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卿的手掌在丞辰的面前摊开,大大的杏眼眨了眨,里面潋滟着水光。
看得人心疼。
可是白净的脸上却带着笑意。
浅浅的。
嘴角的梨窝清晰,像一片白色的羽毛轻轻落在地上,什么声音都没有。
“口气不小。”丞辰静静听完云染卿说的话,眼神落在眼前摊开的手掌上面。
白皙,上面的纹路看得也清晰。
并不光滑,上面覆盖了一层薄茧,这双手,他牵过很多次。
但是每一根手指都是那么纤细,抓着的时候,好像一用力都会被折断,葱白一样,粉色的指甲干干净净,带着光泽。
骨节分明的手掌覆盖上去,微凉的温度交叠,云染卿率先收拢了手指,主动把丞辰的手扣在手里。
十指相扣,云染卿却没有听到她想要的答案,脸上没有出现丝毫失落。
她的口气不小。
不小就不小,难得有人关心她,先把人扣下再说。
她霸道了吗?
云染卿微微一笑。
宽大的上衣穿在身上,丞辰修长的身体穿着就是刚刚好,而她穿着就可以当成裙子。
身上的这一件上衣跟丞辰身上穿着的一模一样,但是差别可大了。
长长的袖子捥了又捥,才露出云染卿的手,不然就像是唱戏服装上的袖子了,下摆遮到了大腿中部,露出一截,可以做短裙穿。
可是两腿之间空荡荡的,她总是感觉那么不习惯……
但是她的衣服,丞辰已经叫了干洗店的人拿走了,她总不能穿丞辰的内裤吧?
即使衣柜下面还有一叠新的……
凑活凑活,她愿意凑活,而且特别乐意,一点都不挑的。
深情告白过自己长期缺爱之后,手里抓到的手掌,明明微凉的温度,可云染卿像是抓到了炭火一样,猛地甩开。
因为她发现某人顺着她的手就往上走,扣住后脑勺,就索吻。
死命地甩,可是,结果是不会有任何改变的,甩不开,亲的昏天黑地,心脏乱跳。
找到一个机会,滚到被子里面,卷成一个球,连头都没有露出来,双手紧紧住着被子的几个角,不给外面的人任何机会。
看着成球了的云染卿,丞辰嘴角勾起,刚才的告白……
“卿卿,出来。”
丞辰跪在床上,拍拍球团,语气里面是一种疑似哄小孩的语气。
照理来说,冰山哄小孩是一件十分诡异的一个现象,而且是毫不打折的。
但是云染卿深知,冰山之所以是冰山是因为冰山从来不笑。
但是外边那个是冰山吗?
球一动不动,顽固成球。
不要跟她说话还可以,也是不打折的,满目煞气,寒眸若万年的寒冰,寒气四溢,可以冻住周围一片的空间。
可是她是谁,她是云染卿,她疯了,才会对外面的人把自己摊开,说什么缺爱。
外面的冰山是假的。
内里是一匹狼。
雪白的皮毛和睥睨的眼神充满了,绝对的矜贵冷艳,恍若神祗。
可是狼吃肉的本性却永远不会改变。
他流氓、混蛋、好色而且喜欢调戏人,欺负弱小。
“出来睡觉,里面空气不好。”
十个字说完之后,搭在被子上面的手以及不在了,很久陷入了寂静,云染卿在被子里面看着黑暗,感受不到,也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动静。
真的走了?
她有些怀疑,还是没有什么动作,抓着被子的手又紧了紧,戒备犹在。
又等了挺久,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
侧耳听了听,一点动静都没有,手松开,掀起了一个缝隙,什么都没有,没有任何人影。
又把被子完全掀开,还是什么人影都没有。
真的走了。
云染卿有些失落的坐在床上,目光向外面的办公室看出去。
一抹白色的身影端坐在办公桌前,侧脸的弧度精致地惊人,云染卿郁闷,被子一拉,后背一躺。
在床上弹了弹,原来床确实比沙发硬,但是比沙发有弹性……
在床上滚了一圈,又滚了一圈,在滚一圈,把整张床滚完,滚了三圈,再滚回原来的位置。
闭眼。
放平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