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悲伤?还是因为世界太大、让她寻不着回家的道路?
在这寡独的地方,顶着夜色与寒风,她孤寂地转身离去。
巴黎依旧灯火辉煌,人流不息。
海丝驾驶着车融入夜色中,她望着前方,神情有些恍惚。
当车子驶经圣奥诺雷街时,她的心微微一震,下意识地望向右边——一间名为“埃梅斯”的商店蓦地映入眼帘,那几乎是巴黎最昂贵的商店。
她猛然刹车,定定地望着精致典雅、华贵绚丽的橱窗,仿佛被里面高级昂贵的服装给吸引住了,丝毫没有留意到自己的举动造成了交通的不便,吓得后面开车的人也来了个紧急刹车,从而引起更后面车子的连锁反应。
后面的车不断打大灯、按喇叭;而一个法国男人于脆走下车,气冲冲地来到海丝车窗旁。当看见那张娇柔美丽的东方脸孔时,他的脸上有着惊艳又似惊讶的神情,随即笑容可亲地用优美得像唱歌的法语彬彬有礼地道:“夫人,开车这种‘复杂’事,为什么不让您的先生来做呢?”
海丝忙回过神来,却茫然地望着他——他在说什么?
“夫人,您应该让您的先生陪着出门,要不然会造成交通不便,这实在太危险了。”对方很有耐心地教导着。法国男人对女士事事尊重、处处礼让,惟一不能容忍的就是女人开车,他们认为她们是“公共危险”开车应该是男人的事。所以这位法国先生自然看不得眼前这位美丽的女士开车并且造成交通的不便。
“你不可以独自开车。”温柔的声音含着不容反驳的霸道。
“可是我有驾驶执照,我可以开得很好。”娇柔的声音软弱无力地抗议着。
“我不放心。”毫无余地的裁决。
模糊中,她听到一段男女的对话,完全没有注意在车窗外做着谆谆教诲的法国男人。
“夫人?夫人?”看到她怔愣得浑然忘我,法国男人忙伸手在她眼前晃动。不会是被他吓住了吧?他自认为自己的态度很有礼、语气很温柔、笑容很亲切,当然了,话语也很“有理”
“呃?”海丝眨了一下眼睛,看清对方的脸孔,才发现自己又失神了。
“夫人,您现在可以把车子驶开吗?”终于,说了一大堆废话,费了一大杯口水,法国男人才说到正题上。
海丝这才发现自己挡住了后面车子的前进,忙不好意思地微笑着道歉,望了那个橱窗一眼,然后将车子驶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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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郊区的夜特别寂静,家家户户正在享受着和家人相处的温馨时光。海丝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海丝沐浴完后,和殷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世界著名绘画大师jc埃佛瑞蒙德”电视里的报道吸引了海丝的注意。
“jc埃佛瑞蒙德”她不经意地轻声呢喃,神情专注却又精神恍惚。
殷然注意到她的异样神情,问道:“怎么了?”
“jc埃佛瑞蒙德这个名字好熟悉!”
殷然笑着道:“当然,即使不是搞艺术的,也很少人不知道这个名字的。这个人被称为‘世界当代绘画之父’,不仅是杰出的艺术家,还是个出色的商人,不过很少人看过他的样子。领导欧洲和世界潮流的埃佛瑞蒙德帝国就是他创立的,帝国几乎垄断了世界的艺术行业,同时雄霸了服装业和香水业。”
“他的画廊在哪?”海丝的语气有些激动,不知是因为能够一睹世界名作,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市中心有一座艺术营业大厦,不过他的画很少展出,也很少有人能买到,里面的画都是些名家的作品。”
“艺术营业大厦?”
“是的,主要管理画作的运转和流动。”
“明天是周末。我们就去艺术大厦看看吧。”也许她也可以把自己的画拿去那里碰碰运气。才想着,她猛然想起,连一般的小画馆也未必肯接收她的作品,她怎么敢拿到跨国性的集团去献丑?
和殷然闲聊过后,海丝开始给两个小宝宝讲故事。
孩子们躺在小巧的儿童床上,睁着灵动的大眼睛望着这个像妈妈一样温柔的漂亮阿姨,不时开心地笑着。白天睡了一段时间,此时的他们毫无困意、精神十足。
看着兴奋的孩子们,海丝只得继续下一个故事。
“好了,小宝贝们,该睡觉了。”她绽开醉人的笑靥,分别亲了亲他们光洁的额头。
“姨姨,要听听”小男孩精力充沛地踢开柔软的丝被,小嘴儿嚷着。
海丝急忙捡起滑落的被子将小娃娃裹好,然后望向窗户,深浓的夜色被垂落着的雅致窗帘遮住了,淡淡的芬芳传来似曾相识的景象掠过心头,她低下头凝视着床上的小娃娃,情不自禁地启唇,一首悠扬动听的歌曲便轻柔地逸了出来——
快安睡,小宝贝,夜幕已低垂,床头布满玫瑰,陪伴你入睡,小宝贝小宝贝,歌声催你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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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早上
两人走进矗立于巴黎黄金地段的外观宏伟的艺术营业大厦。
大厦底楼的画廊布置得富丽堂皇,古典高雅。明亮而鲜艳的墙纸,与周围白色的木质建筑材料形成鲜明的对比,展现了宫殿般的豪华和气派。
这里简直就是一个画品王国,跨越了时间和空间的距离,所有的辉煌都在这一刻凝聚、展现和绽放。
殷然看着她激动的模样,不禁莞尔,耐心地陪着她欣赏每一幅作品,从一楼到二楼、到三楼一直往上。大厦内灯光辉煌,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她们尽情欣赏着,直到不知道在第几层时被工作人员拦截住。
“很抱歉,女士们,请止步!上面的楼层是专职人员的活动场所。”对方有礼地解释道。
“不好意思。”殷然歉意地笑道,拉着海丝想离开。
海丝挣脱殷然的手,用英语开口问道:“抱歉,我们想找这里的负责人,可以吗?”
殷然站在一旁迷惑不解地看着她。
“这位女士,请问您有什么事吗?”负责人不是说见就能见的。
“是这样的。”她停顿了一下“我这里有几幅画,想让你们的负责人评估一下。”呼!终于说出来了。
殷然吓了一跳,急忙拉住她“你没搞错吧?”
“没事。”海丝给了她一个安抚性的微笑。
“对不起,女士,我们这里不收这些画。”对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法国男人的修养果真不错,还能这么好态度对待一个有眼不识泰山、把这里当做街边小画摊的女士。
海丝急了“你们先看一下好吗?”她把卷成轴的画打开。
对方淡淡地扫了一眼,就要摇头摆手开口拒绝个彻底。猛然间,他瞪大眼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凑近那幅画前,眼睛越睁越大,嘴巴也跟着张开。
“我的天!”他惊讶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娇柔美丽、不过二十几岁的东方女子,好半天才发出声音“这是你画的?”
海丝不解地看着他骤然变化的神情和举动,愕然地点点头。
“请两位跟我来。”那人马上笑容可掬,以迎贵宾的手势将两人引进宴会厅。
过了一会儿,一个高大的外国男人走了出来。
“你们好!我是莫德凯瑞,这里的负责人。听说你们有画要出售。”那个男人道。
和对方礼貌性地握了下手,海丝递过画。
莫德凯瑞接过画,仔细地看着。好一会儿,像是放慢镜头似的,那张脸上的笑容越放越大。“这些画我们收了。”
“真的?”不可思议的疑问不是出自海丝,而是呆愣不已的殷然。
“是的。”负责人笑道,然后望向海丝“请问您手上是否有埃佛瑞蒙德先生的作品?”
“埃佛瑞蒙德?”海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jc埃佛瑞蒙德。”
“没有。我没有看过他的作品。”海丝摇摇头。
“不可能!”负责人惊呼“您的作品有自己的特色,却带着埃佛瑞蒙德先生的风格,但是埃佛瑞蒙德先生的画风没有人可以摹仿,一方面是没有登峰造圾的绘画技术,另一方面是接触埃佛瑞蒙德先生作品的人很少,根本没有机会揣摩和研究。埃佛瑞蒙德先生的作品一般收藏在一些国家的王宫里。”
“我不知道”她愕然地答道。
负责人见她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做了一个手势,刚刚那个工作人员便走进大厅内的其中一扇门。不一会儿,他拿出一幅镶嵌在由上好樱花木精制而成的画框里的作品,小心地摆放在铺着高级厚软毯子的桌面上。
“这就是埃佛瑞蒙德先生的作品。”负责人介绍,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神情。
海平线将天地割裂,大海怒吼,海风咆哮;一个高大傲岸的身影孤寂地伫立于断崖上,黑衣舞动,如黑夜般的长发飞扬于身后;深邃的眼眸痛苦地凝望着大海,仿佛在呼唤着什么,守候着什么
突如而来的痛楚令海丝一震!她颤抖地睁大双眼凝望着她的心痛了涌上眼眸的水雾渐渐凝聚成泪水,扑簌簌地滑落脸颊。
她伸出颤抖的双手,轻轻地抚摸上画中男人俊美忧伤的脸孔,仿佛想抹去他的痛楚
“海丝,你怎么了?”殷然挽住她的手臂,担忧地问道。
“他好痛苦”她的声音哽咽。
殷然同样被画中那股深浓的忧伤震撼住了。不愧为当代绘画之父!不仅超出物的静态,也超出了物的形态,将人物的内心刻画得淋漓尽致。
“女士,您还好吧?”负责人显然被吓住了。虽然见过这幅画的人不多,但是每一个人都会被画中浓烈的忧郁气息所感染,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位女士会表现得如此激动。
“可以将这幅画卖给我吗?”海丝望向负责人。
“很抱歉,女士,这是非卖品。”负责人道。
“你们开价多少?”她难过地抽噎着,她好想把它带回去。
“真的很抱歉,这幅画是无价的。”
“我把所有的画都给你们,以后的作品也是,可以吗?”她哀求着,语音凝噎。
“很抱歉,这幅作品属于埃佛瑞蒙德先生私人所有,连皇室都不可以买走。”
对方歉意地微向前倾身“真的很抱歉,女士。”然后示意工作人员将画拿走。
她摇了摇头,泪水又滑落了下来,双唇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殷然急忙扶住她,难过地望着那张梨花带雨的容颜。她望向负责人“画中的人是谁?”
“伊藤辰介,日本樱花岛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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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柔的雨丝绵绵絮絮,轩盈纷飞,为大地洗涤尘嚣。
一个娉婷的身影站在落地窗前,幽思的美眸凝视着外面的雨景。在雨霏的渲染下,她美得朦胧、飘逸。
突然,身后的门被推开了。殷然走了进来。
海丝走离窗边,没有说话,忧郁的眼眸中有着急切,似乎在等待着殷然的下一句话。
“这是刚刚从日本侦探社传真过来的资料。”殷然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过去。
海丝颤抖着双手接过,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激动,好一会儿,她才缓缓打开——
伊藤辰介,33岁,已婚,妻子于两年前去世。
妻子去世?原来他的痛苦是因为爱人的离去她的心一阵揪紧,说不出是为自己难过还是替他心痛,翦眸忧伤地往下移——
日本商界的传奇人物;哈佛大学mba精英和 ma专家;一个成功出色的跨国集团ceo。
名下有数家著名百货大厦、日本最大的高科技产业集团以及国际连锁饭店在不断的收购和经营以及抛售过程中,财富以惊人的速度增长。伊藤帝国庞大得让人失去概念
海丝缓缓合上文件。找不到想知道的信息,她不想再看下去,这些对她来说根本不重要。
“樱花岛的主人处事低调,而且有意封杀消息,外界对于其他方面的情况所知甚少。自从他的妻子去世后,他已经很少涉足外界,事业都交给他最得力的助手,只对一些重要的策划作裁决指示加上樱花岛不许外人进入,所以就算我聘请了最好的侦探社也只能查出这些资料。”
殷然顿了一会儿,她缓缓说道:“我去找那位朋友了,她和伊藤辰介有些交情,可是她离开了日本,两年前离开的,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完全失去了联络”
海丝轻轻放下文件,转身走到落地窗前,目光追随着飘飞的雨丝,眼眸有着深深的、莫名的忧伤。
一瞬间的凝眸,便注定了一生的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