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江勇革、林三柱跟肖壮跑来了,直接到宿舍找我,一人怀里搂一西瓜。我正大敞着门,仰在铺上看高雪清的散文,拿笔在留白处记着修改意见,看他们进来,赶紧坐起来:“送礼?”“还不知道熟不熟呢。”江勇革一边把瓜朝地上放,一边说。
我警觉地问:“偷的吧?”林三柱嘿嘿一笑:“哪能呢?”我说一会儿别叫我吃出贼性味儿来就成。
师生四人坐下来大吃西瓜,我说必须留一个给果老师,过两天他就来补课了,林三柱说你不用惦记他,他丈母娘还亏得了他?我笑。
江勇革说,麦老师您也赶紧给我们找个师娘吧,哎肖壮,你姐姐有主儿了没?肖壮说你别找乐啦,我姐那操行的哪配得上麦老师?林三柱说你姐姐够靓啊,麦老师回头你抓机会看看肖壮他姐嘿,那眉毛描的,都飞了!我说你们俩混球是拿肖壮找乐还是拿我找乐哪?
几个家伙一起笑起来,江勇革还想继续这个话题,叫我给打断了:“你们几个都有啊,现在可上初三了,都给我绷紧了神经,是死是活就这一年了。”
江勇革诚恳地说:“麦老师您还不知道我?我就是一天二十五个小时不睡觉,上高中也没戏啊。”
林三柱说:“我连拿毕业证都没信心。”
我举着瓜皮问:“是心里话吧?”
“一百个心里话。”
“行,这叫还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跟你们说实话吧,我也觉得你们俩上学就是糟蹋家长那俩钱呢,不过多用点儿心,拿毕业证还是问题不大,也就顶这里了——拿个毕业证走人。”我说的还真是心里话,这俩家伙从头挤到脚,也就剩这么多脓水了。
林三柱笑道:“没错!我爸早给我计划好了,一毕业就把我塞奶品去,钱不少挣,弄好了比您还多呢,嘿嘿。”
我说那是,我早就告诉过你们行行出状元,能上学的好,不能上学的也未必就孬,你们甭有压力,不过该学的时候还得给我好好学,在班上玩票儿可不成。
“那是!”江勇革擦了把嘴,瞪着眼说:“也不看看谁是咱班主任啊。”
我说你也甭跟我溜须子了,哪回班里出乱子没你的事儿?说完我转向肖壮:“你跟他们又不同了,当着班长要负起责任来不说,就你那成绩也有一拼,矬子里拔将军,你也在前排呢,初二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不是没脑子,你就是不学,成天净跟林三柱他们这些混事篓子往一堆儿扎,现在想怎么样?也拿个毕业证就开溜?”
林三柱说:“就是,以后你好好学吧,别叫我们把你给耽误了。”
我说林三柱你少说风凉话,别以为我吃了你的瓜就得给你好脸色,你们要真是好朋友,就得互相督促着把学习搞上去,总一起打打逗逗才叫哥们儿?你们能一起逗一辈子吗?
林三柱耷拉一下脑袋,沉重地说:“是。”江勇革呵呵笑他。
我说肖壮:“这半年变化比较大的就是毛健,原来他在年级排名从来都在尾巴尖上,这次到中流了,进步可不小,肖壮你们俩的情况很类似,都有不小的潜力没挖掘出来。”
肖壮说我可不跟他一样,我不搞对象啊。
我说你少贫气,对了,毛健跟祖英真不搞了?实话!
肖壮笑道:“真不搞了,毛健他爸妈跟魏老师给他上了好几天大课,毛健那家伙可学好了。他为嘛一看分到咱班了急呀?就是不想跟祖英凑一块儿,尴尬啊。”
“您还没看祖英刚失恋那阵儿呢,哎呦,痛苦!”林三柱一说,江勇革也笑起来,一边模仿祖英的痛苦脸儿。
我说这就好,人家毛健那叫浪子回头,你们都学着点儿,得知道这在学校里什么轻什么重什么根本不能碰。
林三柱试探着问:“麦老师啊,您是不是要在咱班实行法西斯专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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