里么?你就任由那女人在外面逍遥自在么?”
庄院身鸟。拿起木盆里的一件衣服,搭在了竹竿上,姚青茹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随口说道:“还是等离开这里再说吧。”
她怎么可能不想离开这里?想离开这里的迫切,只怕不比苏玉荷少。只是,她并未表现出来罢了。
若是她也像苏玉荷那般不冷静,她们都别想早日离开这里了。
她们被关在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自那次苏玉荷和她大打一架后,连个给她们送饭的下人也没有,她们连近段时间发生了些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也就不知该怎么做才能离开这里。
听了姚青茹这话,苏玉荷突然变得凶狠起来,一把抓住了姚青茹的右手,把姚青茹给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扭头看向她:“玉荷,你做什么?”
唇边勾起一抹阴测测的浅笑,苏玉荷凑向她,低沉着声音说道:“姚姐姐,你平时不是主意挺多的吗?你赶紧想个法子,让咱们离开这里吧。”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姚青茹蹙了蹙眉头,试图收回自己的右手,叹气说道:“玉荷,我已经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真的没有办法,除非让王爷想起我们来。”
而两人不知道的是,皇甫逸此时就站在院子外,正嘴角带笑地听着两人的谈话呢。
只不过,他嘴角边的那一抹浅笑,却显得很是冷冽,深邃的眼眸中,染上了一层不屑的神情。
这个苏玉荷,让她在偏院里反省,她不仅没有半点的悔过,反而在这里大放厥词,还在琢磨着,如何离开这里。
要想离开偏院?那就要看她们是否真的有所反省悔过!
不过,就此时这般状况来看,想离开偏院,还早着呢!
再次看了一眼紧闭着的院门,皇甫逸轻哼了一声,掉头便大步离开了,自始至终都没有引起院子里的二人的半点注意。
而他不知道的是,院子里的两人,此时正在商量着,该如何离开这里呢。
苏玉荷依旧紧紧地抓着姚青茹的右手,脸上依旧是一付凶狠的模样,但嘴角边却扬起了一抹诡谲的浅笑,显得格外的突兀。
“姚姐姐,我有一个办法。”苏玉荷说着,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见她这般模样,姚青茹立马提高了警惕,低沉着声音说道:“你又有什么法子?你忘了上次你那法子带来的后果了?”
上次她就是后悔听了苏玉荷的办法,才会让自己的处境更加的糟糕。关进偏院本就够惨了,还被她那愚蠢办法害得连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什么事都得亲力亲为。
这一次,她必须保持高度的清醒,绝对不会轻易听从苏玉荷的办法了。
对于她的怀疑,苏玉荷倒也不在意,反而很自信地说道:“姚姐姐你尽管放心,这次绝对不会像上次那样了。”
“真的?”姚青茹还是一付怀疑的样子,不相信地看着她。
“真的!”苏玉荷说着,还煞有介事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就差没有举手发誓了。
挣扎着收回了自己的手,姚青茹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严肃地说道:“那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法子。”
眼中闪过一抹算计的光芒,苏玉荷凑向姚青茹的耳边,向她讲述着自己的办法。
听了她的法子,姚青茹不自觉地扬了扬嘴角,沉思了片刻,才说道:“这法子,倒是不妨一试。”
见她也赞同自己的法子,苏玉荷不免有些得意起来,自信地说道:“姚姐姐,你尽管放心,这次咱们肯定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姚青茹只是笑了笑,并未说话。
能不能离开,可不是她一句话就能决定的。
***
一路出了王府,彩芝没有半分停顿,快步地朝着丞相府走去,一边走一边还不忘打量周围,寻找着糖葫芦的踪影。
既然王妃让她撒谎说是出府买糖葫芦,那她总得装得像一点吧?
径直来到了丞相府,彩芝在丞相府那恢弘的大门外停了下来,抬头看了一眼漆红的大门上,那三个鎏金的大字,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迈步走上了石阶。
迈步走进丞相府的大门,她的视线范围内,一瞬间便出现了一抹熟悉的俏丽身影,心中不由地一惊,暗道不好,遇上了最不好打发的人了。
强作镇定,她硬着头皮走进了院子。
正在院子里无所事事地品着茶的凌若芸,也看见了走进来的彩芝,心中不免有些疑惑,蹙了蹙眉头出声道:“哟,这不是彩芝么?”
来到凌若芸的面前,彩芝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奴婢彩芝,给大小姐请安。”
摆了摆手,凌若芸打量了她一眼,不以为然地说道:“起身吧。你怎会突然来丞相府?是若瑶有事?”
低埋着头,彩芝双手交叠着放在身前,手心中却已经渗出了细汗,强作平静说道:“小姐说,许久未见老爷了,甚是想念,但又不方便回来看望老爷,便命奴婢回来替小姐传达她的思念。”
挑了挑眉头,凌若芸显然有些怀疑她这话的真实性,但也没有说破,只是笑着说道:“若瑶真是好孝心,能如此时时刻刻的记着父亲,倒是不忘父亲的养育之恩。”
然而,看向彩芝的目光,却带着几分的审视和打量,看的彩芝有些紧张起来。
她记得前不久,彩芝也来过丞相府,只是当时彩芝并未当面遇见她罢了。
这才没多久,这若瑶又开始思念父亲了?
端起石桌上的茶盏,凌若芸随意地拨弄着茶盏盖子,斜睨了彩芝一眼,出声问道:“不知若瑶近来可好?我也似乎好一阵子没见着她了。”
“回大小姐,小姐一切都好,奴婢替小姐谢大小姐。”欠了欠身,彩芝恭敬地说道。
唇边扬起一抹复杂的浅笑,凌若芸也没再询问她,便出声说道:“既然你是替若瑶回来探望父亲,便去办你的事吧。”
彩芝那颗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了下来。
“奴婢先告退。”行了一礼,她这才退了下去。在退下后,忍不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看着彩芝离开的身影,凌若芸不由地冷哼了一声,眼中是一抹不屑的神情,心中却在暗自琢磨道,也不知若瑶在打什么主意,让彩芝回来找父亲,究竟所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