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没好气道。
正端茶进屋的天罗香迎香使者花容失色,差点打翻了茶盘。这帝窟生养的小蛇娘简直无法无天,谁让她这么跟盟主说话的?当冷炉谷没人了么,不懂规矩!耿照不以为忤,安抚了迎香使者,把人晕陶陶地送了出去,依旧好问。
绮鸳就捱不住他好声好气,装着不屑一顾的样子,轻哼道:“也没劝,连续几晚,就把弦子带到对面院里的屋脊上,两人并肩坐着瞧你,也没怎么说话。我还给她们送过氅子哩,净给人添麻烦。”
耿照谷内办公睡觉都在一处,特意选在僻静角落,与谷中诸女日常起居远远隔开,与薛百螣、褚星烈相隔不远。
冷炉谷毕竟不比朱雀大宅,不好招宝宝弦子合衾同眠,横竖连阖眼的时间都不够,亦无此闲心。宝宝弦子本就轮流照拂木鸡叔叔,来此甚是方便。“就这样么?”
耿照抱臂沉吟。弦子的性子极为顽固,认准之事,十头牛都别想拉回。宝宝锦儿居然靠约她看星星,就能办成连漱玉节都束手无策之事,令人匪夷所思。
“多半是让她瞧瞧,你忙成了什么狗样罢?‘我们帮不上忙的,至少别成了他的负担’之类,反正就是贤妻良母那一套。”绮鸳没想到他真不懂,隐隐生出一股优越,叉腰教训起他来。
“人家是贤妻啊,瞧瞧你。”幽邸一战之后,能平平安安回到弦子身边,耿照因此感慨万千,又思念起宝宝来。
思绪蔓延,记忆渐次接上了线,继而浮出无数疑问:我在哪里?今夕何夕?其他人呢?还有那股钻进心口的黑雾“盟主醒了!”榻缘一人欢叫,扑如蝶落,香风袭人,语声温婉,惊喜之意更是发自内心,不似有假。
一张略见腴润的瓜子脸蛋映入眼帘,眉若远山,乌鬟旁坠,看得出颇有倦意,或许有一阵子未阖眼了,却丝毫无损其美貌,反而更惹人爱怜。
“盟主还认得妾身么?”妇人指触腻滑,肌肤细嫩竟不逊于芳华正茂的弦子,显是悉心保养。轻轻拨开他的眼睑观察瞳焦,抚颈搭脉,手法极为熟练。“认认得。”这回他听得见自己的声音了,虽然嘶哑得极为陌生。“你是漱漱宗主。”
由拨步大床的镂花窗槅、两侧帘幔的花色等,乃至隐约可见的房内其他摆设,耿照确定身在冷炉谷的居室,就在原本那张床上。漱玉节喜上眉梢,顾不得云鬓紊乱,捏了捏他的手臂掌心,循循诱导:“盟主此处有感觉否?这儿呢?”
耿照一一点头。她披了件御寒的大氅,结子松松打在锁骨中间那个小巧白皙的圆凹下,氅子底下是一件质料单薄的晨褛,是那种可以穿着就寝的款式,耿照在横疏影房里看过几件,宝宝锦儿睡觉虽好一丝不挂,连肚兜都嫌累赘,勒得胸乳难受,但有时也穿。
这种晨褛就是更轻薄服贴的大袖衫,多采纱质,本应穿在中衣襦裙外,毋须考虑掩蔽或穿透的问题。晨起在闺阁内披着御风,就算贴身的抹胸亵着浮露,也不怕有外人窥看,但毕竟非是能穿出门去的打扮。
此际漱玉节所穿乃是一件黛蓝色的纱褛,下身的亵裤裁作不开裆的褌裤形制,以堂堂一宗之主的身份,方可穿以示人,即使简便从权,也不致失了体面。
材质是数层黑纱,看似能透出肌色,但又看不真切,旨在撩人心痒。裤脚肥大,略高于踝胫,以免行走时曳地,夹沙沾尘的,带进了锦帐。
不知是剪裁工夫高明,抑或漱宗主保养得宜,这条黑纱褌裤极能凸显她的腰臀曲线,款式色泽看似保守,却加倍衬得玲珑浮凸,难怪漱玉节入谷未久,天罗香诸女间便盛传这位帝窟宗主的衣着品味极佳,黑白这两种寡妇色在她身上,总能穿出各种花样。
上身的抹胸,则是月牙白的上乘绫罗之上,滚着靛青与蟹壳青两色宽边,明明她锁骨以下是斜平削落,看似极瘦,却自腰上鼓起饱满的一团,将白绫高高撑起,不知是天生乳量惊人,或只是浅色显腴,总之看上去肩瘦乳硕,极是诱人,连女子都不得不多看几眼。
耿照只觉口干舌燥,暗吞了口唾沫,想起从前在船舱内抵命相搏时,她身上穿的鸦青色肚兜。要说光以穿着便能撩人欲念者,恐怕只有漱玉节能与横疏影比肩,不由硬得厉害。
还被满满插着的弦子首当其冲,呜咽一声,浑圆挺翘的小雪臀簌簌颤抖,像要断了气似,汗湿的脸上浮现大片不自然的彤艳,连退出阳物的气力都被榨干。漱玉节正捏他指掌,小心道:“盟主试着动一动。”
耿照赶紧转移注意力,以免浮想翩联,累趴的弦子又要多吃苦头。看他的指头动得很勉强,这本是长睡醒后的应有现象,漱玉节虽不担心,也不敢冒险让他再试,露出宽慰的笑容:“盟主已无大碍,再休息一阵子,便能起身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