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媚儿本有些摸不着脑袋,想起那夜鬼先生现身破驿,以迅捷无伦的快刀,放倒了相持不下的两方人马,不由一凛,只恨恶佛攻势太紧,莫说防备偷袭,连还口应声也不易,眼见鬼先生越走越近,珂雪的粼粼波光映出他嘴角一抹邪笑,令人毛骨悚然。白额煞束紧腰带,活动肩腕,低声道:“没法子了,我去挡他一阵。”
符赤锦蹙眉道:“你的伤挡不住的。”白额煞咧开猫颚,笑起来的声音宛如咕哝,活像鼻下唇上黏贴着什么异物似的。“起码得试试。也没别人啦,是不?”忽听一人从容笑道:“胤门主亲自下场,不知为的是规劝哪一位?”
符、白等愕然抬头,发话者竟是望台上的只狩云。纯论武力,鬼先生未将老妇人放在眼里,依旧拖刀而行,怡然道:“长老就当我规劝恶佛罢,不都一样么?
可惜你天罗香唯一一次规劝,已在场中瞎耗着,这里没长老什么事了。待我解决了眼下难题,再同长老叙旧。”说到后来目露凶光,毫不掩饰裹胁恶意,不知是对只狩云于此际背叛感到愤怒,或气自己走眼,居然信了这老虔婆的输诚。
蚳狩云雍容一笑,好整以暇。“胤门主该清楚,场中那位非我天罗香之主,而是胤门主安插的顶替之人,本不能代替天罗香发言。如此说来,本门还有一次规劝的机会罢?”
众人皆知狐异门强势主导七玄大会,各门中必有暗桩细作,但此事连口无遮拦的聂冥途,都不曾金刀大马地公然指出,鬼先生万万料想不到,抵狩云竟敢当众抖将出来,甚至明指染红霞是冒牌货,怒极反笑,咬牙道:“长老欲劝,怕是在下区区了。也好,我素仰长老的威名,可惜没机会讨教一二,今日便来见识见识”代天刑典“之能。
请!”终于停下脚步,长刀一立,摆开架式。蚳狩云仍旧是笑,一动也不动。“我老啦,劝不动了。况且以门主之尊,若由老身一介代摄、宗主之下人径行规劝,岂非失礼得紧?”鬼先生听得冷笑。
你要还想打染红霞的主意,趁早死了这条心罢!她已自身难保了,还救得了你天罗香?思虑之间,却听只狩云娓娓道:“有资格规劝胤门主的,敝门上下,也只有这一位。”
鬼先生心头一阵不祥,蓦听“哗啦”一响,天罗香阵中刀棺迸碎,一人长身跃出攫住金杖,从天而降,轰然落在鬼先生面前,甩过一头淡金浓发,但见来人肌肤雪腻,身形颀长犹胜男子,一双美腿浑圆修长,刚健婀娜,丝毫不在“万里枫江”之下,却不是雪艳青是谁?
她那套招牌的索儿莫帖金甲,落入鬼先生手中,就连仿制得维妙维肖的赝品,此际亦穿在染红霞身上,雪艳青生不出第三套袒露雪肌、几近半裸的异域金甲来,但这一现身,仍死死攫住战团之外,如鬼先生、蛆狩云,乃至符赤锦等人的目光:一袭浅紫色的大袖纱罗衫,滚了绫锦金线的襟领却敞至上臂,露出白皙修长、滑润如水的肩颈线条,彷佛罗衫自行由香肩两侧滑落,风情动人,充满女子独有的妩媚韵致。
大袖衫下,乃是一件压红边儿的绫罗小兜,色泽是较外衫略深的芋紫,光滑的缎面裹出两枚异常饱满的酥莹乳球,乳形浑圆,尺寸傲人。
同样是双峰坚挺,较之胸脯高耸、玲珑浮凸的染红霞,雪艳青双足一落地,玉乳跌岩,乳质似偏向细绵一路,怕兜里裹的美肉远胜目测,实际乳量绝不止如此。
自来她双乳之盛,俱被金甲所掩,换上这身充满女人味的仕女宫装之后,才凸显出乳峰的丰盈饱实。
下身所着乃是曳地长裙,中缠围腰,再系上三色细绦,更显身板儿纤细,被白皙宽阔的双肩一衬,说不出的窈窕好看。除装扮上的改变,险教众人下巴摔得一地,这位以骁勇英风尽压须眉的武痴战魁,居然还梳了辫子。
虽未挽髻,长及臀后的浅色长发却于左侧结出一条三股鱼尾辫,衬与鬓边的珠花,不知怎的竟有一股少女般的酸甜青涩,若搭配雪靥绯红的模样,当是一帧美不胜收的青春图画。
目睹此景,在场众人中,受惊最甚的恐非鬼先生,而是蚳狩云。将雪艳青与妖刀万劫藏于刀棺一事,入谷前染红霞已悄悄告知,虽不及问明门主是如何脱险、这些日子又在何处云云,由染红霞的神情语气推断,雪艳青非但无碍,甚且气力盈满,摩拳擦掌,等着向鬼先生讨个交代,万料不到破棺而出的“玉面蟠祖”摇身一变,居然成了个动人的美桥娘。
想起过往雪艳青一心练武,衣容妆发等耗费心神的勾当,向来被她视为是变强的阻碍,若非顾及谷内一干丫头们的观感,被姥姥苦苦劝下,她还想一刀将长发齐耳割去,免得每回演武过后香汗淋漓,平添洗头的困扰──看着她女人味十足的衣着,更别提终于肯绑辫子戴珠花了,刹那间蚳狩云感慨万千,若非此际不宜,老妇人只怕已红了眼眶,喜得低头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