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无独有偶,陈朝皇帝陈叔宝带着两个贵妃成为隋皇帝杨坚的俘虏。杨坚赦免了陈叔宝和姿色稍逊的孔贵妃的死罪,唯独将美艳惊人的张丽华“斩立决”原因是杨坚接受了教训,认为陈朝的灭亡,不是皇帝陈叔宝的无能,而是贵妃张丽华美艳的错误。将这个狐媚留下,隋朝的江山也会毁灭在她的手里。
恩宠时,男人们恨不得量天下之物力,讨美人之欢心;影响男人的权势和享乐之时,或沉江、或投环、或赐鸠,薄命有如草芥。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杨坚的苦心孤诣并没有使隋朝百代流传。隋朝很快就淹没在其他祸水里。而上文所提到的唐宣宗,也很快就走进了历史的轮回。唐朝末代皇帝僖宗逃难再一次经过马嵬坡。有人在驿馆题诗讽曰:
马嵬烟柳正依依,重见銮舆幸蜀归。
泉下阿蛮应有语,这回休更怨杨妃。
悠悠历史,就是这样充满深沉的反诘。
“祸水”们魅惑男人,让男人皮酥脚软,不思进取,自然罪不可赦。
问题是这个世界只要还有女人存在,就禁绝不了魅惑。杀了她一个,还有后来人。意志不坚强,害怕遭到魅惑,男性可以遁入空门,或者更彻底地来一个“挥剑自宫”了断肉身的生理欲望,还有什么美色可以诱惑你的呢?但谁也不会用这个方法。因为偷香窃玉的乐趣远远大于对魅惑的恐惧。
男权社会中,男人们努力维系绝对的精神优越感,俨然是女人一生的献身偶像和精神主宰。无奈精神上的怯懦,使他们不敢正视自身灭国丧家的失败,同时又无力拂逆对情欲的渴求。所以一方面他们乐此不彼追逐美色,一旦失败就毫不犹豫诿过于女人。
西方的宗教提倡忏悔和反省,中国则没有这样的道德传统。“不迁怒,不贰过”就是在大圣人孔子的三千弟子中,除了颜回,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做到。不思反省自讼,只会诿过于女人,不过想掩盖自身的无能,来宽慰自尊心的失落。
诿过于女人是最简便易行的,因为男人们拥有独家话语权而女性在几千年封建社会里,则是一个失语的部落,根本就没有为自己辩驳的机会。
和现在穿着真空装魅惑男人的上海宝贝相比“祸水”绝大多数被剥夺了按照自己的意愿生存的权力。她们唯一的力量就是服从,无条件地服从于男人的意志。她们总是被动地参与世界的变迁,泪涟涟地走进流血的政治,泪涟涟地走进血腥的历史。
如果,女人们也拥有说话的权力,男人的丹青史还会那么清白吗?
世事如云,美人如水。
在久远的年代里,她们风华绝代,演绎自己长歌当哭的故事,然后香消玉陨。
青春,红颜,恩爱,宠溺尽付孔林乔木,吴宫衰草,楚庙寒鸦。
镜里荣华!
久居广寒宫的心事像流云一样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