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在里面攀爬绳梯,活动的还算自如。只是,四周的苔藓太滑腻了,沾到了绳梯上,滑不溜秋的,让人抓不稳绳子。幸好她对这种情况也有准备,专门买了一根保险栓拴在背后,以防止滑落下去。
好不容易下潜了十米,井还是深不见底。
不过,她已经闻到了一点异样的味道。像是硫铁矿用火烧过的刺鼻气味。
她想了想,先用手电筒往下打了打,只见周围的石壁上都呈现出一种樱红色的条纹。
铁矿脉!原来这井下面通着一条矿脉,只是不知道,是不会有人开采过。
最后几米的潜行很不顺利,因为空气到这个地方,变得相当的污浊了。那种刺鼻的味道,更是呛得人难受。她只能带个口罩,毕竟她没那个本事准备什么防毒面具,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那么只好放弃了探寻,毕竟安全才是最主要的。
幸好,到了井底后,由于空间开阔,那种刺鼻的味道减轻了很多。
她打开探照灯,先往左边的通道走。只见周围都是红褐色的石壁,走了一会儿到了头。
她又回到了原地,开始往右边走。右边的通道倒是宽敞多了,而且那种刺鼻的气味淡了许多。只是,越往里走,周遭越冷。明明在外面,穿着春衫还很温暖。到了这里,她冷的连牙齿都在打颤。也不知道,这条路到底哪里是个头。
在她想要不要返回的时候,忽然间,探照灯照亮了前面一大块。
通道前面居然有个石室?!小五也是呆了,一路上,她都没找到人工打磨的痕迹。
定了定心神,她走进了这个石室。四下照了下,她看到了一个石床,一个石板凳,还有一只老金属手电筒滚落在地上。玻璃罩子已经碎了。只是,她先照的是左边半边,当灯光移到右边半边的时候,却先照亮了一副骸骨。
她的手不自觉地颤抖,只见这骸骨白森森的,根根嶙峋。显然死去多时了。
能不叫出来,能不腿软晕倒,她都佩服自己了。
骷髅的旁边放着一件老式的煤油灯,一个印着“530柒长”的大茶缸,除此以外,还有几件破破烂烂的衣服。
但是手电筒照了过去,那破衣服堆里居然有反光。她深吸一口气,打算过去看个究竟。
不过在过去之前,她选择拿起了背包里的阴阳尺,然后再慢慢靠近这一副骸骨。她的动作很细微,很小心,像是生怕惊动这个死者似的。好不容易挪到了骸骨的旁边,她弯腰拨开了破衣服堆,然后一点银色的斑驳光辉映入了眼帘。
这光辉埋在土里,她蹲下来,徒手挖了挖,挖出一条银色的锁链。
她把银色锁链从土里提了起来,这才看清楚这是一条银饰长命锁。只见长命锁上雕刻着佛手、石榴、寿桃三多纹样。她熟读古典的,知道佛手谐音“福”,寿桃寓意长寿,石榴暗喻多子,这个长命锁得含义是:多子多福。应该是女眷佩戴的。
看包浆,这长命锁的年代为清代,应该是那时候大户人家出来的东西。
但这长命锁出现在这里很不寻常,她又把阴阳尺拿了过来,然后把长命锁放在了阴阳尺上。
那种沉甸甸的感觉又袭来了。
这一次,画面倒是出现的相当清晰。清晰的像是在面前一一发生过。
山一重,水一重。翻开重重叠叠的幕遮,那是午夜梦回处。
摇晃的煤油灯下,一个女人正在奋笔疾书。她时不时咳嗽一声,用手帕捂了,是一口献血。
这个女人她认识,美得如此婉约含愁的女子,她此生也见过一个陈归宁。
书的名字叫做《陈氏鉴宝掌故》。陈归宁每写一行,停下来仔仔细细地检查资料,核对书籍。看得出来,她对这一部手稿付诸了很大的心血。
这时候,有人敲门而入。陈归宁放下了老钢笔:“进来。”进来的是张云坤,他端着一碗鸡汤送到了陈归宁的身边。趁着陈归宁喝汤的时候,张云坤忽然一把抓过了她的书稿:“师父,歇会儿吧。你都写了三个通宵了,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吃得消?!”
“不行,书稿才完成了一半。”陈归宁美目一瞪:“还给我。”
“师父!”张云坤忽然怒上心头,头一次顶撞了她:“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不要命的写!”
陈归宁和张云坤对视半晌,她又复咳嗽起来。
张云坤终究不忍心看师父任何的蹙眉,赶紧上前来伺候师父吃药。
“云坤。”陈归宁的声音淡淡的:“我是不是个不祥之人?爹爹,妈妈,哥哥都去世了。只有我还活在这世上,然后,程禹他也走了。”
张云坤低垂着头:师父唯独把五师弟程禹和自己的亲人相提并论。其中的含义,他们都猜的明白。只是,猜的明白,却无法看得明白。
只能张口结舌道:“师父,除了五师弟,这,这世上还有人会对你更好!”
陈归宁又望着他一笑:“你也不要安慰我了,我写完了书稿,自然会好好休息的。来,把我的书稿还回来。”
张云坤把书稿给了陈归宁,看她披上一件军大袄,又开始奋笔疾书。
也不知道陪站在她身边多久,忽然间,大师兄四师弟沈遇安笑眯眯地跑了进来:“师父!师父!你看看外面谁来了?!五师弟他回来了!”
“啪嗒!”这是陈归宁手中的钢笔,悄然滑落。(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