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山东省、府、州三级官员一起在内府酒楼宴请宋尚书。宋礼这次推脱不过,按主宾规矩坐了。
席间,省里的韩大人、府里的顾大人对宋礼十分热情地劝酒,说了很多奉承话。
杜晓言专门把潘叔正拉到楼角一间小房间里,关上房门,张口就骂:“你小子陪宋大人陪了一天,得意了,头上长角了!宋大人是你家的亲戚吗?要你来陪!你是知州,还是我是知州?你把我放在眼里了吗?不想在济宁干了吧?不想干,他娘的,给我滚!”
潘叔正半天摸不着头脑。他嗫嚅着说:“杜大人,冤枉啊,您也看见了,这是宋大人拉着我去的啊!”杜晓言:“那还是你自己想去,你不会编个理由啊,比如说,你就说‘知州大人比我更了解情况,让他去吧’宋大人能会不让我去?”
潘叔正说:“我真没有想到要编个什么理由啊!”杜晓言吼道:“没想到?你他娘的根本就没把本官放在眼里!今天下午,省里的韩大人、兖州府的顾大人都来了,就在州衙里干坐着,他们是来陪宋大人的,却无法陪同,两位大人十分生气,暴跳如雷!要不是我劝着,非得要弹劾你不行!他们要生气起来,你这顶小乌纱帽还能不能戴得住呢?你要明白,宋尚书是工部尚书,只管工程,管不了吏部的事儿,可是,省里的韩大人、府里的顾大人,可都是我们的顶头上司!”
潘叔正悔恨交加:“杜大人,我错了,您原谅我吧!”
杜晓言说:“我,根本就没有和你一般见识!韩大人、顾大人能不能原谅你,我就不知道了!等见了宋大人以后,怎么说,怎么办,你小子好自为之吧!”
杜晓言说完,转身走了。临出门,啪的一声,把门关上。
接待晚宴还在热热闹闹地进行。宋礼说:“我这次到济宁来,看得非常好!治理会通河,对济宁,对百姓生计,对大明王朝,都太重要了!我一定会上奏皇帝,利用雨季之前的这一段时间,开通会通河,实现大运河全线贯通,为大明帝国的兴盛竭尽全力!”
席间,宋礼发现潘叔正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低着头,满脸羞愧,一言不发。宋礼看看大家,都对潘叔正表现出鄙夷不屑的神态,没有人愿意过去给他敬酒交流。宋礼慢慢看出来了端倪,原来,潘叔正在济宁的处境这么恶劣啊!他不觉为潘叔正感到担忧起来。
潘叔正单独给宋礼敬酒的时候,宋礼悄悄对潘叔正说:“惟献啊,你在济宁工作还这么困难啊,明天我就回金陵了,我有一个想法,想保举你到工部任职,不知你意下如何?”
潘叔正摇摇头,低声说道:“谢谢尚书大人错爱,如今,皇帝刚刚决定要开会通河,自己就调走,于国于民于己,都不行啊,济宁州情况复杂,杜知州一心想找祥瑞,博得皇帝的开心,对开通会通河根本不上心,自己在这里能为治河做许多的事情!无论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实现开通运河的愿望,誓与运河共存亡!”
大家都在相互敬酒,猜拳行令,只有在一旁倒酒的颜开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他心里一阵冷笑:哼,潘叔正啊潘叔正,这是多大的好事儿啊,到了部里,你升迁就快了,在这里,你就慢慢熬吧,真他奶奶的傻帽一个!
晚宴之后,省、府、州里的大人们跟宋礼告别,他们给宋礼准备了一大堆各色礼物和特产,宋礼坚决不要,坐上轿子,独自回州衙里休息。
春天来了,麦苗儿返青,柳条儿吐绿,连拂面的春风也柔和了许多,庄稼人正在收拾犁耙农具,准备着春耕。在汶上彩山村,白英和两个儿子吃过早饭,正准备下地干活。一个村民慌慌张张来到白英家,说:“白老人,大事不好了,鲁王宫的人把咱村的人打了,您快去看看吧!”
白英爷儿仨和邻居一起来到出事的地点。原来,彩山村百姓的屯田和兖州鲁王的土地搭界,今天一大早,鲁王的校官来到彩山村,硬说这里都是山野坡地,要在这里建鹅鸭厂,不许百姓耕种。要耕种也行,必须在皇粮之外,再给王府交租子。村里的人和校官评理,校官把一个老人打倒在地。
此时,两名校官还掐着腰在地里来回走着,不许村民种地。
白英问明情况,上前对校官说:“这位军门,我们是洪武三年,由山西老鸹窝奉旨迁民,来到山东汶上,已经有三十八年了,我们年年在此耕种,有汶上县发给我们的地契。”
一名校官不理不睬地说:“哼,我们王爷到这里看了,说这里是山野坡地,不能耕种,要在这里建鹅鸭厂,喂养鹅鸭。”
白英气愤地说:“你们说山野坡地就是山野坡地啦?这里都是上等的土地,地契上都写着呢!”
校官说:“你们汶上县的地契没有用,我们王爷说怎样就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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