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后
“刘总管!”赵水云轻声唤住急急忙忙走往主厅的老人。
“什么事啊?水云姑娘。”一脸福态的刘总管回过身慈蔼的应道。
“是这样的,下个月初是家父忌日,我想请假几天回乡祭拜我爹。”赵水云面带一抹甜美的笑容,语调温柔地说明来意。
“这样啊,那你尽管去吧,记得早点回来喔!”刘总管笑着提醒她。“到时记得和琦祯格格说一声,免得她上我这儿要人。哦!对了,我还得赶紧到主厅去呢。”
“那我就不耽搁您了,您慢走。”赵水云目送刘总管离去。
说起赵水云这姑娘,刘总管可真是喜欢得紧,不仅温柔贤淑;性情温顺,待人也总是很和善,人长得又漂亮,举手投足间尽是柔情,犹如空谷幽兰般,高雅娴静。不知哪个有福气的人家能够娶到这样的好姑娘。
五年前她爹去世时,赵水云顿时失去生活的依靠。好在她平时待人不错,街坊邻居告诉她,京城里的恭王府有一个缺,原本在府里工作的王大娘想回乡养老,便辞去府里的工作,返乡去了。于是,经由邻居的穿针引线,赵水云便进入恭王府工作。
恭王府的每个人都待赵水云很好,她所服侍的琦祯格格更是待她如亲妹子般。
“水云!”琦祯格格远远就看到赵水云纤丽的身影站在长廊前方,便开开心心的跑了过去。
“咱们下个月初到城里去逛逛好不好?我快闷死了啦!”琦祯格格摇着赵水云纤细的手臂撒娇道。
“恐怕不行,我爹忌日到了,我得回乡祭拜他老人家。”赵水云面露难色。
“这样啊!你不在我一定会很无聊。”琦祯格格低着头,噘起小嘴嘟哝道。
“别这么孩子气嘛!我又不是不回来了。”赵水云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吧,那你一定要快点回来喔!可别让我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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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总管摇晃略显肥胖的身子,穿过几道长廊,来到恭王府的主厅。一入内,便看到恭王爷和恭福晋眉头深锁地坐在椅子上,心中似有股化不开的浓愁。
“王爷、福晋吉祥。”刘总管行跪礼请安。
“免了、免了。”恭王爷挥手示意刘总管起身。
“谢王爷。”刘总管连忙站起。“王爷您急着唤小的前来,莫非有要事吩咐?”
恭王爷轻啜了口茶,语重心长地说:“本王不问政事已多年,年纪大了,只想好好地享清福,其余的是是非非,都与本王无关。”说到这里,恭王爷突然眉心紧蹙,语气转为盛怒。“可是宫中竟有奸臣在皇上跟前搬弄是非,说本王鱼肉乡民,增加地方税收,好中饱私囊。想本王一生清白,行事光明磊落,虽称不上是清官,但也非贪官,皇上若听信谗言,降罪下来,要抄我全家,岂不连累了恭王府所有的人?”
“皇上是明理人,应该不至于误信谗言吧!况且王爷在年轻时,也为朝廷立了不少汗马功劳。”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啊!我担心”恭王爷摇摇头,脸上浮现久历官场明争暗斗的倦容。“小的倒是有一个主意,只是不知王爷和福晋可否接受?”
“刘总管,但说无妨。”
“是这样的,若要保住王爷在宫中的地位,可得找一个有力的王牌当后盾。”刘总管意味深长的暗示。
“说明白点!”
“现今宫中,最受皇上宠爱的非二皇子世贝勒莫属。世贝勒征战沙场,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且屡建奇功,替我国打下不少江山。他总是面带笑容,冷眼布满杀机,曾一刀砍下敌方将领的项上人头,大挫敌方士气,素有‘笑面杀神’之封号。如今手中还握有大清一半兵权,坚决果断的个性,颇受皇上器重,加上皇上年岁已高,近来,宫中盛传皇上有意将皇位传给他。世贝勒面如冠王,英挺逼人,可谓一等一的美男子,多少名门淑媛倾心于他。我想格格见了他,也一定难以抗拒,况且男未婚、女未嫁。”刘总管接着一语道破:“恕小的斗胆,王爷何不请皇上赐婚?”
恭王爷挑眉,心有所悟地说:“你是指请皇上赐婚,把祯儿许配给世贝勒?”
“正是!这岂不两全其美?琦祯格格和世贝勒都到了适婚年龄,如此一来,王爷不但替格格找着了好归宿,也可以提升您在宫中的地位,得此贤婿,还有谁敢在皇上跟前搬弄王爷的是非?他日世贝勒要是登基为皇,格格可就等着当皇后啦!这机会是可遇不可求啊!”刘总管有条不紊地分析其中利害关系。
“我不赞成!”一旁的恭福晋突然出声阻止。
“婚姻大事可不是闹着玩的,我认为应该先问问祯儿的意思;况且,虽说世贝勒骁勇善战,却也是花名在外,皇室中有谁不知道他风流成性。每每征战回京,他便夜夜沉醉温柔乡,召唤不同的女人侍寝。他身旁的那些红颜知己,哪一个不是青楼名妓?如此放浪形骸之人,我又怎能放心把女儿交给他?我可不希望祯儿嫁给他之后,夜夜独守空闺、孤枕难眠,还得默默忍受他的风流。”恭福晋为女儿抱不平。
“这事本王自有定夺。”恭王爷暗自作了决定。
“定夺什么?根本就不能把祯儿许配给那种人呀!”恭福晋反驳。
“好了!”恭王爷出声喝止。
“王爷,您可要三思啊!”恭福晋轻拢柳眉。
“王爷,今儿个晚上,世贝勒就会回京了。”刘总管暗示道。
“本王已经决定了,明日一早,我就进宫面圣,请求皇上赐婚,婚期越快越好,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恭王爷语气坚定。
“王爷!”恭福晋仍冀望事情有转寰的余地。
“好了,夫人,本王有点累了,想回房休息。”恭王爷揉了揉眉心。“刘总管,扶我到房里歇息。”
“是。”
刘总管扶着恭王爷往房里走去,留下不知如何是好的恭福晋独坐在主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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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勒爷,夏隐有要事禀报。”夏隐站在房门外通报。
“进来吧!”里头传来阴冷的声音。
“是。”夏隐领命入房,他一推开雕花朱门,便看见世贝勒和一名妖艳的女子正坐在床沿,只见那名女子半裸着身子,柔若无骨地紧贴着世贝勒精壮结实的身躯。
夏隐瞄了那女子一眼,世贝勒便会意。夏隐是他的贴身侍卫,打从他奉命出征以来,夏隐便和他一同出生入死,两人的默契早已不在话下。
“贝贝,你先下去。”世贝勒对黏在身上的女子说。
“嗯!贝勒爷要说什么是贝贝不能听的?”贝贝的娇声更嗲了,表示她不想离开。
“乖,贝贝,我可不欣赏过问太多事的女人!”世贝勒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哄诱,迷人心魂。“你要是听话,我就带你回府里,好好的把你宠着。”
“好吧!那您谈完事情要来找我喔!”贝贝柔声地在世贝勒耳旁细语呢喃。她一听见世贝勒可能会带她回他的府邸,开心都来不及了。想到能和这般俊挺的男子夜夜翻云覆雨,那真是天赐的幸福。
“好啦!”世贝勒略显不耐,丢了个惯有的笑容给她,她这才甘心走出房门离开,临走前还对他抛了个媚眼。
想她贝贝自沦落青楼以来,也服侍过不少贵胄子弟。可却从没碰过像今天这般的男人。他卓尔不群,器宇轩昂,全身散发出一般王者的气势,不怒而威,让人不敢忽视;床上功夫更是了得,伟岸健硕的黝黑身躯,散发着成熟男性的魅力,温柔地爱抚她每一根敏感的神经。像这么好的男人,她怎么可以让他轻易溜走?那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
“这贝贝姑娘好像对贝勒爷别有用心?”夏隐看出贝贝在心底打的主意,调侃的问道。
“她在打什么如意算盘我会不了解吗?”世贝勒冷嗤一声。“她只是巴望着能不能乌鸦变凤凰,从此荣华富贵过一生,这种青楼女子我见多了,不尽是些庸脂俗粉!”
“唉!可惜神女有心,襄王无梦。”夏隐无奈地耸了耸肩,对这事早已见怪不怪。
“喂!你不是说有要事要禀告吗?怎么这会儿竟像个女人家似的管起我的事来啦?”世贝勒仍维持惯有的慵懒语调。
“我今天收到从宫中传来的消息,恭王爷请求皇上赐婚,要把他的女儿琦祯格格许配给贝勒爷。”夏隐不疾不徐地道。
闻言,世贝勒的眼睛霎时透露着危险的光芒,露出残佞的眼神。
“因为恭王爷在宫中的地位已有些动摇,而您又是最受皇上器重的贝勒,手中还握有大清一半兵权,因此恭王爷会想和您攀关系,好保有他在宫中的地位,也是理所当然。”夏隐偷觑了世贝勒一眼,观察到他脸部的细微变化。
“难道那恭王爷不知道我在外面的风流史?”世贝勒刚毅的剑眉微微挑动。
“就算知道了又何妨?对他而言,您可是难得的良婿!”夏隐无关紧要地应道。
“想利用我?我这辈子最痛恨人家利用我!”世贝勒深邃的黑眸闪动着令人难以置信的怒火。他的脸上一向挂着笑容,从不会轻易泄露内心的情绪,就连他的多年侍卫兼好友——夏隐,都很难窥见他的心事。
夏隐也了解在宫中的争权夺势下,他有这样的性情是在所难免。
世贝勒的额娘是后宫中最没地位的一个,从小他们母子就饱受其他后宫娘娘的欺凌,什么锦衣玉食,根本轮不到他们,下人也不把他们放在眼底,以下犯上的情形屡见不鲜。世贝勒为了不让额娘为他操心,总把笑容挂在脸上,即使受了其他小贝勒的欺侮,他也会把气往肚子里吞,久而久之,他也习惯地封锁了自己的心房。
幸好偶尔邵福晋会带着儿子顼珩贝勒进宫来探望他们,聊聊心事,顺道带些衣裳及好吃的来,因此顼珩贝勒也成了世贝勒的拜把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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