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老友。已经过了太久,也牺牲太多了。”“那我们和马蚕娘有甚不同?”七叔不为所动,冷冷回望:“你方才还说‘铁证如山’。
我宁可你少动嘴皮子,带上蚕娘,当场确认了也好、弄错了也罢,打起来起码不会输。杀错了先记帐上,将来九泉之下,再与他殷夫子磕头。”萧谏纸忍不住笑起来。
七叔并不常抬杠,比起完好的嘴巴,残疾老人更爱仅剩的那只手。但什么都不能做的时候,萧谏纸不介意他发发牢骚。
“为少听唠叨,所有防备我都照你的意思:以‘姑射’的名义在狭舟浦召集密会,断去巫峡猿接应的路子,还让你带崔家小子埋伏在沉沙谷外,万一生变,起码是个群斗围殴的局面
你若还想叫上耿小子,点齐他那七玄同盟的歪瓜劣枣一块蹭热灶,说不定我也会答应。”对付老人“耿照”永远是最有效的一记杀着,萧谏纸深谙此道。
果然七叔一时语塞,皱如干枣的焦褐面孔更加扭曲,低声咕哝了几句,便即无声。“只要看到那人的脸看着他的眼睛,我就能知道是不是他。”
带着宽慰而宁定的语气,萧谏纸安抚合作多年的老搭档,也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确定了这件事,我们再来商量,须得多少证据,才能对这一切有所交代。”
耿照已有许久许久不曾这般放肆,恣意享受交媾的快美了。未加节制的下场,就是时近正午,大小四位美人依旧酣睡,莫说起身,连摇都摇不醒,赤裸的胴体或仰或俯,玉腿横陈、藕臂交叠,峰峦起伏美不胜收,衬与湿濡狼籍的锦被亵衣,端的是闺阁盛景,难绘难描。
平日统御婢仆、发号施令的符赤锦与郁小娥双双不省人事,整座宅子顿时群龙无首,直到日上三竿,仍是一片悄静,似与女主同眠。
管事李绥精明干练,起床见四下静得异乎寻常,各院里不时有好奇的小脑袋瓜探将出来,毕竟平日训练有素,倒也没敢唐突造次。
心念微动,立时明白是怎么回事郁姑娘千娇百媚、容貌可喜,早晚是家主的人,拖到昨晚才玉成好事,还算迟了。赶紧指挥奴仆工作,偌大的宅邸转眼又“动”起来,生气勃勃地迎向崭新的一天。
拜碧火神功之赐,耿照睁眼时真气充盈,通体舒泰,丝毫不觉疲惫,鎏金烛台上蜡泪成堆,斗室的空气里,除了彻夜交欢所遗的淫靡气息,还飘着淡淡的烧烟气味。
他一一抚过四姝的动人曲线,品着宝宝锦儿的绵软娇腴、小弦子的骄人弹性、幼玉的肌肤润泽,以及郁小娥的纤细紧致,忽觉踌躇满志,仿佛已立于人生的最高峰:七玄同盟渐上轨道,号令之至,群豪无不景从。
与正道各派的止战修好,也按计画顺利进行。红儿倾心相爱,婉转承欢,两人之间再无芥蒂。
除将军支持、皇后赏识,就连三乘论法号召不来的日莲八叶,竟也暗中观察自己到得今日“耿照”二字再也不是朱城山上籍籍无名的见习小铁匠,东海武林之中无人不晓。
耿照非是狂妄的性子,正因如此,更能体会此际立身之高,实是各种因缘际会所致,飘飘然的感觉并未维持太久,甚且不及彻夜狂欢的余韵,少年挥散绮念,忍着腿间昂藏,下得床来。
院里两名小婢烧好热水,服侍主人沐浴清洁,小脸红扑扑的,不时拿水汪汪的眼角偷瞟,显是昨晚的淫声浪语全教她们听了去,俩丫头春情满溢,吃吃窃笑,卷起的衣袖裤管被热水浸透,晶莹的裸足小手上水珠点点,衬出肌肤的绝佳弹性,别有一番风情。
耿照现在总算明白,何以豪门富户,总有数不完的风流韵事。二婢品貌比之四姝,自是不如,但遇着这种送上门来的嫩肉,谁能忍住不尝?
如非心中有事,未必有坐怀不乱的把握。昨晚的纵情放荡,是有原因的。耿照须得耗去那仿佛用之不竭的体力与精力,让自己拖到这时才晏起,赶不上出发往沉沙谷的时辰
明知不过是试探而已,身为被卷入这个巨大阴谋里的一份子,耿照很难抑住那股欲“亲睹元凶”的冲动。
灰衣人那出奇平静、毫无特征,与其或猥琐或残毒的行径全不合衬,透着无机质般的冷冽眼神,他没有一天忘记过。
若能与他面对面,那怕只得片刻,少年自觉能认出他来耿照用力摇了摇脑袋,试图驱散这个危险的念头,湿发甩溅水珠,引得二婢又笑又叫,伸手掩住透出大片肌色的襟口。
萧老台丞这个计画看似大胆鲁莽,但耿照隐约能明白他并不是无端犯险,眼下非是图穷匕现的当口,单纯与疑犯见上一面,不会改变双方各自的算计铺排。但若所有关系人都去到现场,此事再也“单纯”不起来,是逼着对方摊牌的意思,这也是为什么萧谏纸三申五令,要他对蚕娘保密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