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协助,今幸不负圣旨,上体圣天子为民除害之意。但胡惠乾现已除去,惟恨他的家属,闻风在逃,未经拿获,恐防以后又起风波,诸君仍宜小心防范。”白安福道:“惠乾既死,还有什么意外之事?敢请示知!”高进忠道:“诸君有所不知,他的师父至善禅师为少林首屈一指,他家属见他被害,断不肯就此甘心,必然会前往少林寺,向至善禅师哭诉,这禅师平时又专门包庇徒弟,一闻此言,又必恃自己武艺精强、功夫纯熟,前来与他的徒弟报仇,这不是另起风波么?惟愿方师兄将白眉家师请来,便可无虑,不然虽有小弟在此,亦无能为力也。”
白安福等听了这一番话,本是欢喜无限,因此便又顿起愁肠,因道:“尊兄既为白眉大师的高徒,方魁能将令师尊请来,当然极好,设若不来,可否相烦辛苦一次?”高进忠道:“且待方师兄回来再说,好在少林寺远在福建,旦夕亦未必即到。方师兄前往四川,计算日期,回来亦复不远。万一家师不到,那时再作商量便了。”白安福等又复道谢了一回,这才告别而去。次日,又备了许多礼物送来,高进忠见他们来意甚殷,不便回却,只得收了。隔了一日,白安福又请高进忠筵宴,从此以高进忠为泰山之靠。
话分两头,再说胡惠乾的家属,当日闻风逃走,先在一个省城以外极僻静的地方暂住了几日,暗请人打听风声。后来闻说抚台于胡惠乾被杀死的次日,即派人前往捉拿家属,后因业已逃走,只得出了追捕文书,严饬各州县访拿。胡惠乾的家属听了此话,不敢出面,又不敢搬往别处,恐怕有人察觉不便。在此住了有两三个月,又打听得各处松懈下来,抚台亦并不再催紧。
这日,胡惠乾的儿子胡继祖,便与他母亲陈氏说道:“现在外面风声已稍稍平静,儿子想父亲被害,此仇岂可不报?拟想前往福建少林寺,面求至善禅师,代父亲报仇雪恨。但是儿子走后,母亲在家无人侍奉,还望你老人家自己格外保重。儿子此去,多则一月,少则半月便可回来。能将至善禅师请来,则是血海深仇,不难报复了。”他母亲道:“我儿有此孝心,固然好极,但恐至善禅师未必肯来,我儿此去岂不空跑一回?况且外面风声虽然稍觉平静,万一沿途有个不测,叫为娘倚靠何人?你父亲虽然身死,也是他平日过于恃势,以致激成众怒,造成今日自食恶果。在为娘之意,以为冤家宜解不宜结,就此算了罢。只要我儿随后一心向上,也可过日。虽然父仇不可不报,还是忍耐为高,况且你父亲死有余辜、咎由自取,也不能怨恨你不代他报仇。”
胡继祖听了这话便道:“母亲说哪里话来,父亲若不为机房中人将祖父杀死,父亲也不会与他们等人作对,今日父亲虽被高进忠所害,追本穷源,还是机匠留下来的祸根,眼见得父亲身遭惨杀,放着儿子不能代父报仇,还要儿子作什么?若说至善禅师不肯前来,儿子自然有法可想,即使至善禅师不念父亲与他有师徒之情面,还有三德和尚亦被惨杀,他两个徒弟同遭杀害,他岂有不怒之理?况至善样师又极重师徒之情,儿子此去,包管他一定前来。这件事母亲倒可不必虑他,若说沿途恐怕为人觉察,只要儿子处处分外小心,也无妨碍,就使粉身碎骨,是为代父报仇,也是甘心情愿,还可留一孝名。而况自古以来,官场中无论什么案件,皆是上不紧,下不追,千古如是。现在风声既已稍平,儿子此去,也是断断不妨的。望母亲准儿子前往才好。”不知陈氏果准胡继祖前往请至善否,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