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张家选了个黄道吉日,乔迁新居了。
胡同里原本所居的那套房子,就依着从前的承诺,给张小蝶开成衣商铺,作了嫁妆。既然地方都给了她,张发财想,若是自己再在那儿开文房店,免不了成天要和李家的人打交道。这远则亲,近则嫌,文房店虽然赚钱,但出息也不是特别的多。若是成天两家子混在一起,难免弄出矛盾来,倒是会让闺女难做人了。
于是索性大方的房子连同文房店一起,全送给了张小蝶,由她自己再折腾去。自己安心回家养老,含饴弄孙去了。反倒把个李鸿文弄得特别不好意思,几次三番的推辞。
最后还是赵成材替他解决了问题,“你要不好意思,就当做是替岳父白干活呗!以后赚了钱,再给他不就完了?”
李鸿文觉得有理,这才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章清亭倒是很赞同老爹的做法,怕他们闷,还问要不要就在新家临路口的地方也开个文房店。
张发财摆手拒绝了,“咱们好好的家,若是又做起生意来,未免仍是麻烦的。况且现在房子大了,不说那后院的菜地和养的鸡鸭,光这园子里的花草和房间打扫就够忙活的了,哪还有空管那个?我和你娘也都渐老了,那些操心的事情还是等着你们年轻人去做吧。”
听他如此一说,章清亭倒也罢了,只是嗔怪着,“我早就说了,搬了家就多请些人回来,可您又偏偏不同意,白受这个累!”
“这有什么累的?”张罗氏带着孩子也过来表示反对,“咱们家现在有小青小玉,保柱吉祥也能不时的回来帮忙,差不多也就够了。再说你弟弟们还没成家,也没分院子住,那些屋子都是空的,也不用怎么打扫。要请人呀,不如等日后大了再说。你现白花这个冤枉钱干什么?要是实在过不去,干脆就给我和你爹发点工钱,可不比请外人强?”
这话说得大伙儿都笑了,张发财调侃着老伴,“你个钱眼子!跟孩子们在一块,哪还用得着讨钱的?也不怕人听着笑话。”
“娘这话很是应该!”章清亭笑着应承下来,当真每月各发他们一两银子的零花钱,随老人家高兴玩用去。
只仍是借由过年之机,请了两个附近的农妇回来帮忙,也不用她们住下,只每天下午来一趟,帮忙打扫一番也就够了。
那边赵翰林府也建好了,只是还得晾一阵子,要等年后才搬。跟张家由六套小小巧巧的院子组成一套大宅子的简单实用不同,这边却是实打实的豪宅了。本来按着官衔,赵成材也能住得起这样的房子。
房子分为前中后三进,前头自不用说,后院却按着南方样式,由精致秀雅的亭台楼阁共同组成了一个园林居所。
赵王氏是来一回赞一回,这么漂亮的房子,她就是做梦也想不出来,真亏得那个媳妇会想!
可章清亭其实还不能算太满意,因为北方干旱,她总不能挖了二道子沟引到自家来弄个小桥流水啥的,而且由于天气太冷,许多想弄的建筑都因为造价太高,又不大实用而忍痛割爱了。
可赵王氏已经是非常满意了,她们老两口的居所还定了个好听的名儿,叫椿萱堂。这一所房子,正朝阳的位置,最是暖和。又配合着老年人的生活习惯,弄得宽敞又舒适,跟章清亭他们的住所虽是隔得有点远,却有游廊相连,一路走来,无论刮风雨雪,都不会淋湿半点,极其方便。
说实话,赵王氏也不想跟章清亭住得太近了,这么安排,她也非常赞同。
不过要说到这所宅子里最漂亮的房子,还是章清亭自己所居的院子。那没办法,人都要成亲了,不能不让人有点小私心吧?更何况,这也是一个家的正房,还住着一位翰林爷,就弄得气派一点也是应该的。
章清亭已经去新房视察很多回了,从一桌一凳,再到一床一被,全都按她自己喜好的方式来布置。
赵成材是全权交给她,一概没有意见。本来她还抱怨赵成材不操心,可真等着赵成材费尽心思来弄了,她又看不中,到底是做无用功。
于是赵成材就笑,“你说你这人吧,真是难伺候!我都说了盖房子时我还能帮些忙,可这时候我还怎么帮?帮了你又不喜欢,还嫌俗,不如就你自己弄呗!反正日后也是咱俩自己住的地方,你就按着自己的心意,想弄成啥样就弄成啥样,这岂不更好?”
章清亭翻个大大的白眼,不操心还振振有辞!
“谁叫我是乡下人,土包子呢!”赵成材说这话是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
章清亭也懒得再去问他了,全部由着自己的心意来。此时,从京城带回来的大批东西就派了用场,将整个新房装点得花团锦簇,光华璀璨,完全是她梦想中的新房。
赵王氏每回进来,连手脚都不知往哪处搁,必脱了鞋才敢踩那柔软得象云朵一样的地毯。有时赵老实想伸手摸摸那些稀奇玩意儿,都给老伴扯住,“瞧你那脏手,别弄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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