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笑话。”咦,是张吧?
她还在想有没有搞对,两道一高一低的声音同时在她耳边响起。
“是徐。”
“徐老太太。”
“喔,又改了呀!”怔了一下,杨天款纳闷的道。
白眼一翻的萧沐风将她搂紧,无奈地瞧着她。“人家从头到尾都没改过,是你数理一百、史地一百、文科一百的金头脑记错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心目中样样满分的白雪皇后居然也有不及格的一天,才智过人,思路敏捷,办案能力一等一,可是却不擅记人名,
而且还不只这些,要她想想曾得罪过什么人,为什么人家会寄恐吓信给她,她竟直接摇头说没印象,一律以不知道、不记得、已归档的文件全然没记忆作为回应。
这是他仰慕多年的班长吗?
有种幻灭的感觉,越相处越发现她不过是个普通人,会吃会睡还会欺负他,老当他是小狗摸摸头,然后说他好乖。
偏偏他就是被她吃定了,谁叫他爱上了她,不管过去或现在,甚至是未来,沉沦的心只为她跳动。
“呵小俩口别为我的事起争执,老太婆我可承受不起。”越吵感情越好,就像她和她的冤家。
“我们不会起争执,她那个性像杯温水,怎么也热不起来。”而他只要一看她嘴边那抹笑,什么气都消了。
“喔,感情这么好,不会吵架呀!你们是男女朋友吧?”徐老太太一脸不信的问着,好像在说不吵不成情侣。
“当然是喽!我们家小款最含蓄了,有着传统的中国美德,绝对不会为了一点小事跟我吵。”因为根本吵不起来。
百炼钢成绕指柔,他这头威风凛凛的熊到了她跟前,就成了温驯的小绵羊,大气也不敢吭半下,生怕她眉一扬高要他滚蛋。
这辈子能让他服气的人不多,她便是其中之一,温柔的声音轻轻一扬,便能轻易的降服他的戾气,化为满天蝴蝶飞舞。
胸一挺,表现出非常大男人的模样,萧沐风信誓旦旦的表明他们的感情没有问题,十分努力地说服徐老太太相信。
每一段爱情在萌芽时期都很脆弱,需要小心栽培灌溉才不致折损,何况他还没得到她呃!得到她的心,所以便要加倍用心才行。
“那大事呢?”总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吵。
“嗄,大、大事?”会有什么大事?萧沐风一脸困惑地眨了眨眼。
徐老太太笑着说他傻人有傻福,转而对杨天款道:“唉!你纸袋里装的是什么?很像我上回在庆安楼装茶点的袋子。”
“你看错了,里面只是一些垃圾。”她把纸袋拿好,表情一如平常地维持亲而不近的态度。
“是吗?我还以为是附赠的玩具,我小孙子最近很迷蝙蝠侠。”
“你怎么知道里面装的是蝙蝠尸体?!”倏地一靠,黑眸转厉的萧沐风语气强硬的逼问。
“我、我看到袋子破了一个洞,有只脚呃!蝙蝠脚”吓了一大跳的徐老太太惊魂未定的按住胸口,像是不解原来的好孩子为什么会突然变成凶神恶煞。
“啊!是这样吗?”他回头查看纸袋是否如她所言有了破洞。
果然,他错怪人家了。
“垃圾车又转回来了,你快把垃圾拿去丢了吧!”清冷的声音淡淡的提醒。
绕了一圈的垃圾车在收完全区的垃圾后会回程下山,顺便让之前来不及丢垃圾的住户有机会清掉家中的垃圾。
毕竟这里住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稍有差池工作就不保,随车人员宁可辛苦些也不要落人话柄。
“好,垃圾车,你等等我”
望着如风一般的身影直追着垃圾车而去,手中还拿着大大小小的垃圾袋,不禁莞尔的杨天款流露出一丝甜蜜的笑意。
蓦地,一股恶寒忽然由背脊升起。
回过头,她什么也没看见,只有徐老太太一脸慈容地朝她一笑。
* * * * * * * *
“呵呵她居然不怕蝙蝠尸体,女孩子家不是最怕那些小东西吗?为什么她不怕呢?”
镜子前面端坐着一个揽镜独照的身影,将卸妆油轻轻涂抹在脸上,以顺时钟的方向慢慢揉搓。
洁白无瑕的卸妆棉,轻如羽毛薄薄的一片,为多少爱美的女人卸去不洁的污垢,留下最纯净的皮肤自由呼吸。
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抹,暗沉的色彩随即染污了那纯洁的卸妆棉,如失去轻弦的钢琴再也弹不出美丽的音符,它已经失去存在的价值。
一片、两片、三片、四片片片沦为脚下的垃圾,不再为人们所需要。
“她不怕没关系,总有一样会让她害怕,是蝎子还是蜈蚣,她会希望收到什么样的礼物?”
恐惧吗?
咯咯的笑声溢满一室,一排假睫毛被卸下,优雅的手对着下垂的眼袋擦拭,抹去那炭笔划出的痕迹,慢慢地消灭眼角的衰老。
人生或许七十才开始,但是岁月的年轮却不断地往后退开,一半老迈一半年轻的脸庞,交织成童叟合体的诡异画面。
那是一张男人的脸,也是一张女人的脸,他或她并没有性别之分,不过是一张既阴柔且阳刚的脸谱,全靠化妆师的巧手装扮。
一支眉笔,一块粉饼,一条遮瑕膏,一盒蜜粉加上色调下一的唇彩,人是可以千变万化的,由老变少,由男人变女人,美丑自定。
包括声音。
“下次该送她什么呢?一只蜥蜴还是一屋子蟑娜,或者她比较喜欢足以致命的虎头蜂?”
咯咯咯令人兴奋得尖叫呵!想起来就血脉偾张,好想快点看到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如同心爱的“他”在法庭上接受她毫不留情的批判,就这么让意气风发的有为青年变成颓废丧志的死囚。
她要付出代价了,死亡的阴影正一步步逼近,她将在死前享受一场盛大的飨宴,专为了款待她而精心筹备的。
快了、快了,得把她逼到疯狂边缘,才能品尝到报复的快感。
“你送那些有的没的能吓到人吗?我看她一点反应也没有,只当是时下年轻人的恶作剧,你的创意就只有这种程度不成?”
一道较为低沉的老音忽地扬起,嘲弄起家家酒似的小把戏,只靠虫鼠蝎赐是吓不了人的,要有更激烈的手段才能显出复仇的决心。
一条人命值多少黄金,想来是无从计量的,谁能无爱无恨过一生。
“别在一旁冷嘲热讽,你这死老太婆还不是没什么进展,整天那边酸这边痛要人伺候,毫无助益地浪费我的时间。”
另一道沙哑略沉的声音出自唇色褪去一半的嘴,同样不耐烦的责备老者的不是,怪她什么事也没做的直扯后腿。
“你敢叫我死老太婆,也不想想你在落魄没饭吃的时候是谁拉了你一把?你还有脸在这里数落我。”哼,不知感恩的畜生。
“用不着恶声恶气的讨人情,你老了还不是赖给我养,我还没嫌你一身病痛老是不死,霸着一间空房子准备当墓穴。”早该过继给年轻人,省得将来得纳高额的遗产税。
“哼!你咒我死我偏不死,要不是你老缠着我儿子,让他变得跟你一样不男不女,他怎么会受不了心理压力而做出那种见不得人的事。”
落得她老年无依,独自守着一问空荡荡的房子不知如何活下去。
“死女人,你说谁不男不女?我爱你儿子,他也爱我,我们彼此相爱,是你从中作梗让我们无法在一起,你才是罪魁祸首!”
愤怒的咆哮声激动地低吼,像受伤的小幼兽不许任何人碰触你纳丝冢你铱拷你鸵**还芏苑绞遣皇撬茄你闹魅恕?br />
“什么相爱?根本是你自己一相情愿,我儿子不爱你,一点也不爱,他告诉我是受了你胁迫才下得下屈服,是你逼他爱你的。”恶魔,他才是真正的大恶魔。
“胡说、胡说,你不要挑拨离间,杏子最爱我吻他的身体,他爱我,他爱我入骨。”呵呵,他们是一对同寝同宿的亲密爱人。
“他叫建信不是杏子,你不要给他乱改名,他爱的是女人,是女人呀!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会连续奸杀十七名未成年少女。”因为他知道自己是男人,百分之百的男人。
老者很气愤镜中的年轻人害儿子误入歧途,原本儿子有一个交往多年,已论及婚嫁的女朋友,却因为他的介入而害他们以分手收场。
她多想有个小孙子承欢膝下,眼巴巴地等着小俩口结婚好了却她一桩心事,没想到一场喜事变成醒不过来的恶梦,她后悔也为时已晚。
“那是他搞不清楚自己爱的是男人还是女人,他不安,他无措,他怕你失望,担心你瞧不起他才一时走偏了,他自始至终爱的只有我一人。”
没错,就是这样,杏子爱他。
“呵呵呵!看你现在是男是女自己都不知道,你怎能肯定他爱的是你,你是人妖,是自恋狂,是没人要的小杂种”
“住口、住口,你这死老太婆,不要逼我杀了你!”杀了她、杀了她,把她杀了,让她不能继续在你面前耀武扬威。
“就凭你这个阴阳不分的人渣也想杀我,你也不秤秤自己的份量,没有我你活得了吗?”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人渣黑白分明的眼忽地发红。“我杀了你,我杀了你,有我就没有你,我们之间只有一人能活在这病态的世界。”
一只手掐上滚动的喉间,年轻的男子发狠地使出全力,竟欲置老妇人于死地,他容忍她的猖狂已多时了,早该让她学会什么叫闭嘴。
哈哈哈让她死吧、让她死吧!不会再有人在他耳边唠唠叨叨,骂他是没用的垃圾。
都死吧!死得一乾二净,全世界就剩下他一个人活着,只有他活着,大家都走了呜他们都不要他了,好寂寞、好寂寞
雕花的镜台照出老者垂死的狰色,也辉映着半边脸孔的狠戾和孤寂,泛着血丝的红眼默然地流下泪。
突地,他开始卸下另一边的老妆,随即又将五颜六色的彩妆往脸上涂抹,一顶金色假发就放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由男人变成女人,艳光四射得引人犯罪。
“我得不到的,你怎么能得到呢?上帝已死,?看不到我一颗渴爱的心。”
呼之欲出的丰胸傲然挺立,镜中照出一位艳绝四方的西方美女,修长的颈线留下明显的十指印痕,像是垂死之前的挣扎。
阳光斜照,地上的影儿孤独不成对。