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不悦地拍开我的手,没好气地说:“我哪里有太瘦,
很好的,好不好?”
我白了他一眼。突然,一种奇异的声音传入耳畔,像是谁在粗暴地揉薄膜,接着是极微极短促的一声惨叫,仿若在园子里。
我催动灵力,凝于掌心,正要出去。夏月凌却按下我的手,说:“是监视之蝶被我所放的食花所吞噬。看来监视者出动了顶级监视蝶。”
“能闯进这阵法,当真不简单。”我说着。却又万分奇怪我的听力,定不能听到此等声息,何况是那么短促的搏斗。
夏月凌却勾勾唇角,轻语道:“自然是我的四十九滴血的威力。”
“不是守护咒么?”惑起来,照理说守护咒断然没有增加人灵力与法术力的功效。
夏月凌再度尴尬地咳嗽声支吾吾地说:“那个自然,那个自然是我的血遇见,遇见三叉戟所产生的作用。可以帮你提高灵力的。”他重重地强调后面一句,刻意掩饰。
我从这话中出端倪:这三叉戟感情在我身上。那么,上次月阳带我回魔界的时候,他是真的给我下咒了。上次问他,他还死活不承认。
“月凌,上次下咒了吧?”我道。
夏凌目光闪烁,装着不解地问:“莲儿在说什么?我可一点都不知。”
我扑哧一笑,未说话。又听见刚才那种一薄膜被揉碎的声音且不只一处。
夏月凌脸陡然凝重,说:“我对雪莹用了沉睡咒,敌人有所行动,这里被监视是迟早的事。晓莲要记得当天要回到这个时空,我对你说的话。”
我点头道:“我只相信你就好。去吧。”
他看看我有些不舍地转身往雪莹的房间走。
我则转过屏风,放下帷幕,拉上锦被。便听得有蝴蝶扇动翅膀的声音渐渐近了。
我装着梦中翻身,便瞥见屏风上徘徊着几只蝶,那蝶体内碧绿的气息氤氲。这夏月凌的血液对提升灵力居然如此有效,我竟不须蒙黎落不须催动灵力,拈明目咒就能将眼前的动向看得一清二楚。
我微笑起来然躺好,伸手摸了摸贴身放置在胸口的黑玉是魔界的镇魂珠。是一颗玻璃弹珠大的黑玉,润泽光华。黑玉顶端有一个若蚊腿细的小孔。
我按照月阳的吩咐拈了释放咒玉内飘逸出浓重的戾气罩住我,在我四肢百骸游走。我皱皱眉头,兀自拈起离教我的护心诀。
不一会儿,便有声音,像是从深渊里传来的,飘忽如鬼魅,在碎碎念着,近在耳畔,又远在天涯。
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那声音极具迷惑,我几度失神,又不能用全力抵挡。
如此辗转反侧,良久,那声音才入潮水般退却,渐渐归于平静,没了声息。
我坐起身,挑开帷帐,看那屏风上停歇的那几只监视之蝶已不知所踪。我暗自吐出一口,胸口却没来由一闷,一个念头不断闪现:夏月凌与蓝雪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们共处一室。我要去看看,要去看看。我为什么要相信男人?为什么要相信他?
我猛然从榻上翻身而起,站到铜镜前梳妆,眉间隐隐的戾气,和若隐若现的火焰印记让我吓了一跳。我盯着镜中的自己看了许久,那张脸确是我的,可分明又有着我所陌生的东西。不自觉伸手抚上自己的脸,滑如凝脂,断然不是我的肌肤。
哪里出错了?我没来由的恐慌,轻轻解开亵衣,那颗黑玉还安然在我胸口,只是左边锁骨下,不知何时多了一只振翅欲飞的绿色蝴蝶,与那监视之蝶一般无二。我失手掉了梳子,能悄无声息在另一个会法术的人身上种下属控制咒,这对手果然深不可测。
我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我怕自己无法控制自己,最终害了夏月凌。
我到底该如何才好?我焦急起来,胸口一紧,又是一阵烦闷:我为什么要为他想?他真的值得我信任吗?我要问个清楚。对,我要问个清楚,不然太折磨人了。我是蓝晓莲,不是莲月,我受够了。
脑袋昏昏沉沉,胡乱拉了披风裹着,便往蓝雪莹的房间去。每一步都虚无。耳边有一种细微的声音,像是沉醉的梦呓,像是原野的微风,又像是醇香的酒酿。那声音带着一种甜蜜的暧昧。
我朝着这声音而去,近了,近了,终于我在蓝雪莹的房间停下来,那声音细细密密,是女子浓烈**的呻吟与喘息。
我的心陡然狂跳,浑身顿时冰凉,双腿僵直,石化在门口。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我对自己说,用力甩甩头,却还是没甩掉恐惧与慌乱,那一阵阵的凉意变本加厉地从脖颈间波动而出。
我颤巍巍地伸出手,那手抖得如同垂垂老也的人。
我要相信月凌。要相信他。我不断地对自己说,可手还是推开了门。
屋内帷幕低垂,桌上垂泪的红烛,因我猛然的推门,那烛火摇曳得纷乱,一如我的心。(,请登陆diam,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