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房间里,穿姐姐的凤袍金冠,用姐姐的精巧物什,享受别人隔着珠帘匍匐趴跪、高呼“千岁”的感觉,想象自己母仪天下的模样。
阿妍前日悄悄离馆时,并未交代确切归返的时间,回谷时已是夜幕低垂,栖凤馆上下都已用过晚膳收拾停当,准备熄灯就寝了。
阿妍不欲劳师动众,索性在任宜紫的房间将就着睡一晚,只唤了一位亲信的小宫女名唤荷甄的,同两名小太监打点热水浴桶,以抒解疲劳。
那荷甄生得白皙娇小,俏丽的圆脸十分招人欢喜,杏核儿似的翦水瞳眸眯起时便只两弯,睁开总像擒泪,眞个是楚楚可怜。
她生了张清纯的脸蛋,胸臀却圆滚滚的甚是有肉,偏生腰肢圆凹,曲线玲珑,尽显青春本色?芳龄虽只十四,胴体却如熟透的浆果,迸出甘美香甜的诱人气息。
荷甄之父是平望有名的经师,小小年纪,不但能读书识字,教养亦不逊大家闺秀,此番东来的金吾卫中,不少世家出身的年轻侍卫都对她神魂顚倒,荷甄总是不假词色,严守分际,全副心神都放在侍奉娘娘之上,口风紧、人又十分乖觉,阿妍待她格外亲厚。
任宜紫的衣衫,阿妍几乎穿不上,她的身量足足比妹妹高了两寸有余,胸乳臀股之盛,更非娇小玲珑的任宜紫可比,想硬塞都没门,莫可奈何,只得遣荷甄回凤居中取,若妹妹还没睡下,顺便同她说一声自己已回。
岂料荷甄这一去,便再也没回来。阿妍浸得乏了,在浴桶里小寐片刻,醒来才发现水已微凉,浑圆紧致的修长玉腿上泛起连片娇悚,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顾不得无人服侍,赶紧起身抹净水珠,匆匆披上穿来的衣裳,用细绢裹干湿源滴的发梢。
荷甄不是会钻空子开小差的脾性,难不成是宜紫丫头习难她?任宜紫并不喜欢荷甄。自负美貌的宜紫丫头,应该半点也不觉得荷甄漂亮吧?充其量不过是有点可爱罢了,装得挺清高的,偏有这么多眼瞎的臭男子喜欢,巴巴的把脸凑上任她掴打!阿妍几可想象小妹心中对荷甄的偏见,连那轻蔑不屑的口吻仿佛都能听见。
但荷甄也极不喜欢娘娘的么妹。阿妍敏锐地察觉了这一点,有回装作不经意地问出口,荷甄嚅嗫半天,白嫩的小手揪着衣角,才小小声地说:“她她穿娘娘的衣裳。”
阿妍一怔,不禁失笑。傻丫头!她要扮成我,怎能不穿我的衣裳?荷甄仍是低垂着腴嫩的雪颈,细声道:“婢子有僭,婢子不敢了,娘娘恕罪。”
但阿妍知以这丫头外表丝毫瞧不出的执拗脾性,此说并未令她心悦诚服,放弃成见,只是也没放在心上。此际一想,倒有些坐不住了,犹豫片刻,终于还是披衣起身,赤着双足推开门扉,轻手轻脚地往凤居行去。
金吾卫驻于梯台出入之处,栖凤馆底层与外围更是层层警跸,围得铁桶也似,谷外更有谷城大营的驻军,防卫相当严密?为免惊扰凤驾,栖凤馆顶层闲人禁入,负责保护娘娘安危的,乃是些受过武艺训练的女官。
阿妍无有可供替换的新衣,披的还是外出时所着的那套淡绿花襦墨绿裙,纱质的绿花上襦内,本还有件蛋青色的长袖单衣,但她生性好洁,穿了两天嫌不干净,但又不能没有束胸之物,否则以她双峰之饱满坚挺,廊间撞着女史内侍,见娘娘纱襦内双丸跌宕,雪肌乳晕若隐若现,成何体统?
只得把贴身的明黄肚兜再穿了,舍了单衣不要,迳将淡绿色的纱质花襦披在肩上,仅以小手揪紧襦襟,下身的裙裳也是匆匆套就,随意系了带结,衬与湿发赤足的模样,倒有几分云雨过后、偷回香闺的动人风情。
廊间悄静静的一个人也无,阿妍心生异样,凤居前也不见守门的女官“咿”的一声推门而入,穿过偌大的厅堂,隔着华丽的掐金屛风,忽听见一阵奇异的啾啾声响,液感黏润,在静默的凤居中听来格外鲜明,伴随女子鼻端所出的唔哝轻哼,如诉如泣,令人血脉贲张。
她非不知男女情事,一听便俏脸绯红,暗忖:“谁人如此大胆,竟于此地行苟合事!宜紫丫头呢,她怎也不管?”定了定神,挺直背脊转过屛风,本欲喝止,赫见一幕惊人的景象:金帐之中,一名男子背对屛风,全身赤裸,雄赳赳地昂立在绣榻之上。
阿妍见不着他的面孔,只觉此人身形修长、肌肤白皙,充满阴柔之美,肩背腰臀却是筋肉纠结,汗渍为揉合了力与美的肌肉线条覆上一层晶亮水光,在昏黄的灯焰下看来,分外妖异。
男子足边,仰躺着一具娇小女体,长发披面、状似昏迷,裹着丝绸睡褛的胴体起伏玲珑,身段绝佳?虽未见面孔,阿妍却认出是么妹任宜紫的身形,一颗心差点跳到了口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