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颔的髭根虽剃得干净,凑近时还隐约嗅得胰皂香气,不知怎的仍觉一片青惨。若非双眼精光熠熠,活脱脱是郎中所云“印堂发黑”之象,喃喃道:“你病了么?怎地弄成这样?”
他说话倒不像是快病死的调调,冬烘得令人恼火。“金钏姑娘,我听人说:‘男女异群,不窥壁外。’似这等荒谬之命,不应盲从。”
声音不大,却有种沉稳内敛、游刃有余的感觉,喉底似有真元滚动,欲强欲弱,无不收放自如。金钏迄今十七载的人生中,所识之人,有此修为者不多,水月停轩只一位代掌门差堪比肩,武名远播的二掌院尚有不及,遑论诸女,约略放心些个。
却听任宜紫冷笑:“就你学问大!女论还说‘男非眷属,互不通名’,你是金钏丫头什么人,还不是直呼其名?”金钏较内向的妹妹银雪更易脸红,非是脸皮薄,实乃体质所致,颇受任大小姐折腾,平日亦甚苦恼。
但大小姐也不总是含尖带刺,意有所指的。说者无心,听在金钏耳里“你是金钏丫头什么人”云云直似反讽,至于讽了哪里,个中因由又经不起推敲。
小心思绕来转去,自是耿照不好,一为泄愤,二为自清,抓他裤腰一扯,一声脆响,里外几重布料应声两分,将典卫大人的正服绸裤扯了个稀烂。碧火功虽是“发在意先”耿照没料到她翻脸跟翻书似的,一言不合便拽人裤头,要挣脱炼锁已来不及了,青着脸闭口不语。
金钏一不做二不休,将他敞开的上衫剥至肩下,拔出匕首一戳一划,从领后割断,自此除了被夹在背后臂间的残帛,耿照可说是赤身裸体,一丝不挂。
金钏不止容易脸红,还特别易汗,这旋风似的一轮出手,已在少女微噘的唇上匀布珠光,密如晓露。
她还匕入鞘,将剥下的残碎抓成一团,掀开竹帘,一把扔出牛车。就着编帘滑落的一霎,见所经处墙高院深,蝉鸣唧唧,似走在连片桐阴里,没见有什么行人,显然银雪与她心有所感,也是挑僻静的道路行去,免得耿小子出丑露乖。
心中大石落地,不顾双颊滚烫,气汹汹转头,示威似的直视小姐。谁知任宜紫双手掩面,张大樱桃小嘴,惊呼道:“你、你你做什么!”
“我、我是你说”金钏没料到会有此问,结结巴巴:“剥剥他衣衫不、不留一丝半缕”“我是说衣衫啊,衣衫!那是比喻,谁让你剥他裤子?”任宜紫以手覆额,极其夸张地翻了个白眼。
“还有,你把他的衣裤扔外头做甚?”金钏被她一轮抢白,根本来不及思考。“我那衣衫都都烂了,不能再穿啦!索性索性扔我不是我去捡回来!”
欲自任宜紫身畔挤过,去开厢底之门,却被小姐扯住。“你傻啦?这一开,外头见这这模样,是谁丢人?我可不要!”杏眸滴溜溜一转,指着金钏鼻尖,盛气凌人:“你褪了外衣,把那恶心的丑物遮起!”
见她面色惊恐,不给反口的机会,迳使杀着:“不是你脱,就是银雪丫头脱!总之我是不会脱的。快脱!男人的丑物恶心死啦!”金钏虽未细瞧,对此却无异议,小脑袋瓜子里热烘烘的,只有“我闯祸了”这个念头,根本无法思考,慌忙解衣,上身仅余一件缎面压金线的大红抹胸,彤艳的色泽加倍衬出肌柔,是只有青春无敌的胴体才能驾驭的活泼与亮丽。
金钏身板纤薄,不是瘦削干瘪的那种,近乎全裸的美背上,有着起伏分明的肩胛肌束,仿佛于艳红的抹胸系带交错之间,缚着摊翅仰首的雪白乳鸽,每一动都像是垂死振翼的挣扎,有着难以言喻的凄艳。
那是她奋力挥剑,以求突破天赋所限的生命印记。任宜紫一向欣赏她差堪合握的腰枝,那全是肌肉、不带丝毫腴软的线条,在自己身上永难见得对于有天份的人来说,苦练简直浪费时间总有一天,金钏会变成那种全身硬梆梆的丑女人罢?
即使如此,她还是打不过我,任宜紫心想。她锁骨以下十分平坦,甚至略带骨感,平削的线条到了艳红的锦缎抹胸上,却裹出两枚新炊包子似的圆鼓,乳廓下缘比想像中更饱满,少女一抬臂、一耸肩,甚至在云褥上撑臂膝行,两只肉包便恣意晃摇,纵使乳量小巧,仍有着酥颤难止的细绵,视觉上极之诱人。
肉包弧顶约三分之一处,挺起两枚浮凸,约莫樱核大小,汗湿的锦缎裹得蒂儿纤毫毕现,宛若枝上含苞。比起小巧的奶脯,昂翘的蓓蕾无疑充满诱惑,两者间反差之大,意外地浮挹着淫靡的气息。
她胸口唇上全是汗,抹胸近腋处亦然,褪下的薄衫早被浸透,蒙在耿照腿间遮掩有限,反衬得乌影狰狞,颇欲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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