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更为老夫立下了汗马功劳,只是老夫即将由昔日的京兆尹变成明日的御史大夫,汉升却也是只能在府中屈就护院教头,如此一来,倒也屈没了汉升的一身高超武艺。”
杨奉问道:“既然如此,大人可以推荐黄壮士出仕为官呀。”听了杨奉的话,王允并没有直接接过,而是端起桌前酒杯,向伏完、杨奉两人遥空一举,以为敬意,一饮而尽,伏完、杨奉忙紧跟其后。
杨奉放下酒杯之后,身旁的哑女连忙再将酒杯斟满,杨奉不由向她微微一笑,哑女顿时羞红了脸。这时又听王允继续道:“汉升是荆州南阳人氏,老夫年前也曾给荆州牧王荆写了封信,推荐汉升前去其帐下效力,奈何汉升因为独子黄叙的病疾一直无法医治而不断推后。”
杨奉顿时明白了,黄叙的病在此时的医疗水平,只怕是无人可以医治。待黄叙死后,黄忠因为有王允推荐在前,加上原本就是荆州人氏,必然投奔到荆州王荆帐下,没想到荆州牧王荆已被孙坚杀死,朝廷派了刘表接管荆州。这才有了刘表死后,黄忠先随刘琮投降曹操,后来又因为曹操逢赤壁大败,刘备巧得得荆州而跟随了刘备,一直跟随刘备入川,更在与曹操争夺汉中的时候立下了汗马功劳,斩杀了曹军大将夏侯渊,名震天下。
杨奉心想,这样的大将我岂能放过,当初在宛城的时候已经和黄忠失之交臂,这次说什么也不能放过黄忠了。若是自己能够医好黄叙的病,还怕黄忠不乖乖就范,心念至此,杨奉心中便有了主意。
杨奉虽然心中暗喜,表面上却不露声色,问道:“不知黄忠之子黄叙得的是什么病,竟然四年之中都没有一个大夫能够将其治愈?”
王允听及此言,脸上有惭色,叹声道:“说起此事,老夫实在是惭愧。在这四年之中,老夫也曾遍请了各地名医,却是都不能治愈这种病,反而病情越来越重。所有的大夫都说,黄叙患的是肺痨之病,恐怕天下之大,没有人能够治愈此病。”
杨奉道:“小侄曾经听说谯县有一位名医,名叫华佗,其医术出神入化,能将死人医活,只是华佗先生终年在外为病人看病,行踪自是飘忽不定,大人可多派人手四处打探,一旦得知消息,立即请来为黄公子治病。”
伏完这时忽然接口道:“贤侄有所不知,早在两年前我等就将华先生请来,但此子的病症世所罕见,连华先生也无可奈何。因为此事,华先生也引以为生平恨事,发誓若不能治好小黄叙的病便终生不再行医。于是,华先生便在子师的府中住了下来,遍阅医书,希望能找到治病的良方。半个月前,华先生因为家中老父去世而回谯县处理后事去了,估计再有一个月就回来了。”
杨奉心中十分惊讶,竟然会有这样的事,心中更是慨叹华佗的迂腐,因为一个人的生死,而耽误了天下千百人的性命。其实黄叙所患肺痨病也就是现在的肺结核,说起来并不难治,只是限于当时的医疗水平,所以就连华佗这样的名医,面对这种疾病也是束手无策。
正在这时,黄忠进得堂来,却见其三十二三岁左右,阔面宽额,双眼炯炯有神,长须过颈,龙行虎步。杨奉心中不由暗赞一声,好一个蜀国五虎上将之一的黄忠黄汉升。只见黄忠上前向王允、伏完二人行过礼后,王允便令人为黄忠新添加一桌酒席。
待黄忠入座之后,王允便指着杨奉道:“汉升,这位是新任的青州牧杨奉杨大人,当今少有的少年英雄。”听到杨奉的名字,黄忠的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敬佩的神采,但也只是一闪而没,却被杨奉捕捉了个正着。
于是,黄忠不敢怠慢,连忙站起身来向杨奉见礼,杨奉也起身还礼道:“奉方才听王大人说到黄壮士不但武艺高强,更有不畏强暴,行侠仗义之心,单此一点就足以令杨奉钦佩万分。”黄忠连称不敢当。
王允道:“杨大人虽然年少,却是英雄了得,不但平定了各地的张角之乱,更是在短短半年时间之内,再添北海大败褚燕、青州扫平管亥的丰绩,成为了大汉朝数百年以来最年轻的州牧大人。”
黄忠点了点头道:“忠虽然身在洛阳,但对于杨大人在荆州、豫州、衮州、冀州、青州各地的英雄事迹,也早有耳闻。今日有幸得见杨大人真颜,实在是黄忠三生有幸。”杨奉连忙逊谢一番。
两人见面后寒暄得差不多了,杨奉便话锋一转,明知故问道:“汉升既有如此本领,为何不投身军旅,为大汉效力?”
王允、伏完听得杨奉如此明知故问,微微一愣,随即便想到杨奉必有下着。黄忠答道:“并非黄忠不愿为国效力,实在是犬子黄叙患疾多年,忠只有这一个儿子,所以黄忠之心便只在犬子身上,顾不得其他许多了。”
杨奉又问道:“对于令郞的病情,不知华先生是怎样说的?”
黄忠微微一叹气道:“华先生说,若是每天都服用华先生的特殊药物,也只是能再多活十年。十年之后,忠便再无牵挂,定要投身军旅,为国效力。”
杨奉心道,十年,黄叙死后,黄忠南投刘表,就已经四十多岁了。可惜那时王允早已经死在李催、郭汜手中,况且荆州是个非常看重关系网的地方,王允写的推荐信是写给原州牧王荆的,王荆已经死了,而且王允也死了,刘表岂能会买一个死人的帐,难怪黄忠在刘表那里一直待了十多年不受重视。
杨奉微微一愣,随即问道:“当年南阳张曼成设计诈死,太守秦颉中计,即将全军覆没之际,张曼成却死于飞箭之下,这位射死张曼成的英雄更是率领数百人拼死断后,才使得秦太守能够率领两万人马突围,不知这位英雄是汉升否?”
黄忠听到杨奉说起此事犹如刚刚发生一样,心中也是敬佩,躬身道:“大人过奖了,正是黄忠。”王允和伏完并不知道此事,如今听起来,颇为不可思议,二人对视一眼,均是没想到黄忠竟然在黄巾之乱中还立有这样功劳,射死张曼成足以获得一个太守的职位,只是从未听黄忠提起过此事。
得到黄忠的回答,杨奉解了心中多年的疑惑,端起桌前酒杯向三人敬了一杯酒后,随后说了一句令王允、伏完、黄忠、哑女四人极度震惊的话来:“倘若奉能够治愈令公子的病,不知汉升今后又会有何打算?”
黄忠“嚯”地站起,神情甚是激动,以至于说话有点语无伦次:“此病连华先生都……大人若是真能够医好犬子的病,黄忠夫妇愿做牛做马以报答大人的恩情。”
王允疑惑地望着杨奉,道:“诊病需要望闻问切,献之仅仅是问了问病况,尚未见到病人,竟然如此肯定能够治愈黄叙的病吗?”这句话正是堂中数人心中所想,杨奉见到大家都是一副半信半疑的神情,微微一笑,对黄忠道:“不知令公子现在何处,可带奉前往一看。”
不一会儿,在黄忠的快步带领下,杨奉五人来到了黄忠的住所,由于黄忠现在是王允府中护院教头的身份,所以居住的地方是在王允府中。为了让黄叙养病,王允专门在府中为黄忠开了一个半亩地大的小院,并在院内种植了各类花草和草药,可谓是用心良苦。
众人一行刚到黄忠所居住的小院的门前,还未推门,便已闻见一股浓浓的中药味道,待到推门进去,只见一名妇人正在院中煎药,那妇人也是三十岁左右,也属于上等姿色,想必就是黄忠的夫人龚氏了。
而内房之中不时传来一阵阵的咳嗽声,虽然不是很重,却是连咳不止。听到黄叙的咳嗽声,杨奉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黄叙所患的正是肺结核。哑女见到那名妇人之后,神情显得特别欢娱,连忙像小鸟一样飞到妇人身边,一把抢过蒲扇,煽起火来。
龚氏见到王允、伏完等人到来,连忙上前,正欲躬身行礼,王允却将她拦住道:“黄夫人不必多礼,令郎病情如何?”
听闻“病情”二字,龚氏神色一黯,恭敬地回道:“回大人,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好转。”
黄忠走上前,握住妻子的双手,激动地说道:“夫人,这位青州牧杨大人有良方可以治好叙儿的病。”
听到丈夫的这句话,龚氏呆了呆,好像是溺在深水之中的人见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突然一把抓住丈夫的双臂,激动的神情溢于其表,半天说不出话来。忽然,只听“扑通”一声,龚氏一下子跪在杨奉面前,抱住杨奉的双腿,泣声道:“大人若是能医好我家叙儿的病,贱妾愿为奴为婢报答大人。”
杨奉连忙将龚氏馋起,和声道:“黄夫人不必如此,奉自当尽力。”黄忠也过来将妻子搂在怀中,低声相劝。
这时,哑女也已经将药煎好,于是众人便一起进入内室。进入内室之后,只见床上躺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长相犹似黄忠七分,只是脸色焦黄,身体瘦弱,双目无神,更是不住的咳嗽,身旁放着一把木刻的大刀,此人就是黄忠的独子黄叙。
看到伏完、王允等人进来,黄叙想起身行礼,却又止不住连连咳嗽几声。哑女连忙将药放在床边的柜子上,上前轻轻拍打着黄叙的后背,想让他舒服一些。黄叙咳嗽完毕,看了哑女一眼,说道:“貂蝉姐姐,你怎么又来为叙儿煎药了,这里空气不好,你以后就别来了。”哑女连忙将食指放在嘴上,示意黄叙不要说话,以免引起咳嗽。
“貂蝉”,杨奉听到这两个字,浑身大震,上前一步,一把抓住黄叙枯瘦的小手,急声问道:“你刚才叫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