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对耿照道:“你身负碧火神功绝学,论长力他不及你。临敌时切莫着慌,稳扎稳打,必能取胜。”“晚辈理会得。”耿照对她的武功见识甚是服气,无论她再说出什么也不觉得诧异了,抱拳一揖,提刀揭帐而出。
院中,黑衣怪客正剔着骨爪,身上已不再逸出刺鼻的浓烟药气。他的身形似乎缩小了些,贲起的肌肉也不像先前那样夸张,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精悍,一见耿照出来,冷笑道:“你已经错过了哀求饶命的机会。
我先将你擒下,待杀尽了这帮搅局的七玄妖人,再来慢慢拷问雷万凛的下落。”耿照沉声道:“不管你要问的是诗还是总瓢把子的行踪,我都无可奉告。”
“很好!”那人狞笑:“但愿用刑之时,你也有这般骨气!”身形微晃,如狼一般扑向耿照,竟比先前快上一倍!耿照根本来不及施展什么刀法,被扑得连滚几圈,总算没被他巨大的身躯压住,乘隙侧滚开来,才起身利爪又至!(好好快!)狼化的最大优势就是快极,耿照心知不妙,灵机一动,转身便逃。
“吼!”人狼狂吼一声,震耳的咆哮还未散去,爪风已至脑后。耿照侧身让过,黑衣怪客连人带爪扑倒了整片的竹篱笆。竹篾细韧不易断折,再加上此处本有一畦小小菜圃,扯倒的竹篱、柔软的菜圃地以及飞散的农具杂物等,让人狼的行动大受限制。
它一脚踩穿了篱笆,深深陷进泥土地里,正要运劲震开卡在腿间的刺碎篾网,耿照已反守为攻,擎刀扑了上来。
“找死么?”黑衣怪客一爪挥出,眼前的少年却像泥鳅游鱼般缠转过来,他手上的刀也是人狼一声痛叫,毛茸茸的粗壮臂上被刨起一圈连皮硬毛,浓墨般的鲜血飞溅而出,耿照已与他交错而过,自是毫发无伤。
黑衣怪客痛极,不明白护身的罡气何以突然失效,这少年刀锋削过之处,全是这一抓里的弱点,仿佛变戏法的秘藏机关被人掀了开来,专挑紧要处破坏,伤害倍增。
他自青狼诀大成以来,已多次拿活人来试爪练功,自问比聂冥途钻研得更透彻,只碍于身分,不能正大光明挑战高手,琢磨实战应用。
原以为雷奋开那老流氓受了重伤,该能轻易擒之,殊不料“铁掌扫六合”威力极大,雷奋开那厮心计又工,故意示弱,甫一交手便中了六合铁掌的暗算,若不以青狼诀疗愈受创的脏腑胸骨,只怕死在屋里的便是他了。
为吐怨气,他可是狠狠折磨了他一顿,无奈雷奋开硬气得很,黑衣怪客明白从他口里套不出话,适巧耿照寻至农舍,才故意放他进来,谁知当真可恶至极!“吼”
人狼仰天长啸,臂上窜出大股药烟,刀伤被迅速修补起来。耿照初试“蚕马刀法”奏功,又惊又喜,谨记着马蚕娘的吩咐,绕着黑衣怪客游斗,不避任何一爪,而是直接以蚕马刀为“鞘”令人狼爪爪无功。
然而狼荒蚩魂爪毕竟是狼首的成名武功,亦是变化多端,不是每一下都能像第一击那样顺利破隙。
两人一个前后左右疯狂出爪、一个兜着圈子连消带打,耿照还是守多攻少,以他伤疲之甚,黑衣怪客的修为又远高于他,这已是不可思议的惊人战果。
交手数十合,黑衣怪客的身躯再度裹入缕缕药烟之中,知道这样下去极是不利,一式“狼猛蜂毒”又被耿照轻易化去,惊天之威如击空处,突然明白过来:“他这路刀法,专克“狼荒蚩魂爪”!”
虽不明就里,他却不是冥顽不灵之人,作势再发一次“狼猛蜂毒”待柴刀抹至,突然反掌握住刀锋,左掌画了个圈平平推出,正中他胸口,将耿照打得倒飞出去,整个人摔进金帐之中,一口鲜血全喷在藕纱上。
马蚕娘细眉微皱,趴着向前抓住他的手腕,一把拖至枕畔,随手点了几处大穴,微微透光的小小玉掌一拍他肩头,一股熟悉的绵和之力透体而入,护住他的心脉。
耿照只觉脐间一阵烘暖,周身如浸温水,奇怪的是碧火神功的护体真气并未抗拒她输送过来的力量,仿佛早已习惯似的。“前前辈”他神识渐渐模糊,仍奋力挣扎着开口:“雷总总瓢把子秘密”脖颈一歪,终于不省人事。
帐外呼喝声此起彼落,黑衣怪客与举大红宫灯的三名女童斗得正酣,三人身手毫不逊于江湖上的一流好手,喝叱的声音同样嘶嘎苍老,半点也不像幼女。片刻几声裂帛劲响,三女各被利爪所伤。被称作“玉嬷”的女童一挥衣袖,沉声道:“四穷童子,保护蚕娘!”
那抬帐的四名童子发一声喊,齐跃上前。“退下!”马蚕娘轻叱:“莫添伤亡!”众人奉她若神明,闻声顿止,一动也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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