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月编号立即找到他所要的文件。
拿着黄色的卷宗,他走出自己的办公室,走向就在旁边的总裁室。他抬手在典雅的红木雕刻门上轻敲,等闻人琰出了声后他才打开门进去。
踏入铺有高级地毯的总裁室,他轻缓地关上门,走向那唯一的大办公桌。
闻人琰正在看日本方面传过来的传真信件,他顺手接过蔺睿予递给他的资料,用眼神示意蔺睿予到一旁整理传真,而他自己则开始审阅手上的文件。
蔺睿予默然地将那一张张带点温热的传真纸依照上面的内容分类,然后夹订在一起。
好安静。
除了在运作的电脑和蓝黑色的传真机之外,什么声音也没有。
沉重的空气让人难以呼吸。
当传真过来的资料告一段落时,闻人琰也刚好在文件上签下自己苍劲有力的名字。
蔺睿予把整理成一份份的资料放在办公桌上,半垂的眼眸始终没有抬过。闻人琰琰没有再开口交代他做事,他转身就准备离开这里。
这种在两个人独处时强大的无形压力让他难以忍受。
孰知脚步才刚要踏出去,闻人琰就从后面扯住他的手臂。
“等等。”他微一使力,就把蔺睿予带进怀中,和他一起坐进柔软宽阔的大办公椅内。他伸手抚摸着蔺睿予的颈项,然后压下他的头吻住了他。
除了一开始被往后扯,跌坐在闻人琰修长的腿上令蔺睿予有些怔仲外,在唇瓣被印下一吻时,他没有任何惊讶。
他已经很习惯了,对于闻人琰的吻。
只要闻人琰高兴,不论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他总是说吻就吻,完全不顾他的感受。
在闻人琰的卧房里是这样,在更衣间穿衣服的时候是这样,甚至出了房门,闻人琰也不怕会被家里走动的佣人撞见,恣意地掠夺他的嘴唇。
而现在,一向公私分明的闻人琰,居然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和同性的特别助理偷情!
或许他该骄傲,能让在工作时如此严谨的闻人琰,在上班时间对他做出如此亲密的动作。
察觉自己怀中的人有些僵硬,闻人琰停下亲吻的动作,他漂亮的黑眼眸睇视着蔺睿予。
“你老是不专心。”闻人琰冷笑。“我是不是应该让你更投入些?”他魅惑的眼添上一丝邪气。
“不行——”蔺睿予还来不及拒绝,就重新被吻住说话的嘴。
不同于刚刚的浅吻,闻人琰火热的舌尖探入蔺睿予的口中,肆意地缠弄他温湿的嫩舌。
“这里呃,住手这里是办公室!”蔺睿予推拒着闻人琰贴近的宽肩,两人间灼烫的气息正侵蚀着他的理智。
闻人琰熟知他身上每一处敏感的地方,骨节优美的手指落在蔺睿予肌肤上的抚触,让他逐渐头昏。
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没有感情,闻人琰却还要对他做出这种事?
更令他心颤的是,即使知道闻人琰只是一时兴起,晚上被他抱在怀中时,他还是会打从心底感到喜悦!
他告诉过自己不能再放入更多感情的!
他不是他的情人,他们两个的关系甚至不容于世俗,闻人琰总有一天会放弃这场游戏,既然如此,就不要给他这种虚假不实的幸福。
每天晚上,他被他要了一次又一次,到了早晨,他就必须极力说服自己忘记他真的觉得筋疲力尽。
如果根本不是认真的,就不要来招惹他!
他承受不起承受不起
他会崩溃的!
蔺睿予双手紧握,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一股力量,他奋力地挣脱出闻人琰的怀抱。
由于使力过大,他往后踉跄了几步,只能抓住桌子边缘稳住自己的身体。
“你到底要怎么样?”蔺睿予喘着气,漠然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有在眼底深处,隐藏不住的悲哀。
他看起来好脆弱,好似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灰飞烟灭。
“什么怎么样?”闻人琰看着他,同样的面无表情。
看到他宛若事不关己的态度,蔺睿予再也没办法忍耐,他受伤的眼直视着闻人琰。
“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你要做到什么地步才肯罢手?我是个有感觉的人,不是你的玩具!”他愤恨的朝着闻人琰大吼,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他早就想说出口的痛苦感受,他紧握的手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怒意还是害怕。
他首次在闻人琰面前表达出只属于自己的意见,要说出那种不堪的错误几乎让他痛得刻骨蚀心。
闻人琰只是沉默地冷看着他,然后才缓缓地启唇:
“不是我的玩具?”他睇着蔺睿予的眼睛里没有温度。“那你认为自己是什么?”
蔺睿予只感到呼吸一窒,他讲不出答案。
他是什么?他是什么?
他是闻人琰无意中救回家的一个孤儿、他是闻人琰身旁的特别助理、他是打理闻人琰一切生活起居的人、他是寄住在闻人琰家里的一个外人,他——
没有了闻人琰,他就好像什么也不是。
闻人琰的冷笑声在两人之间飘动的混乱气流里响起。
“你不要跟我说,在我身下呻吟的时候没有得到过欢愉。”他冰冷地开口,绝美的唇线却说出残酷的字句。
闻人琰的这一句话彻底的刺穿蔺睿予的身心,他瞬间刷白了脸。
他怎么能这么说他怎么能他怎么能这么说?
他怎么能毫不在意地说出这种话!
蔺睿予往后倒退一步,惨白的脸上毫无血色,他瞪视着眼前犹如冰霜的俊美男人,心口上的疼痛一下子淹没了他。
他伸手揪紧胸前的衣衫,感觉自己长久以来强自压抑的羞耻、难堪、痛心、苦闷,还有那份永远都不可能得到回应的感情,随着他所说出的残忍话语,瞬间爆发出来。
原来他是这么看他的!
把身体给了闻人琰的结果,是让他彻底地轻视自己,他在他的眼中,原来只是个因为自己的欲望才臣服他的贱货!
蔺睿予再也没有停留,他迅速地转身跑向门口,一句辩解都没有留下,就这样摔门而出。
沉重的木门被强力甩碰关起的声音响彻整个总裁室。
闻人琰冷眼睬向蔺睿予跑出去的方向,冰寒的双眸让人害怕。
他的手心紧握着刚刚处理文件的钢笔,拍的一声,价值不菲的银制笔杆随着他眼中闪过的暗沉应声而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