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二十个周期过后,已经是四月开春,连云山上处处桃李融融,春光和暖,药田里也都开始忙碌了起来。穿着豆青色袄和橙色甲子的药女们也开始了她们一年中最繁忙的时刻,今年秋天新来的药女也要交定额药材了,所以处处都能看到一片橙与豆青色上上下下忙碌。
或是询问在连云山有年头的药女,该种哪些药材,又该种多少合适,又或者跟药农们商量怎么翻地播种。而阿容呢眼下正特泪奔地蹲在总房里和药师、药令们大眼儿瞪小眼,原因无他——阿容把那患湿毒病患给治得活蹦乱跳了。
于是所有的人都拿看怪物的眼神一样看着她,今天就是二十个周期过后的第一天,那病患在被人当成小白鼠观察了很久后,欢天喜地的回家去了。
而不能欢天喜地回家的阿容则被当成了围观对象,众药师、药令们坐着,阿容独个儿在中间站着,那气场不用说都感觉出来。站在中央的阿容一会儿拧拧袖子,一会儿摸摸耳垂,一会儿又特扭捏地看了看四周,她真是有苦难言,有话难说啊!
“发什么愣啊,难道郭药师光告诉你怎么用药,没告诉你药理、药性和疗效吗?”
“那个,我只知道该这么用药,真不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阿容又扯了扯头发,特咬牙切齿地想——要是早知道效果这么逆天,她才不会用这个方子。
实在是她没想到啊,现代人的耐药性太强大了,中药西药灌到大,现代的组方药性早就非一般可以比的了。她也忘记了当初看过的资料,六十年代几万单位的青霉素可以横扫无敌,而二十世纪时几万单位的青霉素连感冒都治不好。
所以拿现代的组方治古代的病症,这药效怎么能不逆天,阿容又怎么可能不被围观。
药师们摇了摇头,这姑娘看下去忒傻了点,忒后知后觉了点,忒让人想敲打了点:“行了,你把药方和各注意事项都写下来,然后把炼药的顺序都写下来,我们自行推敲药理和药性。说起来这郭药师走得真是时候,开春就出海采药去了,这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于是阿容长出一口气,郭药师啊,真是她的再生父母啊!
对于药方,她也没有太多的保护意识,毕竟这在现代就是大路货,谁上网上一查都能查到。所以她痛痛快快的把药方写了下来,前后的组方顺序以及各项注意事项都写得顶顶详细,治病救人的东西当然轻忽不得。
写完药方后,阿容就出了总房,有管事的指点她去师房,今年的春试早就结束了,阿容当然是顺利地通过了。因为这些天一直在总房里炼药和被围观,所以一直没去师房,也没有回丁三七一去。
到了师房后,阿容又被人拽到了差事房里,差事房那胖胖的管事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个遍,然后说:“七八二一盛药女,恭喜你。”
“啊……为什么要恭喜我?”阿容实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恭喜的,要知道这些日子她是一直担惊受怕过来的。
胖胖的管事眯着成了一条疑的笑眼,特和蔼可亲地说:“你通过了师房的考核,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连云山正式的药女了,这是连云山的出入牌,和你的药牌、田房牌是相对应的。那边是你的衣裳,前几天刚制好,你先去把衣裳换了,然后再过来,我还有话跟你说。”
于是又跟着个小姑娘去换衣服,换完衣服她照镜子时才发现,已经换成了浅蓝色的上袄,玫红色的下裙和粉红色的甲子。上头绣的花也比没出师房的药女更多一些,冲镜子里一笑时忽然发现,自己这模样正应了一句词儿“丁香枝上、豆蔻梢头”。
可不就是粉嫩嫩的一豆蔻少女么,臭美的在镜子前摆弄了一晃,然后“豆蔻少女”阿容姑娘就迈着特得瑟的步子又回了差事房里。
“管事大人!”
“盛药女,出了师房就要选师傅,但是鉴于你的情况比较特殊,你可以再抽一次田房牌,暂时先独居,一切还是得等黄药师大人回来了再说。毕竟他老人家的安排,我们这些人是猜不透的,这还请你多见谅着些。”胖胖的管事眼下的态度可好得没话说,甚至带着些恭敬。
虽然阿容感觉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抽田房牌,这事她即乐意又不乐意,玉节草毕竟是好东西,而且也够交了。忽然她又想起了小鱼,然后多问了一句:“那柳小鱼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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