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栋还算识相,请同志们去撮了一顿,不过最后花的是自己亲钱,老范无限鄙夷,说他堂堂一个大厂长,还自己掏腰包,纯粹是给哥儿几个摆样子,怕我们没完没了地赖上他。苏家栋说:“说实话,我报销得找正厂长,虽然他肯定不拨我面子,可我这新来乍到,总不能太过分不是?”范江山一边把塞了牙缝的一根肉丝掐出来,端详着说:“那行,随你大便,不过你小子记清楚了,将来发达了可不能忘记了学校这帮弟兄,照你这水平,将来桑树坪的头把交椅都是你的,哼,到时候靠谁捧你,还不是一块吃食堂、看黄片这帮哥们儿?”
苏家栋急看左右,笑道:“老范你别那么大嗓门好不?”
范江山反而精神更大,叫嚣道:“你不是怕丢人吗?哪就给我们规矩点儿,时不时慰问慰问老师们去,企业支教也是应该的嘛。”
我们都说应该的应该的,苏家栋说等我当厂长了再见吧,现在奶品厂都揭不开锅了,开工就赔钱,停产还好点儿。
丁茂林愤慨地说:“都是叫你们给闹的,上个月奖金才20块钱。”
苏家栋说我连20块钱还没有呢,赶明儿我得找佟校要我教毕业班的奖金去,麦麦你们发了多少?一人400对不对?我说估计还给你存着呢,你要不怕佟校一脚把你从二楼踹下来你就拿去。
玩笑归玩笑,大部分时间,苏家栋都在抒发壮志,说奶品厂的弊端已经叫他看出一些了,关键有两点:一是质量不稳定,二是业务队伍稀松,总的来说,就是人员素质差劲。“——我跟场部谈过了,如果他们敢放手让我干,我就大刀阔斧整改,也跟学校似的,到外面招收人才,重要的就是技术员和业务员,农场土产的这些,都叫他滚蛋!”
听他这么一讲,程学刚稍一沉吟,还是顾念同事之谊,向他透了底:“我老丈人说了,小苏干劲是有,就是太猛了些,真照他那么折腾,桑树坪还不翻了天?照他那说法推广下去,不仅奶品厂,所有企业、甚至包括场部,都得大换血,桑树坪不就成别人天下了嘛,我们这些老家伙折腾几十年,最后就落一给外人打工?”
苏家栋立刻火冒三丈,攻击那些老家伙排外、根本没有宏观调控的全局观念,看着苏家栋充了血的猴脸,程学刚心虚地笑道:“要知道你这样我就不告诉你了。”
我说家栋你也不用太冲动,你刚去企业几天?锋芒何必太露?现在就是韬光养晦,等他们都麻爪儿了,眼看着桑树坪又要变回烂尾坑去,你苏胖子来个临危受命,再雄起不晚,到时候西瓜刀一抡,还不是逮谁砍谁?
傅康说是啊,干企业跟搞教学一样,都不能操之过急,佟校弄学校不就这样吗?一步一个脚印,走到哪步了,该踢哪个绊脚石了,毫不客气,要是一个烂摊子想一早自习工夫就整利落了,学校也早翻天了。
话题很快转到傅康这里,范江山大口吃肉,磅礴骂娘,说老佟这玩意就是贼高,你老邵不是瞎搅和吗?我就先削弱你的权利。你傅康不是也屁股后头跟老邵练气儿吗?我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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