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妨。”漱玉节说道:“妾身已将余人遣出,足示诚意。望耿大人高抬贵手,先将小女放回,贵我双方也才能坐下来,好生详谈。”耿照摇头。“宗主与岳宸风之间的牵连,在下前几日也算亲见,岳宸风要杀我,我却不能死在这里,我跟宗主没什么好谈的。
还请宗主让在下离去,一日之后,我可保证令嫒平安返回,不损一丝一毫。”谁知漱玉节竟也摇了摇螓首,髻上簪的飞凤步摇微微颤动,漾开一片金芒。
“耿大人既知“九霄辟神丹”一事,便知我之难处。今日,决计不能让耿大人离开,妾身唯一能通融的,只与耿大人坐下来谈谈。”
连女儿都要挟不了她握刀的手不禁紧了一紧,被弦子以拔刀术砍伤的手掌仍血流不止,耿照心中暗叹:“看来,今天是非杀出去不可了。快想想,耿照,快想一想还有没有什么脱身的办法?”
目光缓缓四下游移,希望能灵机一动,脑海里突然蹦出金蝉脱壳之计,一边漫不经心地口头应付着,借以争取反应的时间。
“既然如此,我与宗主还有什么好谈?”“能谈的可多了,耿大人。”漱玉节温婉一笑,美丽的容颜上掠过一丝狡黠,瞬间忽有种少女般的俏皮灵动,仪态风姿却依旧完美,半点不失雍容。
“譬如说是合作?”“合作?”耿照反应快极,脑海中灵光一闪,心下登时雪亮。岳宸风恃以要挟帝窟者,除了那不知名的“至宝”之外,便是紫度神掌的雷丹。
耿照误打误撞吸走了薛百螣的雷劲,挽救老神君于五内将焚之间,若能如法炮制,将五岛众高手的隐患一一祓去,这下可轮到岳宸风倒大楣了这是漱玉节的如意算盘。可惜道理虽不能说错,施行起来却是困难重重。
当日明栈雪为他易筋拓脉之后,曾三令五申,不惜板起绝美娇颜,严正警告:“虎箓七神绝虽属同源,然而碧火功毕竟不是紫度神掌,否则何须分作两门?
你的护体真气抵挡不了雷劲,这次没事,是旁人几辈子都遇不上的运气。再来一回,极可能将你殛成了焦炭,连我也不能救!下次断不许如此了,听见没有?”
光吸薛老神君的雷丹便差点赔上耿照的小命,漱玉节的修为绝不在薛百螣之下,眼下已无明栈雪的臂助,岂能说吸就吸?
何君盼年纪轻轻,内力亦十分浑厚,又是纯血处子、元阴滋润,养出的雷丹也不容小觑,更别提五岛内还有这么多受制于岳宸风的好手若在一个月以前,耿照既知此法难行,就算不在第一时间据实以告,也必定接口应对。
但此刻,他只是沉默回望着娴雅的黑纱丽人,面上一丝表情也无,钢刀稳稳架着弦子白皙眩人的长颈,对方稍有蠢动,便是血溅三尺的局面。漱玉节淡淡一笑,美眸中却无笑意,暗忖道:“这少年不好对付。”
嗓音不紧不慢,悠然道:“当日典卫大人在树顶听了许久,料想应知,本门众人受制于那“紫度神掌”之患,若无九霄辟神丹,难逃五内俱焚的凄惨收场。”
“宗主应寻名医丹士,在下不通丹道,只怕帮不上忙。”漱玉节蛾眉微蹙,一旁的薛百螣拗得十指如炒豆一般,嘿嘿怪笑:“别跟这小子废话!
他能吸化雷丹,必与那厮同路。待老夫拿将下来,慢慢拷问出化解雷丹的方法便是。”下巴一抬,满眼都是衅意:“来!耿家小子,当日密室之中,咱俩还未分出胜负。
今日你只消在老夫手底下走完十合,老夫便放你自去,绝不阻拦!如何?”耿照动也不动,半晌突然抬头。
“老神君放我自去,那旁人呢?”薛百螣嘿嘿两声,却不接口,一双怪目迸出锐光,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少年。耿照沉声道:“宗主口口声声说要“合作”却不见有合作的诚意,既胡乱拿言语挤兑,又想赚我放人。待我行出三十里后,自会将两位姑娘放回。请!”
须知岳宸风当日在不觉云上楼受困于天裂妖刀,得耿照出手才能脱险,此事被他引为平生奇耻,欲杀耿照而后快。
五帝窟替岳某人办事,又岂能不知?是以耿照一听薛百螣的说法,便知两人在扮黑白脸儿唱双簧,把自己当成了初出茅庐的黄口小儿耍弄。
把戏被揭,漱玉节仍是从容不迫,微笑道:“贵友尚在帝门手里,典卫大人若不乖乖放下钢刀,妾身便将他交了出去。”
耿照知她说的是阿傻,摇头:“宗主此时才要交人,倒霉的是五帝窟。我的朋友暂寄在此,日后我会回来带他走,届时只怕宗主拦不住。”
见漱、薛两人面面相觑,扬声喝道:“宗主!我是亡命之徒,谁敢拦我,便只有拼命而已!”转过刀背,往弦子颈间劈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