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文学讲座,呵呵,不过小果说的也是,差不离就谈谈啊。”又笑小果:“你别拿你那审美观衡量麦麦啊,麦麦可是胸有丘壑,能轻易屈服?”
皮上纲也说成家、立业乃人生两大要事,耽误不得,也轻率不得。小果说皮老师您一张一弛的等于没说一样。我笑道:“皮老师是一高人,的确轻率不得轻率不得啊。”
小果说合算我们一家子跟你白忙活啦。
皮上纲笑着说:“小果你也甭跟他费心了,他是等着七仙女下凡呢——你先盯着忙你的吧,刚才听尤校说了,这学期开始,你接傅康的团支书了,也是政治局的人啦。”
小果说那不就是一闲差嘛,连补助都不给,当不当不吃紧。皮上纲说不对,这就是一个信号,为你将来走上新的领导岗位创造条件呢。
白露笑道:“听说你们早麦校、果书记、傅主任地封好了官啦,是不是真的?”我说准是老范他们满处瞎说去了,这家伙太不可靠,没有一点政治觉悟。
皮上纲不想谈政治,抖着几张成绩单说:“看看吧,这拨学生比上拨还屎,真是黄鼠狼下耗子,一窝不如一窝了。”
小果慷慨道:“先拨乱反正,不出一个月,让他们全小绵羊似的。”
门外有些乱。
小胖子胡锦波跟惯偷钱小常在旗杆底下吹牛:“我早说了吧,到时候我准是慢班!”
“呸,就你牛逼?我都不用看名单,直接就进去了,就你那脑袋,还好意思先看看快班有没有自己名字哪!真不知道寒碜俩字咋写!”
小果一拉门:“钱小常,进来!”
钱小常一惊,马上嬉皮笑脸过来:“果老师,什么事啊?”
“给我把寒碜俩字写出来,我看你会不会?”
小胖子在门外嘿嘿乐起来。皮上纲烦躁地一挥手:“去去,回班!”小胖子企鹅似的跑了。
屋里,钱小常眨巴几下贼眼,无耻地笑道:“哎呦果老师,我还真不会,语文课里没这词儿。”
“啪!”小果果断地给了他一个嘴巴:“不会写寒碜也不知道寒碜是吗?上个慢班你还骄傲了咋的?”
皮上纲苦笑一下,起身说:“先去班里讲两句。”不自觉地挤了下眼,出去了。
我等着钱小常受完了教育,好押着他一起回去。这里,钱小常吃了一个嘴巴,抹一下脸,茫然地看着小果说:“果老师我不骄傲,真不骄傲。”
“到初三啊,再给我手脚不干净,我给你掰折了你信不信?”小果一把抓住钱小常的手,向一边弯去,钱小常咧嘴叫道:“信,我信!”话毕,被小果一脚蹬出门外:“滚!”
钱小常屁滚尿流地跑了。我笑道:“看样子是一点记性没有。”小果说:“看我这一年不把他管过来!”
我和钱小常前后脚进了班,班里正开着锅,我愣眼一扫,声音立刻消沉下去。我先瞪了一眼进门时正欢着的胡胖子,直到他萎靡下头去,才走上讲台,声色俱厉地吓唬了一通,下面静得如干牛粪一般,我心里不禁有一些恶毒的快感。
“一个礼拜之内,把学费都交上来,农场职工的学生一人80,奶牛队的一人200,另外,暑假的补课费一人28块,带齐啦!”下面刚一嚷嚷“不是不要学费吗”我就横了一句,那些声音立刻给阉割了。
我警告说:“升初三了,以前那些臭毛病都给我扔掉!在这个班里,谁要想第一个挨治,你就往外蹦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