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河南之后,就地抢掠,筹集军粮,以报粮草被骗之辱。
骠骑军刚列好阵势,只等候了片刻,就见远方尘土飞扬,金兵大队来到,军中领兵之人正是完颜宗弼。
“你们看那杆帅旗下的人是不是金兀术啊?”杨再兴站在高坡上,问手下的副将。
“应该是的,河北可以打帅字旗的将领只有金兀术一人!”
“真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亲自领兵前来,他不要燕京了吗?”杨再兴仔细观看金兵的行军队形,发现金兀术没有命令士兵列队,走的竟是散兵队形!杨再兴大喜,这金兀术看不起骠骑军,以为不会受到突袭,他行军只求速度,却忘了安全。这般乱七八糟的赶路,不遇敌军还好,如遇敌兵,一个遭遇战,就能打得金军落花流水!
身边副将问道:“将军,我们要不要先下马休息,看样子等金兵列好阵形还要一阵子,至少要等小半个时辰才能开战!”
杨再兴哈哈大笑道:“敌众我寡,金军的人数多过我们,傻瓜才会等他们列完阵再打,如果那样我军岂不是优势尽失!我军占据有利地形当好好利用,趁金军尚未列阵,一个俯冲打下去,击散金军,再分而歼之!兵法上这叫‘半渡击’,济而未成列而击也!”
杨再兴有了这种想法,领兵的金兀术也想到了,他没成想骠骑军来得这般快,竟然会在此遭遇。他抬头一看骠骑军所处的位置,便大叫糟糕,敌军先到列阵,而且占有了高地,这摆明了是要做俯冲啊,骑兵冲锋谁的速度快谁就占便宜,自己的军队毫无准备,这可坏事了。
金兀术可不是战场初哥,他一见这架势就明白开战必败,此时不能再往前走了,当立即停止行军,快速布阵,拉长和骠骑军的距离,这样才能有效减缓骠骑军因至高而下冲锋,所产生的巨大冲力。
中军号角响起,下令停止前进,立即布阵,燕云铁骑是金国精锐之师,他们一见情况不利,迅速做出反应,弓箭手上前阻敌,后面的金军开始整队,准备打遭遇战。
杨再兴道:“可惜咱们为了走得快点,没把大炮拖来,否则这一居高临下的开轰,这些金兵全得被炸上天。”随后他放开喉咙大喝道:“兄弟们,这伐金的第一战便要由我们打响了,全军冲锋,集中兵力插入金军中队,把他们分割成两半,随后全歼!兄弟们还等什么,建功立业便在今日,冲啊!”说完,挺起手中亮银枪,当先冲下山坡。
骠骑军高声怒吼,放缰驰马,俯冲下山。
金兀术连忙命令全军整合,收拢战线,可金军的散兵队形拉得太长,哪能那么容易就收拢了!前面的金兵停下布阵,可后面的士兵还在向前急赶,使刚布好的前阵又产生了混乱。金兀术喊破了嗓子也阻止不了这种混乱的发生,万马奔腾中,谁能听到谁的说话啊?
面对龙卷风一样袭来的骠骑军,金军最前面的几百名弓箭手放出了第一排羽箭,可等待他们的是骠骑兵射还的漫天飞蝗,强弓硬弩,矢如雨下。金军的弓箭手丝毫不软于骠骑军的,可关键的是他们还没集合到一块哪,根本发挥不出箭雨的威力。
“咻咻”飞来的箭矢射翻了前面阻击的金军,骠骑军如尖刀一般插入了金军中队,杨再兴挥舞长枪连挑三名银牌千夫长,瞄准了帅字旗,向前疾冲,准备生擒金兀术,一战便攻下河北!
金军之所以被打得如此狼狈不堪,皆因与骠骑军猝然相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可不是因为金军软于骠骑军。骠骑军夹俯冲之势冲入金军,嘁哩喀喳的便解决掉了中军的七千余人,可这股猛劲一过,金军便又包围了上来。骠骑军要把金军分成两半,而金军却要包围骠骑军,两军此时人数差不了多少,这一接战,登时打得难分难解。两军混战,皆弃弓弩不用,改用刀矛厮杀,死人死马倒得遍地都是。
这时天色近黑,漫天飞尘中,杨再兴终于冲到了帅字旗前,定睛观瞧,只见金兀术身着金盔金甲,虽不如莫启哲那般华丽,但在众将之中也是颇为抢眼。杨再兴大喜过望,真没想这位燕京的最高统帅竟然就在眼前,真是该着自己露脸,只一仗便打到了他的跟前。
杨再兴默不作声,催马到了金兀术跟前,这才大喝一声“呔,这只金母猪,某家杨再兴特来取尔的猪头!”说着一拧手中亮银枪,向金兀术直刺过来。
这猛然响起的一声喊,吓了金兀术一跳,他抬头看去,不知什么时候眼前竟跑出来一名骠骑将军,他是怎么冲到自己跟前来的?
用不着金兀术亲自迎敌,他手下的银牌千户便一齐冲了上来,他们也从杨再兴的军服上认出来了,来人是个都统,想必定是此次骠骑军的领兵大将,这回正好,咱们升官有望,把这小子宰了,不愁银牌不变金牌!
杨再兴见六名银牌千户冲来,大骂道:“你这头母猪,真没叫错了名字,只会躲在公猪身后嚎叫,待俺杀了公的,再来收拾你这母的!”完颜宗弼的本名“兀术”两字,念快了容易念成母猪,杨再兴正是以此骂人,直把金兀术气得咬牙切齿!
杨再兴面对六名敌将,毫无惧色,一声怒喝,拍马迎上,待冲在最前的那名银牌千户到时,他也不挺枪刺人,枪头一压“卟”的一声刺入了那千户战马的脖子,那名千户还没等和杨再兴接战呢,就被摞下马来,杨再兴长枪向下一撮,立时把这名想升为金牌的银牌千户钉死在地上。
左右两名千户齐到,杨再兴拔出亮银枪,连抖两个枪花,左右分开,又是“卟卟”两声,长枪正中两名千户面门,两名千户一齐落马,动作整齐划一,竟分不出谁先谁后,杨家枪法快如闪电,杨再兴连出三枪,枪枪取命。
后面那三名千户大吃一惊,好家伙,这人也太厉害了,自己可不是对手,金牌我看就算了吧,银牌其实也挺好,至少比铜牌好!两名千户停不住战马,继续往前冲着,跑在最后的那千户则勒住了战马,可金兀术就在身后,他又不敢逃跑,所以只好在后面磨蹭,想看看前面两人能不能打赢,如果能打赢的话,自己便赶上去捡个现成便宜。
杨再兴见两名千户来到,他又一抖枪花,姿势和刚才一模一样,这两名千户吓得慌忙举起手中长矛,护住面门。前面两人是怎么死的,他们看得清清楚楚,可不想落两人的后尘。谁知,杨再兴这回没刺面门,而是刺向左边那名千户的腰间“卟”长枪透甲入腹,这名千户惨叫落马。
杨再兴拔出长枪,对着右边的千户叫道:“刺你肚子!”
这名千户条件反射,一听肚子,立马儿把长矛下压,护住腰间,面门暴露,只听又是“卟”的一声,脑门立中银枪!
杨再兴笑道:“你这人为何如此性急,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我要说的是:刺你肚子,是骗你的,我还刺脑门儿!哈哈!”
忽听“啊啊”大叫声响,只见那仅存硕果的最后一名银牌千户,抡着大锤向自己砸来,杨再兴急忙从马上站起,身子前探,单手握住长枪的枪杆末端,第六声“卟“响起,这名千户中枪身亡。杨再兴道:“这招叫探马枪,是回马枪反用!”
连杀六将,杨再兴便要去击杀金兀术,可放眼一望,咦,这位老兄跑到哪里去啦?金兀术不见了!
这时天已全黑,两军混战之中,谁也来不及点火把,只好摸黑乱打,也分不清谁是谁了!
杨再兴找不着金兀术,心中懊恼,只好大杀金兵泄愤,正当这势均力敌的两军分不出胜负之时,突然南方又来了大批兵马,这支军队见到了混战的两军之后,并不立即加入战团,而是支起大炮,乒乒乓乓地放了起来!
炮声一响,交战的两军一齐破口大骂,金兵惊怖无比,开始溃败,而骠骑军则一边追击,一边骂那个放炮的将军!
原来,有炮的军队一定是骠骑军,所以金军一听当然吓个半死,眼前的这些骠骑军都打不赢了,再来敌军,那自己不更得输了吗?他们调转马头开始向北方逃跑。而骠骑军是气得骂人,这黑灯瞎火的两军相接,连弓箭都不能用,你们竟然敢开炮,伤着自己人怎么办?那个带兵的将军是不是脑袋坏掉了!
杨再兴催马追敌,心中怒骂:“这个领兵的混蛋一定是耶律玉哥,骠骑军中最糊里巴涂的就属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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