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盯着躺在地上那个赶着回来报信的人,嘴唇轻轻抿起,一言不发。
羊一看到她这个样子,也不敢出声打扰,只在一边等着,焦急之色溢于言表……
……
现在函谷关内仅仅只有两千人,听刚才那人说的话,徐荣似乎是被包围在了什么峡谷里面,要赶去支援,怎么也得带一千人以上,否则是杯水车薪,于事无补。
然而萧若只是沉默了一会儿,便抬起头来,将袖中兵符交给羊一:“你现在去点一千骑兵,多带弓弩。”
“是。”羊一干脆地点头,接过兵符立马转身去了营帐。
萧若却站在原地没有动,许久,才吩咐身边的人:“把他抬下去吧……”
这个来报信的人全省上下伤口不计其数,腿上还插着两根残箭,单从这里看,新丰战事之惨烈可见一斑。
再说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再不快点赶过去,估计下一个来报信的人就该说徐荣阵亡了。
可是函谷关……
……
“姑娘,您能让我躺一躺吗?”看见她再走近自己的营帐来,杨含已经吐血的力气都没了……有气无力,颇带几分哀求之意的问了一句。
“我……只是来关心关心你的。”萧若神色诧异地看着面对自己像看到洪水猛兽一眼的杨含——她有这么可怕吗?
杨含不说话,一动不动地盯着萧若。
“你、现在还能骑马吗?”萧若小心翼翼地问。
“……”
半个时辰之后,杨含再次换上了那身坚甲站到了城楼上,面无表情地盯着绝尘而去的部队,耳边响起那个女人走之前说的话——只要见到有人来就毫不设防大开城门,偃旗息鼓,若别人敢攻进来,从西门攻的就从东门逃,反之亦然。
估计她的意思是先骗一把,骗不着了就带着城里的粮草弃关。
横竖敌军粮草不多了,只要不让他们补充粮草,就算得了函谷关也迟早要退兵。
杨含斜眼盯着插在附近的“吕”字帅旗,顺手拔起来,拿在手里挥了挥,他倒是有点好奇昨天才被吓得到处乱窜的敌军要是看见他举着这面旗子逃跑做何感想。
顺手将帅旗扔开,他扶着城墙站稳……心想跟着这女人,几条命都不够她玩。
……
此刻,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了下去。
徐荣被困的新丰长丘峡就在青泥隘口附近,萧若赶到青泥隘口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天上阴云密布,似乎随时都会下雨,黑幕浩大,无星无月。
借着火把的光,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黢黑的山脉轮廓,在隐秘的黑色里悄然蔓延,青泥隘口两边的山势十分险峻,山风呼啸而过,呜呜作响,一眼望去,什么都看不见,却隐隐可以感觉到杀机暗藏。
一路上遇到了一些散兵,从他们口里也大概能知道,徐荣好像是中了郭汜的调虎离山之计,身边只带着一千多个人,被困在了长丘峡内。
胡轸临阵倒戈,投到了郭汜军中。
此刻正在和郭汜大军一起包围长丘峡。
听到这个消息,羊一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那混蛋前几日还想将她妹妹送给将军套近乎,现在又落井下石!”
萧若没有说话,在一处山丘上下了马来,打量着四周的山势,问道:“羊一,刚才问的长丘峡的位置你可记得?”
“记得!”羊一指着群山中最险峻的那一座道:“那座山下便是长丘峡。”
那座山上依旧是一片深黑,没有任何的声音,死气沉沉得吓人……
“那我们快赶过去吧……”萧若说了一句,翻身上了马,拉着马走了没几步,羊一忙叫住她:“姑娘!不是朝那边……”
“啊……”萧若这才发现自己走的方向与刚才羊一指的方向背道而驰,忙拉着马转过背来。
“姑娘你……不要紧吧?”羊一小声地问——
萧若没有答话,在马背上加了两鞭,加快了速度。
羊一也只得埋着头跟在后面。
耳边唯独剩下风声,呼呼作响,萧若打着马,脑海里只来回晃动着“新丰”两个字。
最初没有注意到,但是仔细想想似乎在哪儿见到过,忽然想起来徐荣这辈子记载道史册上的三场战役,前两场十分引人注目,最后一场她虽然记不清楚,但是地名隐约记得是在新丰。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他的记载……她心里微微一颤——
有些不确定地想,徐荣该不会真的要战死新丰吧?!
就在她想的入神的时候,身后的羊一忽然提醒了一句:“姑娘……小心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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