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自家人了。
妾身想给大人安排一位贴身保镖,一方面回护那物事周全,一方面也可做为传递消息的枢纽。”“不用了,我会另在城内安排一处基地,供潜行都诸位姐姐落脚,亦可充当指挥联络之处。”
漱玉节笑道:“妾身明白典卫大人心中顾虑。”自怀里取出一卷帛书,细绢兀自留着贴肉的温香,令耿照不由自主想起她那条冶艳的枣金红肚兜。
他强抑心猿意马,接过展读,赫见帛上以娟秀的字迹写着两行地址,竟是枣花小院!他猛然抬头,正迎着素衣丽人的清雅恬笑,沉声道:“宗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妾身的诚意。”漱玉节敛起笑容,正色道:“我也算看着锦儿长大了,心疼她这些年吃的苦,对她以及游尸门,我无一丝恶意。安排人手在你身边,除了方便你指挥潜行都,更为保障我帝门存续。”
耿照见她说得郑重,闭口不语,只是浓眉紧蹙,神色依旧沉凝。“典卫大人自以为天下无敌么?”“我从未如此想过。”“抑或大人常居安乐,平日绝不涉险?”
“要找处境比我危险的,恐怕也不多。”耿照苦笑。漱玉节含笑抬眸,眼中却无一丝笑意。“倘若典卫大人不幸身故“那物事”须得如何?”耿照一时接不上话,沉默以对。
“我做这样的安排,是为了在危急时,有人会不计代价、不顾生死地保护你,甚至以身相代。万一典卫大人不幸身亡,也有人会毫不犹豫地剖腹取出“那物事”
此非为了大人,而是为我五帝窟数百年的基业。”耿照想了又想,的确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她在此事之上让步已多,自己若有不测,宝宝锦儿可会果断地划开他的腹腔,哪怕只有十不存一的机会,也要保住帝门纯血的来源?答案恐怕并不乐观。他并没有考虑太久。
“宗主所言成理,我没话说。”“多谢典卫大人成全。”漱玉节笑了,杏眼眯得活像头叼鱼的猫。耿照又在她眸里望见那既危险又顽皮的狡狯光芒。“妾身安排的这人,一定让大人满意。”
起身轻拉屏风畔的红丝线,一阵清脆悬铃迤逦而出。要不多时,猫儿似的矫健步子无声无息停在门外,若非身怀碧火功,耿照几难辨得。漱玉节轻轻击掌。
“进来罢,弦子。”咿呀一声,苗条的身影推门而入,瓜子脸上仍是淡漠一片,丝毫不见起伏。
漱玉节笑得不怀好意,仿佛恶作剧得逞,料定他决计不会拒绝弦子。枣花小院已被潜行都探悉,漱玉节向他出示帛书,除了表示对符赤锦及三尸无有恶意,背后更隐含着威胁之意:一旦耿照拒绝提议,双方合作生变,漱玉节会对枣花小院采取什么行动,绝非人在山上的耿照所能阻止。
漱玉节的手法令他心生恶感,那样不加掩饰的得意也是。但眼下却非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耿照强抑不满,冲弦子点了点头:“弦子姑娘好。”
弦子静静垂首侍立,也不答话,宛若骨瓷人偶。漱玉节收起少女般的俏皮得色,优雅地做了个手势。弦子从怀里取出一只厚厚锦封,双手捧到耿照面前。锦封里贮有一纸朱印文书,似是房地契一类。
“这是”“一点小小的赔礼,请典卫大人笑纳。”漱玉节正色道:“大人也许觉得,我以符家妹子的安危相胁,是很卑鄙的行径,这点妾身无话可说。
“那物事”之紧要,已毋须妾身赘言,只要能保得此物,个人的声名荣辱何足道哉?再卑鄙再下流之事,妾身也做得出来。冒犯之处,请大人莫与我一个妇道人家计较。”
耿照听她口气放软软,想漱玉节堂堂七玄一尊,若非为了宗脉延续,何须如此周折?满腔不忿顿时散去大半,再难铁青着脸,只得苦笑。漱玉节又道:“这张房契,乃是越浦城南一处物业,距离驿馆说近不近,施展轻功来去不过盏茶工夫,正合大人使用。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就送给典卫大人,兼做妾身麾下这衣丫头的落脚之地。”
耿照本想推辞,转念想:“枣花小院既不能待了,换个大一点的地方也好。明着在我眼皮子底下,伸手可及,出了事也好照应。”
将房契收入怀里,拱手称谢。他先前来时并未见到阿傻,说是伊大夫正替他治疗双手,谁也不见。连日来甚是挂念,便又问起。
漱玉节笑道:“大人自己看罢。妾身纵千言万语,也说不尽伊大夫医术之神奇。不过伊大夫性格古怪,我先与他打声招呼,大人在此稍坐,妾身得伊大夫首肯之后,便唤人来请。”
耿照一听阿傻双手治好了,喜不自禁,连连点头。片刻忽想起一事,又道:“宗主如不介意,在下想探望一下阿纨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