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元凯娣面有难色,十分犹豫。
“娣娣,拜托!就当你是在做善事。好吗?”
“呃,好吧!”犹豫了好半天,拗不过男友的苦苦哀求,元凯娣还是点头答应了。但是,她心中仍有不安!
“可是子亦,我又没有东西要拍卖?你看,其他上台的人,不是珠宝首饰,就是伯董玩物,你要拍卖什么?”
“到时就知道了,你放心吧!”方子亦的视线又调回台上,专注地注视着台上的一举一动。“你只要按照我的指示去做,就可以了。”
随着台上拍卖的物品一件件的减少,元凯娣和方子亦都紧张起来,但是两个人的心思完全不同——
元凯娣是紧张待会儿得单独站在台上,介绍方子亦要拍卖的物品,但是她仍不知道方子亦究竟要拍卖什么;而方于亦则是耽心,待会儿他的计划不知是否能够顺利进行?他紧张得手心都沁出汗珠,频频搓着手心。
当台上只剩下一件拍卖品时,方子亦使借口上洗手间溜开,把元凯娣单独留在台下。
终于,拍卖会的主持人手持麦克风,高声喊道:“各位亲爱的嘉宾,现在即将进入拍卖会的最高潮。刚才你们对拍卖的结果满不满意、高不高兴?”
观众群中,瞬时响起热烈的掌声。
“好!接下来,我们今晚的压轴拍卖品即将上场,请各位拭目以待。”说完,台上的布幕跟着落下。
主持人匆忙下台,来到元凯娣身边。“请问是元凯娣小姐?”
“呃!是。”她低声回话。
“好!请跟我来。”
原本想逃之夭夭的元凯娣,在久候不到方子亦的情形下,只得硬着头皮,跟着主持人走到布幕后面站着。
面对如黑夜般的布幕,她的心仍无法平静下来。元凯娣拼命地深呼吸,希望这样能带给自己一些帮助。
随着一声铜锣巨响,眼前的布幕往上升起。不一会儿,她立刻与台下满满的宾客面对面。
她对在场的宾客露出僵硬的笑容,手足无措的走到主持人身边站定。心中暗叫糟糕,双眼努力地搜寻男友的踪影。
“各位贵宾!今天,我们这项压轴的拍卖品十分特别,你们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吗?”
观众又开始一阵鼓噪!
“好好好,我不再卖关子了。”
主持人的手,朝元凯娣一比。照明的水银灯,立刻打在元凯娣身上,让她登时睁不开眼,直想用手去遮挡这强烈的灯光。
“今天的压轴拍卖品,就是这位元——凯——娣——小姐!”
此话一出,不仅是元凯娣,就连台下的宾客们也愣住了。
但不一会儿,气氛又开始热络了起来。
主持人续道:“各位贵宾,可别想歪!拍卖者只要求出价最高者,可以享有和元小姐共进晚餐的机会。当然,之后你们想去哪里、做什么?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啦!”
此番话,引起台下一阵哄堂大笑。但听在元凯娣耳里,只觉得羞辱与愤怒。她目光急急扫射,想找出方子亦,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直到此刻,她才了解方子亦把她当成了拍卖品,她是人,不是“物品”啊!
不意,那道强烈的目光又朝她射来,元凯娣本能朝前方看去,仍旧只看见一堆人们在她面前蠢动着。
她浏览了一圈,失望的把视线调回。却在离她只有几尺的地方,看到一个她不愿相信的事实——
方子亦就在台下,而且他正亲蔫的搂着一名穿着华丽的女子。两人不停的耳鬓厮磨、打情骂俏,旁若无人的举动,登时让元凯娣愤怒不已。
她想立刻冲下台,去找方子亦问个明白,但理智终究战胜了情感。她不愿像个泼妇在大庭广众之下和男友发生争执,也不愿让其他人看免费的笑话,惟有忍耐。她压下怒气,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台下那对视若无睹的男女。
看似镇定的她,身体两侧紧握的双拳,却完全泄露了她的情绪。
拍卖会,持续进行着
“各位贵宾,现在开始出价。起标十万!”主持人高喊,并开始天花乱坠地介绍元凯娣。
她充耳不闻,神情僵硬的盯视着台下耸动的人群。
“十二万!”人群中,终于有人开始喊价。
元凯娣依旧不理!
“十五万!”
“十八万!”
渐渐地,喊价的人变多了,气氛也逐渐热络了起来。
主持人也在一旁煽动。“十八万、十八万,各位贵宾!这位美丽的小姐,应该还可以有更好的价钱,有没有人要加价啊!真的没有吗?那我要开始倒数 !十八万一次、十八万二次、十八万”“五十万!”一声低沉醇厚的男性嗓音,从厅堂某个角落,传来划破嘈杂的人声。让原本吵杂的人群,再度静默下来。
所有人全都动作一致的朝发声的源头看去,就连元凯娣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究竟是谁那么大手笔,只为了跟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共进晚餐?
一名男子噙着微笑,踏着稳健优雅的步伐,走过自动排开的人群,朝舞台方向走来。
这男人五官英俊、颧骨高耸、鼻梁挺直,拥有模特儿的身材。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墨黑的眼睛,以及那抹迷人的笑容。乌黑微松的头发!此刻正规规矩矩的服贴着,偶尔也有一撮不听话的靥发会溜到额前,非但不折握他的俊美,反而更增添他的男性魅力。
元凯娣惊讶的看着来人!
这个花五十万“买下她”的男人,竟然是被媒体誉为“广告界金童”的——耿慕桓?!颇喜欢看八卦杂志的她,对这位家喻户晓的大帅哥,自然也不陌生。
他拥有显赫的家世,父亲是商界的龙头老大,母亲曾经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后来急流勇退嫁做人妇。宁愿洗手做羹汤,也不愿意再回到五光十色的水银灯下!
身为独子的耿慕桓含着金汤匙出生。拥有明星母亲遗传的他,天生就该是站在台上,接受众人喝采、掌声的超级巨星。
只可惜,他对当明星并没有兴趣,模特儿也只是玩票性质。耿慕桓的兴趣其实是广告设计,因此,在当了几年模特儿之后,他决定退出模特儿界,自己创立广告公司——“梦泉”
不靠父母的资助,完全用自己当模特儿时所赚的薪水白手起家。
刚开始,大家都因为他的明星身分,会三不五时的给他捧场。没想到,耿慕桓还真的有真材实料,往往带给客户意想不到的惊喜。靠着自己的努力“梦泉”的口睥渐渐打响,也受到肯定。
说实话,她很欣赏耿慕桓的为人,因为他的形式作风让她颇为激赏。只是没料到,自己会在这样的场合遇见他!
耿慕桓走到台前,对主持人比出一个暗号。主持人立刻意会的拿起麦克风。
“各位贵宾!现在已经喊到五十万了。五十万!有没有比五十万还要更高的价钱?”
会场依旧人声吵杂,但已经没有人继续喊价。
有鉴于此,主持人乘机结标。“各位贵宾!我要开始倒数了!”他左顾右盼,仍没有人喊价。
“五十万一次、五十万两次、五十万三次恭喜今天的得标者——我们广告界的金童耿慕桓先生。他以五十万标得与元凯娣小姐共进一餐的大好机会!耿先生,您请上台。”
耿慕桓缓缓步上舞台,走到元凯娣身边,脸上仍旧噙着那抹迷人的微笑,但是他的视线却紧锁着元凯娣不放。
这道熟悉的视线元凯娣突然领悟。“是你!”
耿慕桓没有说话,仍然用他的视线锁着她,并执起她的手,朝她手背印下轻轻的一吻。
这回,元凯娣更加肯定了。
她想把手抽回,耿慕桓却紧抓着不放,他低语道:“舞台下还有一堆人在等着看好戏,如果你想要有个ha y ending,就跟我合作。”
顺着他的话,元凯娣的目光飘至台下,发现所有的宾客专心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就连她的男友方子亦,也停止和身边的女人打情骂俏,专心朝她这方向看。他是希望她能有什么动作吗?
突然间,一种报复性的念头油然而生。
她主动伸出手,勾着耿慕桓的臂膀,像一位高贵的女王挺直背脊,优雅地、一步一步地走下舞台。
刻意经过方子亦面前,她面无表情地瞟了他一眼,又将视线调回。元凯娣不愿让方子亦知道,他已经重重地伤害了她!
两人来到厅堂一旁的角落,这里有供宾客休息的沙发,而且不受干扰。
元凯娣立刻抽回自己的手。“谢谢!”声音苦涩且僵硬。
“和我作伴,有这么痛苦吗?”耿慕桓对她突兀妁举动不以为意,脸上依旧保持微笑。
元凯娣摇摇头,她走到大理石柱旁,额头轻靠在冰凉的石柱上,神情落寞的看着前方。
耿慕桓顺着元凯娣注视的方向看去,也明白了大半。
他拍了拍元凯娣的肩头,便不发一语的离开,元凯娣也不询问他的去处,只是专注的注视前方那对令她心痛的身影——
突然间,脸颊上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冰凉感觉,惊醒了她的神智。元凯娣吓了一跳,连忙举手往脸上抹了抹,发现指尖上沾了水珠。
她瞪向身旁的罪魁祸首。耿慕桓一手拿着一瓶刚冰镇过的红葡萄酒,一手拎着两个酒杯,示威性地对她笑道:“喝杯酒吧?!”
元凯娣不想理会,仍将视线调回男友身上。
不一会儿,耿慕桓递给她一只装满葡萄酒的酒杯,她默默地接过,一口一口地啜饮,耿慕桓也在一旁陪她喝了起来。
“他是你男朋友?”他故意漫不经心的询问,敏锐发现到元凯娣的身躯一僵。
放下酒杯,元凯娣顿了一下,慢慢地点了点头。终于,她将视线从方子亦身上调回,转而看向她身旁的男人。
“你”习惯性咬着下唇,她问道:“你为什么要‘买’我?”
“买?”耿慕桓因为她的问题,挑高一边眉头,随后耸耸肩答道:“真是个好问题!”
“也许是因为你的穿着打扮,和今天在场的女宾客完全不一样,而且也让男人们为之惊艳。”思索了会,他说出了理由,但是元凯娣并不相信。
“是吗?我倒觉得你这种冲动的行为,让她们伤透了心。”
元凯娣记得,当耿慕桓挽着她的手经过那群人时,有为数不少的女性宾客不断地发出叹息声。耿慕桓还是耸肩,并不回话。
“耿、耿先生!我想我们可不可以”她支吾其词。
“你想取消?是因为他的关系?是他骗你来参加这次的拍卖会?”耿慕桓指了指南方方子亦的身影。
这句话,一针见血的刺中元凯娣的痛处。她再也忍受不住,无法在这里再待上一秒钟。
毫无预警的,她立刻转身就跑。
不、不能、她不能哭,这里是公众场合,她不能哭、她不能丢脸
但是,一股闸而出的泪水,不断从脸颊上滑落。她顾不得路过宾客的奇异眼光,只是不断的往前跑。
她一直觉得自己很坚强,站在台上她没哭,在被人当作商品一样待价而沽时,她也没哭;当看见男友和别的女人耳画厮磨的时候,她更没哭。可是她却因为耿慕桓的一句话而哭了。
用“自尊”建筑起来的堡垒,居然这样不堪一系的就被击垮。为什么?!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元凯娣一个不小心,踉跄了下,便扑倒在地。随后赶来的耿慕桓,正好扶起她!
“小心!”扶稳她,耿慕桓关心地问道:“你还好吗?脚没有事吧?”
“别别看我!”元凯娣慌张的低下头,她的狼狈,又再一次被这个男人目睹。“我”
察觉有异,耿慕桓腾出一只手,不顾她的闪躲,执意支起她的下颔,让她与他的眼睛平视。
“你哭了。”他温柔地指陈。
“不、我没哭。”元凯娣孩子气般的以手背胡乱抹拭脸上的泪痕,企图湮灭哭过的证据。“是沙子跑进眼睛里,我才流泪的。”
“我不会相信这个蹩脚的理由。”
“耿先生,我们走吧!我可以陪你到处去逛,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奉陪!”她赌气的说。
“那走吧!”
耿慕桓轻搂着她的腰,元凯娣这次并未闪躲。她只是任由耿慕桓带着她,走出这幢别墅、这个令她伤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