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世人皆知王谢两大家族,却不知与之齐名的还有袁萧。琅琊王氏和陈郡谢氏是东晋南朝高门士族的领袖,其次便是陈郡袁氏和兰陵萧氏。而兰陵萧氏在南北朝曾显赫一时,先后建立了齐、梁两个皇朝。虽然两代不过八十年的统治,却是开了一代文坛盛世,天下士子仰慕,尽投此门。
萧桓即出兰陵萧氏一族。
数百年来,萧氏大隐于市,鲜少有出相入世者。
:“萧氏登高一呼,天下读书人自然趋之若鹜,若是萧桓能支持四哥哥,那么我们至少也有了足以和定远王相抗衡的力量。”花朝缓缓道。
容贵妃静静凝视着她:“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花朝不愿承受她的目光,将脸别向一旁,惨淡笑道。
容贵妃蹙起眉头道:“只是,为何定远王要促成这门亲事?这对他,可是百害而无一利。难道仅仅只为了不使你阻碍了凌彻与盈玉的婚事?”
:“两害相存取其轻,凌岚若已然逃婚,凌彻与盈玉的婚事不能再生变故。”花朝淡淡道,她并非没有疑惑过,却是百思不得其解,而眼下也容不得对此多做思量。
容贵妃不置可否。
回到无忧宫,花朝屏退众人,独自一人坐在殿中。
绵绵细雨又起。
天色阴沉一片,风雨声里寒意逼人。
她死死盯住光滑如锦缎般的琉璃铜镜:怕是父皇也存了这般心思,还说什么为了她的幸福着想,绝不肯在这上头叫她受了什么委屈,便是有再好的人在面前,也要问过她才做准,到底还是谎言,她所谓的终身幸福,一世依kao在她最亲的生父眼中,也不过是一桩交易。是,尽管在此时,她没有选择,只得这样做才能保护四哥哥和自己,可是,她的亲身父皇,那个口口声声爱她,视她如珠如宝的父皇,竟是算计着拿她做了儿子争取皇位的筹码和赌注!
花朝心中恨意越盛,陡然拂袖,将面前珠翠全部扫落,又用力拔下发间金钗掷向铜镜,竟硬生生将那琉璃镜面划破,浑身无力的伏在花梨木梳妆台上,任如潮水般的悲哀将她湮没。
月娘赶了过去,见她红肿了双目,默默呈上丝帕让她净面整妆。
花朝转身扑进她温暖的怀抱,泪水潸然而落。
萤儿急冲冲过去,咋一见这副情景,不由愣住了。
:“有事吗?”月娘道。
萤儿踌躇着:“恩,萧大人在外求见。”
月娘为难的看着怀里失声痛哭的花朝,不知如何是好。
:“取水来,为我梳洗。”花朝直起身子,面上已然是决绝的冷然。
月娘迟疑道:“公主。”
:“姑姑,我自有分寸,还请您出去要他稍待片刻。”花朝凝神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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