泄不通。他每年都会拟定新法令,但是一条比一条更行不通,这些新法也根本没有上呈首相。他只是不断允诺改善,而其实谁也不相信。偶尔,他也会出动警力以安抚人心,警方会暂时清出一条路来,不许停车挡路,违规者罚款,可是几天过后,便又故态复萌了。
孟莫西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属下身上,却又想尽办法不让他们解决问题;他置身于这片混乱之外,又不时派自己人混入其中宣扬,他的声誉因此一直居高不下。
下属通报帕札尔已经在会客室等候,孟莫西便走出办公室去和他打个招呼。这个人的礼貌周到,让他产生了一些好感。
然而法官面色凝重,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今天早上我很忙,但是我还是愿意接见你。”
“我想你别无选择。”
“你好像心神不宁。”
“的确是的。”
孟莫西搔了搔前额。他将帕札尔带进办公室,随后遣退他的私人秘书。他神情紧张地坐在一张华丽的椅子上,椅脚以中蹄装饰着。帕札尔站在一旁。“什么事?说吧。”
帕札尔于是说出原委:“有一名战车副官带我去找袭伊,也就是军队正式聘任的木乃伊制造工匠。他让我看了我在找的那个人的木乃伊。”
“斯芬克斯前卫士长?这么说他死了?”
“至少有人想让我这么以为。”
“你是什么意思?”孟莫西感到大惑不解。
“因为尚未举行最后的葬礼,因此我在奈菲莉医生的监督下,解开了木乃伊上半身的布条。那具尸体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大概是受箭伤而死。不过,很明显地,他并不是那名退役军人。”
警察总长听了显得异常震惊“这太不可思议了。”
但帕札尔不为所动。“而且有两名士兵想阻止我进入工作室。我出来的时候,他们却又不见了。”
“那名战车副官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
“这是严重的失误。”
“你不觉得他在说谎吗?”
孟莫西勉强点点头,又问:“尸体呢?”
“在袭伊那里,他正看守着。我已经写了一份完整的报告,其中还包括了奈菲莉医生、木乃伊工匠和我手下的警员凯姆的证词。”
孟莫西听到凯姆的名字时,皱起眉头问:“你对他满意吗?”
“他很尽责。”
“他的过去对他并不利。”
“他帮我办事很有效率。”
“你要提防他。”
“我们还是谈谈这尊木乃伊,好吗?”
这个警界龙头对自己失去了主导权有些不满,不得已说道:“我会派人去把尸体运来,我们一定要查明他的身份。”
“还要查出他的死因与军方是否有关,是否涉及谋杀。”
这么严重的指控让孟莫西大惊失色:“谋杀?你开什么玩笑?”
“我这一方面也会继续调查的。”
“往哪个方向调查?”
“调查是不能公开的。”
“怎么?你对我有戒心?”总长很不满意他的态度。
“这个问题问得不恰当。”
“这次的事件实在太复杂了,我跟你一样毫无头绪。因此我们更应该合作无间,不是吗?”
“我觉得司法独立作业似乎好一点。”
孟莫西的怒气震撼了整个警察局。当天就有五十名高阶官员受到惩处,并被削减了多项福利。这是他主掌警政以来,第一次没有接到正式的通知。这对他的体系难道不是一种威胁?他绝不会束手就擒的。
唉!军方似乎是这一切阴谋的幕后主使,原因却令人费解。涉足军方的领域危机重重,孟莫西是不会冒这个险的。如果最近因升官而一步升天的亚舍将军,果真有任何意图,那他这个警察总长根本就一筹莫展。
放手让那个小法官去查,也有不少好处。因为他只有一个人,而且年轻气盛根本不懂得提防,他很可能会误闯禁区,触犯他所不知道的法令。而孟莫西只要跟着他走,就能够暗地里得知调查的结果。就暂时与他组成另一种形式的联盟吧,直到不再需要他为止。
但问题是,为什么要上演这出戏呢?策划的人显然低估了帕札尔,以为怪异的地点、令人窒息的氛围与死亡的压迫感,就能让法官远离木乃伊,就能让他在拒绝盖章之后终于死心不再追究。结果却恰好相反,帕札尔对案情的兴趣不仅没有稍减,甚至是更浓厚了。
孟莫西试着安慰自己,一个担任荣誉职务、小小的退役军人的失踪,总不至于对国家造成威胁吧!也许只是一个小士兵犯下的凶杀案,而亚舍或其同党等高阶将领想掩护他罢了。事情往这个方向查就错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