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倒觉得晓莲很有宫斗地天分。”苏澈凑近我,神情坏坏地看着我。温润的气息扑在我面上。
我有些慌乱,下意识地往龙床里侧挪了挪,说:“陛下看走眼了。”
“是吗?朕倒觉得具有亡命徒气质的、且又聪明的女子最适合宫斗了。”苏澈脸上浮起戏谑地笑。
我满头黑线,瞪了瞪他,不理会。凝聚灵力解了夏月凌的隐身咒与隐魂咒,借着夜明珠柔和的光,看着他安静地睡颜,英俊的面庞此刻充满着童真,这家伙竟睡得毫不设防。是因为相信我吗?我伸出手指轻轻抚上他的面庞,心舒展开来,如同茶叶遇见水。
要是能一辈子凝视着这容颜,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
“你很爱他吧。”苏澈轻声问。
我却不知如何回答。不知是因为夏康峻而喜欢上夏月凌,还是因为他的遭遇而母性泛滥一不可收拾,抑或是因为他的霸道,或是因为命中注定?还是因为我渴望嫁人渴望太久?我终究不可知。便不知如何去回答苏澈。
“怎了?”苏澈又问道。
我摇摇头,说:“不知是不是爱,只是他一皱眉,我就心疼;他一有危险,我就忘记了自己;若有一日要用我的命换他的命,却也是毫不犹豫地。”
“朕倒不知世间还真有如此的感情。”苏澈自嘲地笑笑,随即又说:“真羡慕,身为帝王竟能得到你相伴。”
“皇上,很快也会有人伴在身边。明日不就要去迎娶花神皇后了么?”我说,想起他与莲月的爱情童话。那定是如何的胜景啊。
“哼。”他冷哼一声。不屑与冷酷陡然弥散在四周。
我猛然转头看着他,那眼里竟是无边的厌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难道不是心甘情愿去迎接莲月的吗?
他拳头紧握,一种无端的恨意从里面流泻。
我惊了,慌忙问:“皇上,你怎了?”
“他们每个人都想控制朕,都想觊觎这天商的皇位。人人都自以为聪明。朕就给他们这个机会,看这些妖蛾子能涌起多大地浪涛。”他咬牙切齿,恨意丛生。这样的苏澈让我的心猛然疼痛。
“皇上,你”
“不用担心。朕有朝一日会将他们全部铲除的。”他神色一凛,语气凶狠。
我心暗想:他所指的“他们”难道不只是云家,还包括林家,甚至还包括他大祭司冥天?
难道苏澈已经知晓了莲月地来历,而去迎娶莲月也只是他的权宜之计?倘若如此,他比起夏月凌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晓莲,是澈吓到你了吗?你脸色这样难看。”他声音柔和下来。
我摇摇头,胡乱地说:“谢谢皇上信任我。”
他唇边荡起笑,神色竟有些羞涩,不好意思地说:“不知为何,看到你便觉得你可信赖。尽管你其实也是个充满着小诡计地家伙。”
“哦。”我埋下头,心里一阵幸福,被人信任的感觉其实是很好地。
两人又不知说啥,便静默了。
我蒙起黎落检查夏月凌的魂魄与元神。情况不算坏,只是魂魄受损严重些。
“得你如此之人相伴,想必他后宫佳丽都为你这皇后遣散了吧。”苏澈突然问。
这话陡然湿了我地眼,抚在夏月凌脸上的顿住,然后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充满落寞“我不是他的皇后。”这个事实尽管很久以前就摆在我面前,但此番由自己亲口说出来,心里竟是如此疼痛。低下头,紧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眼泪无声滑落。
“晓莲。”苏澈轻喊。我别过头,假装替夏月凌理被子,顺势擦了擦泪,转过头对着苏澈笑道:“陛下有何吩咐?”
“私下里,叫我‘澈’。”他看着我,眼神似一滩盈盈的春水,这神色像极了苏轩奕,我心口一紧,慌忙摇头道:“晓莲怎能如此逾礼。”
“除非你打算做我真我正的妃子。否则,作为朋友,或合作伙伴,你就要叫我‘澈’。”他说,像个撒娇的孩子。
“好,澈。”我笑着,心里的疼痛细细密密。因为知晓他到最后都未能铲除云家,不能扭转这注定的乾坤。而我却不能说,不能去改变。还骗他说我和夏月凌能帮他。
“好了,瞧你老是耗费自己的灵力去帮他,澈今日便帮你使用龙须圣药。”他伸手抚了抚我的脸,温暖的手掌抚去我鬓边的残留的泪。
“真的?谢谢你。”我惊喜地看着他,很难将他与之前那个一心要杀夏月凌的暴戾的苏澈联系起来。
他点点头,温柔地眯着双目看着我,用一种梦幻般轻柔的声音,说:“把那玉佩给我。”
听到这话,我却陡然小人之心了。给了他,万一我被骗了呢?于是略微迟。
他脸上浮起一抹苦笑,说:“被人不信任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我有些愧疚地说:“对不起。”这才拿下脖颈间的玉佩递过去。
他接过玉佩,咬开了手指,将血滴在玉佩上,那玉佩出碧绿的光芒,随即扩大为一个饭碗大小的瓶子,瓶子里红色的絮状物此时浸染了血,显得夺目璀璨。
苏澈从瓶子里抽出一根来,凝聚灵力,在掌心中一化,顿时成了红色的雾气。接着,苏澈将那雾气轻轻吹起,一偻偻从夏月凌的鼻间进入,一进入便以极为强势的方式将魂魄被毁坏的部分修补妥帖。
“澈,谢谢你。”我抓着他的手,忘情地欢喜。
他一愣,随即便笑了,笑得天真无邪,然后凑过头来低语:“再叫一次。”
我跃出墙,看那淡青色人影消失在街角。我连忙凝聚灵力,在掌心划出一道离火定身符,手掌翻飞,打将出去。
死贼子,你跑得了才怪。这是离教的定身咒。我心里得意,快步掠过去,想瞧瞧这贼子到底是谁。
刚转过那拐角,一把血红的剑横到我脖颈处。多一分便是鲜血四溅。眼光斜瞟过去,淡青衣衫的男子,紧抿双唇,眸光如炬,迸射着慑人的光。竟是那侍卫李霄。
“我倒小瞧给你了,竟能逃脱我的符咒。”我轻笑道,心里却是一点也敢大意,我初见他时,就觉得他身上透着某种说不明的古怪。
“承蒙夸奖,是姑娘自己的符咒不精。”他冷冷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