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对他来说,是恶梦吗?
他不知道。
但是,他可以确定,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晚。
就像闻人琰强制烙印在他身上的吻痕一样,他忘不了那种感觉,忘不了他整晚叫他重复他的名字,也忘不了他那样激烈进出他身体的事实。
真的很难能够忘记。
他不知道闻人琰为什么想要他,但他知道那并不是因为“爱”或者“喜欢”
也许闻人琰是在制造游戏中的高潮,或者只是单纯地想要征服他,也可能是其他任何因为闻人琰自己高兴的理由。
不论是为什么,他只清楚地了解到,在那天晚上,闻人琰的眼里并没有情爱。除了欲望以外,他看不到闻人琰深沉的双眸里有其他的东西。
欲望。原来他已经变成闻人琰发泄的玩物吗?
蔺睿予站在镜子前面,看着身上满布的红痕,那是专属于闻人琰的标记。
他沉默地睇视镜子里的自己,觉得好可耻。
并不是完全逃不了的,只要他用尽全力挣扎,或者在闻人琰把他压倒之前找借口离开他房间,并不是完全没有一点机会逃的。
所以他才会跟他蔺睿予闭了闭眼,想挥去脑海里不堪的记忆。
十七天没有见面,他想念闻人琰,在被他碰触到身体的那一瞬间,他只想紧紧地抱着闻人琰,让他不再消失、不再离他而去,就连闻人琰说每一个字的声音他都不想让它们飘散、消失于空气中。
他不想再离开他的身边!真的不想那宛若海潮般泉涌的思念他不想再经历一次,他现在才知道,在闻人琰不在的期间里,他就像是度日如年。
分离才短短十七天,他心里想的都是闻人琰。
他俊美的脸庞、灼热的体温、沉稳的嗓音、魅惑的笑容、幽深的双眸有关于他的一切都令他想完整地、牢固地融进自己体内,即使是必须用那种方式那种不应该的方式,他也愿意。
所以,他把自己的身体给他。
这种对闻人琰几近眷恋的感情是什么?
他说不出名字。
蔺睿予缓慢地抬起手,看着明净的镜子,抚上那些粉红色的吻痕,在触摸到的那一瞬间,他只觉得指间传来一阵火烫的炙热感。
他抿唇,将手紧握成拳。
已经错了错了
再也没办法恢复原状。
他敛下眼,拿起一旁的干净衣服穿上,遮去那些告诉他无法挽回的印记,他深吸一口气后,转身走出浴室。
上到三楼,他和平常一样敲着门,和平常一样唤着那个人,和平常一样扭开门把进去跟每一天同样,反复做的事情,却在一切都平静的外表下开始失去了它应有的平衡。
这是他造成的,是他默许这种错误发生的。
蔺睿予走到床前,看着一如以往裸身睡在深蓝色大床上的闻人琰,他沉静的睡颜就像在讥刺他不安的心情,无视于旁人被他狠狠搅乱的思绪,一径地肆无忌惮这就是闻人琰不是吗?他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地颤抖着。
不要怕!他不能再在闻人琰面前这么软弱,这是他能保护自己唯一的方法,他一定得不停地提醒自己,绝对不能再放入更多的感情
绝不能
“琰少爷。”蔺睿予欠下身轻喊,这么微小的一个动作他都觉得好困难,强烈的心颤几乎让他出不了声。“琰少爷呃!”
本来躺在床上的闻人琰一下子伸出手抓向蔺睿予的手臂,蔺睿予被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住。他看着自己被扯住的手臂,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的眼眸又多了一丝惊慌。
闻人琰坐起身,丝被滑落至腰际!露出引人遐思的宽肩,紧实的小腹和窄瘦、性感的腰身一览无遗。
“你可以下床了?”他刚睡醒的沙哑声音低缓地响起,没有情绪的眼眸淡淡地扫向站在一旁的蔺睿予。
蔺睿予脸上发热,他知道闻人琰在问些什么。那天晚上,由于闻人琰一整夜的需索无度,真的没让他有睡觉的机会,不仅如此,他隔天还因为身体的不适与疼痛,根本没办法下床走路。闻人琰没有强迫他去上班,让他在家里休息今天是第三天,他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嗯。”他微赧地轻应着这个令人难堪的问题。即使没有把眼睛对上闻人琰,光是接收到闻人琰落在他身上的视线,都让他感到呼吸沉重。
要怎么面对他要说些什么话他完全不知道。
闻人琰又看他一眼,然后才站起身走向浴室。
瞥见他裸露的完美身材,蔺睿予突然想到,自己的身体到底有哪一点吸引闻人琰?
没有女性的柔软和娇媚,略瘦的体型抱起来根本就不舒服,更遑论属于男性的平滑肌理和独特的结实曲线。
他有的,就是一副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骨架罢了。
闻人琰对他只是一时的新鲜,抱过他之后,再去比较会发现果然是女人好,很快就会对他的身体腻了,然后再开始新的游戏
腻闻人琰什么时候会腻了他呢?
很快吧!在他还来不及收回那不应该存在的莫名情感前,闻人琰就不会想再要他了吧
蔺睿予猛一吸气,觉得心整个被重击了一下,他握紧拳头,僵硬地转身走向更衣间。
一定是很快地就不想了
他紧握着的手指尖用力得几乎要陷入掌心里。
他要提醒自己,绝对不能再沉溺下去——
绝不能!
* * *
几天没有到公司,等着要他做的事情却不多。大概是闻人琰都交代给别人了吧!
蔺睿予自嘲地扬起唇角。并不是一定要他的不是吗?闻人琰随时可以找到任何人替代他的位置,他的存在可以说是可有可无。
最了解他的起居生活又怎么样?最能够配合他的习惯又怎么样?闻人琰可以把他调教成这样,理所当然也可以训练另外一个人。很简单的,只要运用他那种让人无法抵抗的魅力就好了,闻人琰天生就有吸引人的能力,他知道。
稍微整理一下办公桌上的东西,蔺睿予拿起这几天待过滤的信件,然后拉开椅子坐下。
要送达总裁室的信件一向都得先经过他的手,闻人琰不喜欢看信,他觉得那太麻烦,所以通常都是由他看过信之后再将每封信整理出重点,再向闻人琰报告。不论再怎么急的信件,除非对方事先通知,否则也一定得经过他过滤。
蔺睿予细心地用拆信刀划开信封,因为堆积了三天,所以总共有十几封。
他一封封拿出来看着,然后用笔在文件上写下重要的事项。
大部分都是些邀请函,或者是恭喜蓝海在美国新成立分公司的祝贺函,再不然就是些信用卡的帐单等等之类的。
闻人琰并不喜欢参加宴会,严格说起来他是讨厌出现在公开场合看别人逢迎他,所以能不去的应酬他通常都会推掉。蔺睿予将几个较为重要的宴会记下,向闻人琰确定他是否会出席,其他的则放在一旁,等信件全部处理完后再决定要打电话或是回函婉拒。
他拆到最后一封,觉得那封信有点奇怪!没有写收信人住址,也没有写寄信人出处,连邮票邮戳都没有,白色的信封上只写了“蓝海集团闻人琰”七个大字而已。
蔺睿予微皱一下眉,这种来路不明的信件他并不是没有收过,只是很少,而这些看似诡异的信件,所要阐述的内容通常都只有一个——
恐吓。
蔺睿予看着手中用印刷字体剪贴的纸张,证明了他的猜测。
树大招风,像蓝海集团这种大型企业,加上闻人琰在商场上是个极具指标性的商业领袖,公司会收到黑函或者恐吓信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令人担心的是闻人琰的态度。他从不把任何一项威胁放在眼里,相较于其他大公司所设定的防范对策,闻人琰对那些恐吓信根本是不屑一顾,即使拿给他看,不到一秒就会被喂进垃圾桶。
也许是因为闻人琰运气真的很好,或者他真的是一个很有自信的人,总之,虽然类似的信件时而出现,却一直没带来什么实质上的伤害。
蔺睿予看着信里面的内容,大意是说最近一个大工程要开标,蓝海最好不要再挡人财路,否则他们就要对闻人琰不利。
大工程?是指下个月在信义区那个国际商场的计划吗?蔺睿予抿唇沉思。
那的确是个令人觊觎的大案子,不过,闻人琰要的东西从来就不会轻易放弃,那个计划案蓝海是势在必得。
看着手中的恐吓信件,蔺睿予犹豫着要不要向闻人琰报告。记得以前有一次他拿着竞争对手的恶意黑函给闻人琰看,闻人琰的反应是拿起打火机把那张他根本不放在眼里的薄纸给烧了,连看一眼里面的内容都没有,一个星期以后,就听说对手因为投资失败而损失上亿。
闻人琰真的很强势,老天对他总是特别眷顾。
蔺睿予将那张剪贴出来的恐吓信放回信封,然后打开抽屉放进去。
这种事情跟闻人琰说没用,越是有危险障碍的困难,他就越爱挑战。
只能小心一点了。蔺睿予沉思着。
如果闻人琰出了什么事或是受伤蔺睿予的心强烈地颤了一下。
不!
他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他没办法想像闻人琰躺在血泊中,那种画面太令他害怕不!就连想像都不要!蔺睿予紧握着双手。
他衷心地期望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一阵电话铃声突然响起,蔺睿予回过神,接起就放在桌上的手机。
“喂?”
(喂咦?你是谁啊?请问这是闻人先生的手机吗?)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是一名年轻的女性,她似乎因为认出接电话的人不是闻人琰而疑惑着。“是的。我们总裁正在开会,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我是他的助理,请问您有什么事吗?”蔺睿予有礼貌的回应。闻人琰在开会之前,都会把手机放在他这里请他代为接听,而他自己是没有手机的。
(啊,你就是那个很年轻的助理啊?我是方晶雅,你知道我是谁吧?)悦耳的轻笑声清脆地传来,但听在蔺睿予的耳里却像是一条布满荆棘的鞭子打上他的心口。
他怎么会不知道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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