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刀,内有一人止之曰:“此兽非金铁所能伤也!
惯食铜铁,以铁锥锥之,铁皆碎落,火不能烧,名曰“白豹”惟羚羊角可以碎之。”随行有佩此角者,慌忙取出,按其筋骨,照身劈之,可怪一时皮开骨折而死。众皆大喜,方欲问讯。二马不暇酬答,慌寻涪陵,已惊死在地。二马大哭,手抚其心犹温。内又一人曰:“壮士休慌,此受惊晕绝,不省人事,牙门紧闭,系涎潮壅塞耳,非真死也!”以大指掐涪陵人中,令人取水,以药少许灌之,渐渐得苏。众人此时,有扛兽者,有引路者,有代负涪陵者,二马随之至岸,近见有三只大海鳅头,一应帆樯舵靛,篙工舵师俱备,随将涪陵负入舱中卧定调养篙。
问众里居,始知皆广南交趾之鸟蜒户也。鸟蜒户者,交广浮海采珠客也。二马亦陈广南香山人氏,众皆大喜曰:“此岛名黑兽岛,乃大琉球国所属,岛中方广二千余里,惯出白豹,故以名之。白豹之骨最强直,中实少髓,其齿尤坚,其皮可以悴湿,其腹内有铁,可以铸剑,切玉如泥,凡南荒海岛山泽中,皆图其形,所以祛邪,此兽有许多妙处。壮士若肯同舟航海,则三生有幸矣。”二马问:“将何往?”答云:“赴真腊。”时涪陵已可稍进饮食,遂安心与众商议,同赴真腊国去讫。
且说安丰路国凤阳府寿春知县,姓史名献(白寿),原系史弥远裔孙,与刺史贾智深二人表里为奸,敲击万民之饥肤,咀嚼百姓之膏髓,莅任三载,恨不得寿阳一片地皮并刮人宦囊去,安抚廉得其实,欲奏免二人,二人情知上官恼怒,下民咒诅,思出一先发制人之计,史献(白寿)曰:“男子不能流芳百世,也当遗臭万年。恒大司马且为之,而况尔我乎!”贾智深曰:“智者观时,达者审势,奈无机会可乘耳。”史献(白寿)曰:“此处有紫金山,即汉淮南王宴宾客之八公山也,晋谢安以败苻秦,周世宗大破南唐,皆在此处,累为得胜之地,先据此山,与寿阳相为犄角,直窥凤阳,则安丰路皆在掌握中矣!”贾智深曰:“吾有契人秦锡帛,久蓄异志,未敢妄动,吾今以书招之,来时直献寿春若何?”史献(白寿)鼓掌大喜。
贾智深遂暗遣心腹送书,直达江宁。秦锡帛自杭州逃归,江宁府上下督捕甚急,锡帛已山穷水尽,当日得书,正合机会,令众扮作大商富贾,载以巨舰,器械尽置艨艟底下,偷渡淮清河。
以邢土龙、蓝天蔚二人作前队,出石梁;其兄秦开岐作后队,出巢湖;自作中队,直抵寿阳。守将梁果大怒,率兵拒战,至二十里外迎住,邢、蓝二人遂与交锋,不数合,大败奔回,登城固守。自以寿阳城坚可恃,多备矢石,以防攻打。谁知贾史二人,已暗开城门,贼兵长驱直入。粱果大惊,弃城而走,往凤阳投其兄粱毅而去了。
秦锡帛不费寸尺之力,遂得寿阳,城中仓廪积储,最为饶裕,分兵以邢、蓝二将,并子秦楠、史献(白寿)等屯紫金山。
自与兄开岐、贾智深等紧守寿阳。不日又得褚点、庞奋、汪维彦诸将来归。锡帛分布攻取就近临淮、盱眙、天长等县,皆有捷音,秦淮大震,——乎遂有立马吴山之志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