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苏之祭上,一个献帝忽然出现,将原本排布的好好的一盘棋彻底打乱,不仅为他人作嫁,还赔上了自己的名声和皇子刘炎。
这件事狼狈到底,让袁绍想都不愿想……面无表情地准备好马车,看着换下了素衣,装束却仍旧素淡的董贵人抱着皇子慢慢地登上了马车。
心里所有的想法就是明日就拔营,远离开这个角逐失败的斗场,回到雄踞一方的河北,到时几十万大军在手,依旧是海阔凭鱼跃,就算曹操再次挟天子以令诸侯,又能耐他何?
虽如此想着,鼻子里却还是冷哼了一声——终究压不下去这丝耻辱。
胜局和天下曾经近在咫尺……
就是算错了一颗棋子!只是错了一步!
脑海里浮现出一袭白衣银甲,握手成拳,呼吸急促起来……
公孙瓒……没想到你都死了这么多年,部下还是要和我作对!
“真是阴魂不散……”袁绍咬牙切齿,睁开的眸里怒意如火。
“主公真的相信陛下就是萧若么?”身边的沮授忍不住出声。
“不信。”
语气三分不甘,五分愤怒,两分无奈。
不信也无用,屠苏之祭上,天下诸侯之前,第一次揭下那鬼面,后面的人是献帝……这就足够堵了天下人的嘴。
偏偏搭祭台,集结天下诸侯的,正是他袁绍!
“如若当初哪怕是有一次,让她摘下面具……”心里不止千千万万次这样后悔过,然而无用。
悔之晚矣……
鬼面后真正的人成了永久的秘密。
死局,无解。
……
沮授一时也无言,沉默了一会儿,见那马车就要出发,蹙了眉:“主公觉得,天子,是陛下好,还是皇子好?”
这话大逆不道,袁绍正恨得牙痒痒,也不追究,拂袖转身:“若陛下在我营,自然是现在的陛下好。”
关于刘炎身世的流言传得沸沸扬扬,这点曾让他伤透了脑筋。
“其实……陛下不见得就欢喜曹操呐……”
沮授沉默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说了几句话,袁绍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对了,还有最后一个反败为胜的机会……献帝不甘。
他恨自己,然而也恨曹操,恨让他以一个女人之名借尸还魂的萧若,更恨让董兰芳心暗许的徐荣。
这就有了机会……只要献帝到了自己手里,翻盘只是举手之间的事。
袁绍沉默了一下,轻声问:“只是……萧若……”
他早在宛城之战之前就抓了羊一的一家老小为俘虏,恩威交加,买通了羊一这个萧若最信任的亲兵队率,从他口中也得到不少有用的消息——知道这个女子手段毒辣,不好惹。
于是在行动之前,他下令细作探听萧若的消息。
一探之下,喜上眉梢——
萧若走了。
徐荣半途折返,全军搜寻九里山。
曹操大军中似乎也在找人。
然而让他确认萧若真的离开了这一点的是……赵云的白马义从、萧若的亲兵、马超的亲兵……都在暗中寻人。
按细作口中的消息,焦急之状不似作假。
女子毕竟是女子,想必在这等大起大落之中也倦了,借了献帝借树开花,奠定关中大局,就要袖手天下了么?
可惜了……她似乎忘记了九里山在哪里。
现在谁才在真正做主。
他怎么可能放了这么个巨大的威胁不管?
想要一晌平安,还早了点!
袁绍嘴角泛出一丝冷冷的笑:“让田丰传令,封锁九里山附近的州郡,无户籍的流民,无论是男是女,都抓起来,小小的村落也莫要放过。”
说完,朝前走了一步,拂了拂衣袖,嘴角泛出了冷锐却快慰的笑。
……
看着黑暗中靠近的马队,赵云微微皱眉,偏过头对冯白使了个眼色,冯白立刻会意——
白马义从的配合一向天衣无缝,绊马索在马队靠近的瞬间骤然绷紧……当前那人的黑马腿弯一挫,那人从马背上翻滚了下来,以枪支身抬起头来,脸上却没有被绊倒的怒气,反而尽是喜悦……
曾被他用绊马索绊过一次,偏偏就记仇着无时不刻不惦记着绊回去的——
瞬间往事浮上心头,柔柔的如不退的潮水,温柔地拍打在胸前。
酸涩微甜。
“萧若?是你吗……”他四顾着,如当初的语气。
赵云脸色一沉,挺枪起身:“怎会是你?”
赵云出现的一瞬间,徐荣脸色立马暗了下去,笑意瞬间抹去,冷厉的杀气瞬间盖头而来,赵云还没反应过来,手先下意识的阻拦,片刻之间,已经与他过了好几招。
“萧若没和你在一处?”
赵云勉强接住他大怒中的雷霆一击,问得有些吃力,嘴角却不可抑制地带笑。
他不大顾忌徐荣的心情,更自信不会命丧他枪下地,微微笑出了声来:“她未去找你就好……只是现在萧若不知所踪,生死未知,徐将军现在有力气和云论枪法,不如省省去找人。”
一句话出来,徐荣握着枪的手瞬间就松了几分。
稍稍放了开,脸色还是阴沉,微微蹙眉,静静地盯了他一会儿……
“我爱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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