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保所言甚是。既然耿照是目前唯一的指望,妾身不欲以私害公,流影城同属东海正道七大派之一,耿照是本城的弟子,合该为正道尽一份心。”雷奋开冷笑。
“再好听就不如唱戏了。如有诚意,赶紧把人交出来是真。”“这,只怕妾身也不能够。”
谈剑笏见她身段放软,以为事情终归有个完满的结果,不料横疏影话锋一转,听得谈大人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二二总管!你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横疏影嫣然一笑,唇际抿着一抹促狭似的姣美弧线,好整以暇地说:“是这样。当日云上楼一战,才知这位耿照原来是刀皇武登庸的传人,敝上见他身手不凡、侠义为怀,很是欢喜,特别飞马奏请京城宗正寺,封他作七品典卫。
既有功名在身,我便请耿大人充当特使,将他携回的赤眼妖刀,送到白城山给老台丞。“那妖刀是祸世邪物,事态紧急,耿大人连夜出发,此刻人已不在朱城山上,非是妾身有意刁难,不让各位与耿大人相见。”
在座诸人中,只有染红霞知道她说的是谎话,耿照前往荼靡别院、被采蓝弄伤手掌,不过是一个时辰之前的事。其时天光已露,差不多是用早膳的时间,说是清晨虽也不妨,然而决计不是什么“连夜出发”
雷奋开不知内情,但江湖混老、威震一方的“天行万乘”岂是三言两语能够唬弄?挑眉一哼,掸衣而起,冷笑道:“横疏影!这等话语连三岁孩儿都蒙骗不过,看来你是铁了心脾,要吃罚酒啦。”他就这么随意一站,也不见摆什么架势,众人忽觉大堂里气息一窒,仿佛连窗外的天色都黯淡下来,似有股暴雨将至的逼人
猛一回神,雷奋开还是随意地站在原处,双手垂落,连拳头也没握。定睛一瞧,窗外阳光普照,哪有什么乌影阴霾?
邵兰生想起与他交手的往事,不禁一凛,暗忖:“这老地痞的“铁掌扫六合”又更精进了!当年他使这式“紫气东来”之时,还须佐以精妙掌法、浑厚掌劲,于招式拆解间逼出无形杀气,乘隙夺人,如今却是踏步即出看来日后对上这厮,须得加倍小心。”
横疏影神色如常,有意无意望了染红霞一眼,悠然道:“大太保误会了,这不是缓兵之计。我流影城还须立足东海,既已答应交人,早交是交,晚交也是交,何必自找麻烦?实在是各位来得不巧,人既已离城,妾身也莫可奈何。”
谈剑笏皱眉道:“能不能请二总管派出快马,将耿照追回来?就算连夜赶路,两条腿总快不过四条腿。”横疏影笑道:“好啊!我这就让钟阳调来马队,还请谈大人圈出路线,料想今日之内,便可追回。”
谈剑笏听得一愣,才知碰了个老大的钉子,铁面微微一红。横疏影笑道:“此去白城山,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双脚跋涉,一天不过十余里,再算上渡水过桥、膳宿歇息,若沿途顺利,约莫旬月(十天到一个月)可至。
耿照身负机密任务,须得掩人耳目,以保赤眼妖刀周全,因此扮作行商,择路前往,连我也不知道他走的是哪一条道路。”埋皇剑冢所在的白城山,乃是东海的极西之界,自古便是央土势力进出东境的门户。
而朱城山位于东海道东南,除了出海的酆江外,其间还隔着赤水、优波河、难陀河、千月映龙川等众多支流。从流影城到埋皇剑冢,不啻是越过大半个东海道,谈剑笏率领院生西行时倚仗舟马,都花了十来天的时间,何况是步行跋涉?
若耿照刻意不走官道,专拣小径避人耳目,想要找出他的行踪来,简直是大海捞针。雷奋开沉默半晌,忽然仰头哈哈,冲横疏影一竖大拇指,狠笑道:“有你的,横疏影!
这招致之死地而后生,果然了得!我算是认栽了。只是放眼东海,每一条河道都是我赤炼堂的地盘,除非他能插翅飞将过去,要不,迟早得落到了我的手里。我可不敢担保能还你一个好手好脚的小东西。”
横疏影笑道:“大太保言重啦!赤眼不是流影城之物,自也不是赤炼堂之物,而是关乎七大派存亡,以及天下苍生的重要刀器。诚如大太保所说,此刻七派须捐弃成见,团结一致,料想赤炼堂也不会自外其中。”
雷奋开冷哼一声,咬牙低道:“我可没这么说。”横疏影环顾厅内,朗声道:“赤眼也好、耿照也罢,我流影城皆无居奇以待的私心,诸位若早来半日,人刀俱在,正如妾身将万劫妖刀交与谈大人一般,更无二话。事已如此,也只能说是鬼使神差,人所难料。
“依妾身之见,七大派不妨相约三月初三上巳佳节,同往白城山一会,一方面谒见萧老台丞,请他老人家主持灭魔大计。另一方面,料想其时耿照与赤眼刀已平安抵达,各位也能向他一一问明,解除心中疑惑。”
谈剑笏心头大喜,击掌道:“如此甚好!”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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