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的孩子送走,把别人的孩子招来折磨,咱都上当了。”
老丁不屑地说:“操,管它呢,工资高就成!”
小果急做跌倒状,随即激动地附和:“靠,还是这老兄经典,一语中的啊!”活宝,象个孩子,跟他在办公室里的威严劲儿风马牛不及。
问了,才知道小果果然比我还小一岁,刚19周岁。
下午上课之前,佟校和尤校都来了,招呼我们到校长室谈话。
客套话简单说过,身宽体胖的佟校一脸和善,开始说正题:“学校里的专业教师很紧缺,你们来了,就要做好挑大梁的打算。”我和丁茂林的腰板都不由自主地挺直了。听到这话我很高兴,当时我相信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不过,你们也要有心理准备,这里的学风不好,简单说就是学生很不好管理,可能在正常的教学活动外,每一个单科老师都要付出很多心血抓学生的思想工作,不象普通学校那样一个班主任就压住阵脚了。”
尤校插话道:“不过,这局面肯定是暂时的,佟校是德高望重的老校长了,以前在普教系统抓学校工作,成绩卓著啊,农场领导刚把佟校聘请来一年多,桑树坪子校的面貌已经有了实质性的起色,以前那衰德行你们是不知道”
“尤校,咱别净给新同志灌输阴暗面好不好?”佟校建议完,和尤校一起笑着。
我笑道:“两位校长放心好了,既然我选择了这个职业,就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说完,我自己也觉得语气似乎有些悲壮了,眼前迅速闪过一个画面——在毕业典礼上,教现代汉语的老先生用幽默的语调说过一句:“你们以后就是我的同行啦,就和我一样,要在着三尺讲台上献身啦。”为了隐含着辛酸和揶揄味道的“献身”两字,我们哄堂大笑。老先生就要退休了,熬了一辈子也没评上个副教授,是九河师专著名的不得志者。
我话一出口,佟校立刻赞许地和尤校交换了一个眼神:“麦麦,说的好,通过几次接触,加上师专领导的介绍和推荐,我和尤校对你都很满意,觉得你是个很有培养前途的教师,青年人嘛,就要又红又专——这词老点儿,不过意思没错。怎么样,丁老师情绪也挺高涨吧?”
“那是!”丁茂林脖子一横,象要跟谁打架似的说:“老师要是整不服学生,还不如回家卖菜哪!校长您放心,到时候我拿成绩说话。”
正副校长都笑起来,我从他们瞬间交流的表情里,看出那笑并不表示赞许。
其实我心里根本没把问题想象得有多严重,这里又不是工读学校,干嘛把上讲台弄得跟上战场一样?我以为学生问题很好解决,不外乎多沟通和善于倾听与疏导,我从自己当学生的角度,总结出什么样的老师是受欢迎的,什么样的老师是失败的职业者。我觉得自己已经预备了足够的专业知识、激情和理论来接受未来的教育生涯,所以当我坐在两位领导面前时,心态坦然,我只关心什么时候能走进课堂,面对我的第一批学生。
佟校说:“你们先回去塌实休息几天,下周教师返校开始备课,记得把铺盖带来,具体的课程安排我和尤校碰一下,基本就是教初二了,你们两个都教初二。没问题吧?”
丁茂林首先表态:“成,听安排,反正我教几年级都抄得起来。”茂林哥的这句豪言壮语后来被大家广泛流传,连伙房那个特没品的老厨娘都口熟能详了,因为丁茂林真是什么都抄得起来,而且抄起什么砸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